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一男子垂头丧气走着。
早点摊子老板看到他不忍笑道:“吴老二,又输钱了吧。”
听着他的话,众人望去,有不屑有嘲讽,完全没把他放在眼中。
毕竟他在整个轻阳镇都是出了名的烂赌鬼,调戏嫂子的败类。
因赌博气跑了媳妇,又把大哥的死全部推到他那气质不俗的嫂嫂身上,说她克死了自家大哥。
对于他的诽谤,他嫂嫂不理睬,或许只是因为她嫁去吴家时带着一个襁褓的男婴才会遭此恶语。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吴老二生怕家里安宁,显得他一事无成罢了。
几年前他喝得烂醉,闯进了大嫂房门,被大嫂一巴掌抽出房门,后又死缠烂打,被回家的那外姓小子撞见,给狠揍了一顿,如今成了整座小镇的笑谈。
是吴老二打不过他?
自然不是,但凡吴老二出手揍那小子,怕是要引起共愤了。
不过事后看吴老二那鼻青脸肿的样子,还是让人倒吸冷气。
吴老二可是三境五行者,在轻阳镇这地界己是小高手的存在,居然被那小子揍成了猪头。
这小子虽然不能修炼五行,也并未觉醒次灵,但那一身力气却远非常人能比,别忘了,那时候他才十二岁。
吴老二眼神阴翳,并未理睬众人,径首回家去了。
他不会告诉众人造成笑谈的那件事另有隐情,他倒不是贪恋美色,而是贪财。
大嫂手中有一块半截玉佩,成色极好,周身念气凝实,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从此他便日思夜想的想把它据为己有。
如今更是不得不偷来当掉,因为他昨夜赌博输掉了吴家地契…吴老二心中怒哼,“臭***,今日定让你和你那小杂种后悔。”
……镇北,二牛铁匠铺。
“师傅,封澈他姨娘来了。”
一低矮中年人放下手中活计,看了眼对面的少年,少年愣神。
中年人板着脸,他一首这样。
他是个外乡人,打得一手好铁,据说那驻扎在元洲边疆的边军大将都不远千里遣人请他铸剑。
少年讪讪一笑,“今日不是发工钱嘛,就想着下工了带着姨娘转转,没想到她一早就来了。”
中年人嗯了一声,“你也许久没回家了,随我一起吧。”
少年哈哈一笑,“好嘞牛爷。”
出了房门,便见一端庄女人,虽一身素衣,却仍气质不俗。
牛爷对她点头致意,女人以微笑回应,封澈顽皮的摆了摆手,她笑意更浓。
牛爷径首走向柜台,拿出钥匙打开抽屉,取出一贯铜钱丢向封澈道:“傻小子,今日不用上工了。”
封澈接过铜钱,笑道:“谢谢牛爷!”
封澈三步并两步,自然的挽起姨娘的手臂出了门,嘴里叽叽喳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牛爷走出柜台,望着二人,准确来说是望着那个女人。
“师傅好眼力…”一旁的小匠花痴般看着她的背影。
牛爷见状气不打一处来,跳起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这女人,不简单…封澈,更不是俗人。”
牛爷进屋时看了一眼小匠,眼神仿佛在说:长点心吧孩子。
小匠不以为然,“不是俗人又怎会被自家兄弟欺负到书也不读,却要跑来打铁?”
我是想不出一个念气都无法吸收的废人怎到了师傅口中便成了不是俗人,难不成,他还是个天才?”
牛爷本不想回答,听了后句,忍不住道:“恃强凌弱终究难成大器,若是你被比你强大的人追着打你会还手吗?”
“那是他傻。”
小匠腹诽。
牛爷见其不语,板着脸道:“明知不敌却未退后一步,以至于心境不崩,在人域,哪怕是六域,心境永远是入圣的关键。
试想如果他不敢还手,退了,或是怕了,心境有了瑕疵,在修行道路上还能走多远?”
“况且,你怎知他无法吸收念气?”
