第2章 血色病历
左肩像是压着块烙铁，他试着蜷缩手指，却听见金属床栏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别乱动，刚缝了十七针。
"护士帽檐下露出双狐狸似的眼睛，胸牌上的"夏雨"二字泛着冷光。
她正在调整输液架，腕间的檀木手串磕在钢制扶手上，发出细碎的嗒嗒声。
窗外在下冻雨，雨滴撞在锈蚀的防盗网上，溅起冰凉的雾。
林深盯着床尾摇摇欲坠的病历卡，"林雪"的名字在并发症栏里格外刺眼。
妹妹的RH阴性血诊断书复印件，正被夏雨若无其事地夹进护理记录本。
"3床该换药了。
"她掀开林深的病号服，绷带下的伤口己经结出暗红血痂，"恢复速度是常人的三倍。
"棉签突然重重按在新生肉芽上，"你最好祈祷这不是恶性细胞增生。
"电视突然跳出台标，早间新闻正在重播"外卖员勇斗歹徒"。
画面里是个满脸痘印的胖子，正对着镜头哽咽："当时没想那么多...""骗子！
"林深扯掉手背的留置针，血珠溅在夏雨的白鞋上。
新闻里那把U型锁的豁口，分明是他用牙咬出来的。
夏雨慢条斯理地擦拭鞋面："警方在死者胃里发现未消化的毓婷，死亡时间比新闻播报早六小时。
"她翻开护理记录本，某页夹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戴檀木手串的手正从死者口袋掏出药盒。
走廊忽然传来推车颠簸声，送餐大妈吆喝着"山药排骨粥"。
林深瞳孔骤缩，三天前的记忆碎片般闪回：镶金牙的暴徒、雪地里凝固的雪花、最后那个被删减的监控片段..."你妹妹的透析液配比被修改过。
"夏雨突然抽出张检验单，指尖点在异常数据栏，"碳酸氢盐浓度超标十倍，这会导致..."警报声撕裂空气，红光泼洒整个病房。
三个穿藏蓝制服的人堵在门口，胸牌上的"卫生督查"字样泛着冷光。
为首的胖子亮出证件："接到举报，209床涉嫌使用违禁药品。
"夏雨横跨半步挡住换药车，护理记录本"无意"扫落托盘。
玻璃药瓶炸裂的瞬间，林深嗅到熟悉的腥甜——与那晚暴徒血液相同的气味。
"请配合尿检。
"胖子身后的女人举起采样杯，指甲缝里残留着淡绿色结晶。
林深后颈的青铜吊坠突然发烫，系统面板弹出警告：检测到基因崩解剂。
夏雨突然剧烈咳嗽，整包纸巾洒向督查人员。
林深在漫天白纸中瞥见她袖口滑出的手术刀，刀柄刻着"C-137"的编号。
电光石火间，他抄起血压计砸向女人手腕，采样杯里的液体泼在墙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
"东门垃圾车！
"夏雨拽着他撞开消防窗，冻雨劈头盖脸砸下来。
二楼的高度在肾上腺素飙升下变得微不足道，林深护着她栽进灌木丛，枯枝划破的伤口渗出青灰色组织液。
改装救护车咆哮着撞来，车头焊着三角钢刺。
林深在系统提示下预判出撞击轨迹，拽着夏雨滚进下水道入口。
污水没过膝盖时，他摸到夏雨藏在护士服下的战术腰带——里面塞满标注"实验废料"的药剂瓶。
"往前三百米右转。
"夏雨拧亮医用头灯，光束切开黑暗，"暗河在污水处理站有..."爆炸声截断了她的话，气浪掀翻头顶的井盖。
林深在碎石雨中扑倒夏雨，后颈吊坠烙得皮肉滋滋作响。
系统面板突然刷出血红任务：夺取C-137实验体，倒计时与妹妹的心率监护仪数字同步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