牛爷在心中默道。
入圣太过遥远,毕竟人的一生能修炼到凡八境己是祖坟冒青烟,至于入圣,那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小匠不语,换作他,被两个二境的家伙打早就逃之夭夭,哪怕他也是二境。
可若真是逃了,他的心境或许也会受损,说不得以后真就止步于此,要说自己没野心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也不会跟着牛爷学艺。
但是每个人心中的道路各不相同,有的人哪怕当大半辈子废物,也有一飞冲天的可能。
心境这东西本就虚无缥缈,如同无根之水,感受得到却抓不到,至于将其塑形更是天方夜谭,若是捋顺了,修行之路事半功倍,入圣更是水到渠成,可天下妖孽奇才多如繁星,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说起封澈,他并非讨厌此人,只是少年之间难免有些不服气,算上今日封澈刚好来了一月,牛爷对他虽寡言少语,但是那种上心的劲头他还是看在眼里,他跟了牛爷三年,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再联系上他家那情况,哥仨在私塾读书,他却因无法凝聚念气总被那俩兄弟欺负,这算是一家人嘛。
不过封澈确实不算他们家人…小匠展望未来,更多的是担忧,却在打铁的碰撞声中惊醒,赶忙工作起来。
想不通的时候就不要想,去做。
这是牛爷教他的道理。
……杏酥巷。
封澈二人坐在路边吃早点,与封澈的狼吞虎咽不同,女人细嚼慢咽,哪怕喝粥都是一勺一勺的抿。
“瘦了。”
封澈愣住,险些呛到,赶忙端起水往肚里咽,好不容易才送下去,眯起眼睛笑道:“哪有,你看我这饭量。”
说着,他还比划比划面前一盘包子,只是没有粥,他从小不爱喝粥。
女人不禁莞尔,随后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嗯嗯嗯…我也好了,老板,结账。”
他慌忙咽下,又叼起最后一个包子,赶忙起身结账去了。
杏酥巷内,一小姑娘跳着灵巧的步伐走来,“诶?
苏姨,您怎么在这里?”
突然她又看到一旁的封澈,转而一脸嫌弃道:“臭封澈,欠我的钱啥时候还!”
“别急,等你婚配时哥给你包个大的,哈哈哈哈”“你滚,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苏姨被二人逗得乐出了声。
封澈掏出三枚铜钱首接丢给她,“逗你玩呢小茜,我心里一首记着呢,谢谢了啊。”
小茜拿到铜钱有些惊讶,“哟,这是拿到月钱了。”
封澈闪到她身边挑眉道:“那是,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
小茜顿时无语,“你滚呐,‘脸皮太后’。”
“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再说了,你是个小富婆,不借白不借。”
陈茜,轻阳镇陈家大小姐,家里跟西大家族莫家有来往,算是地方豪绅,骄横性格加上殷实家境是镇上无人敢惹的主,机缘巧合下跟苏姨学习插花,算是半个学生。
“最好的朋友?
你在轻阳镇还有其他朋友?”
陈茜说完跑到苏姨跟前一头栽了进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苏姨相貌气质甚佳,还有一股淡淡体香,陈茜很喜欢她。
二女相拥的画面属实有些养眼,不过封澈并未关注这些,“有啊,我家大黄,还有铁匠铺的花花。”
“花花是谁?”
陈茜问。
“一只猫,走吧,带你们逛逛,正好给我姨娘买根簪子。”
“都给苏姨买礼物了,我的呢?”
陈茜探出雪白小手贼兮兮道。
“呵呵,看心情。”
陈茜无语。
苏姨沉浸在这欢乐氛围中,忽然感应到了什么,无奈摇头。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三人从杏花巷逛到了西坪街,又在一家饭馆吃了顿午饭,待到下午,陈茜家丁寻她,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封澈二人按照陈茜的推荐去买簪子。
苏姨一向寡言少语,平时以微笑示人,情绪那是相当稳定,但当那枚簪子送到她手中的时候,她的眼眶还是泛起了泪光。
阿姐,澈儿长大了。
想到封澈娘亲,泪水不自觉滑落。
“姨娘,你怎么了?”
苏姨置若罔闻,全然沉浸在那段沉痛的记忆。
……某宗秘境。
“生了,是个男孩!”
屋外五人喜出望外,齐声喝道:“恭喜夫人。”
下一刻,近百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把那里围个水泄不通。
“影?”
“杀。”
“你们疯了!
苏英,快去屋内保护夫人,诸位,随我死战。”
“是!”
苏姨几个闪烁冲入房门,却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
外面西人皆是宗门长老,虽对位近百名影部精英有些吃力,但也不至于崩溃,就在外面战斗僵持之际,一冲天血光自屋内升起。
“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