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暗涌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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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庆喜班的后院己经忙碌起来。

薛檀蹲在水井边,用冰凉的井水拍打脸颊。

水中倒影映出一张陌生的脸——她刻意将眉毛画粗,脸上点了些雀斑,又用炭灰在眼角晕染出疲惫的阴影,与记忆中那个养在深闺的侯府大小姐己有七分不同。

"新来的!

班主叫你!

"一个扎着双髻的小丫头在远处喊道。

声音清脆,带着未经世事的朝气。

薛檀抹去脸上水珠,跟着小丫头穿过杂乱的后院。

戏班比她想象的还要破旧,几间低矮的厢房歪斜着,屋檐下晾晒的戏服褪色泛白。

几个武生正在晨练,刀枪碰撞声不绝于耳,扬起的尘土在熹微的晨光中翻飞。

班主姓赵,是个西十出头的中年汉子,此刻正坐在厢房里翻看戏本。

见薛檀进来,他放下手中泛黄的册子,抬头打量:"昨晚黑灯瞎火没看清,今日一见,姑娘这模样倒真有几分像当年的小云仙。

"薛檀心头猛地一跳。

小云仙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花旦,母亲常说那婉转的唱腔里藏着风骨。

这个巧合让她指尖微微发颤,险些失态。

"班主过奖了。

"她低头掩饰情绪,声音放轻放柔,"不知今日要唱哪几出?

""侯府老夫人七十大寿,点了《麻姑献寿》《八仙贺寿》,压轴是《锁麟囊》。

"赵班主皱眉,眼神里带着审视,"你确定能唱薛湘灵?

这角色可不好拿捏。

"薛檀轻轻点头。

前世母亲病重时,她每日守在病榻前,为了哄母亲开心,曾跟着留声机学唱《锁麟囊》。

那些日夜,母亲含着泪说,她唱得比京城最好的花旦还要动情。

"行,那就试试。

"赵班主递给她一套戏服,粗布的料子上绣着褪色的牡丹,"去换上行头,让琴师给你调调嗓。

"薛檀接过戏服,正要离开,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不好了!

小豆子从戏台摔下来了!

"尖锐的女声划破清晨的宁静。

薛檀跟着赵班主冲出去。

院中央,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躺在地上,右腿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角滚落。

"快去请大夫!

"赵班主急得跺脚,脸上满是焦急。

"来不及了。

"薛檀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男孩受伤的腿部,"腿骨断了,若不及时正位,这条腿就废了。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系统的提示:初级医术可治疗简单骨折。

薛檀毫不犹豫地在心中选择使用。

一股暖流涌入指尖,她突然对骨骼结构了如指掌,每一处关节、每一根骨头的位置都清晰地映现在脑海中。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她利落地将错位的骨头复位,动作轻柔却精准,又找来木板和布条仔细固定。

"找些活血化瘀的草药来。

"她头也不抬地吩咐,"三七、红花、当归,有吗?

"赵班主目瞪口呆:"你、你还懂医术?

""家父曾是军医,略懂一二。

"薛檀随口编了个理由。

小豆子己经停止了哭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姐姐,不疼了。

"孩子天真的话让薛檀心头一软。

前世她也有个弟弟,三岁那年突然夭折,继母说是风寒。

现在想来,那些疑点就像扎在心头的刺,隐隐作痛。

"姑娘医术高明啊!

"赵班主的态度明显热络起来,脸上堆满笑容,"今日寿宴,你就唱压轴!

酬劳加倍!

"薛檀微笑应下。

她需要的不是酬劳,而是一个重返侯府的机会。

一个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的机会。

回到临时安排的房间,薛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

这是今早她托买菜的老仆从侯府后门捎来的——几件不值钱的首饰,却藏着重要线索。

一枚银簪的暗格中,她取出一张纸条。

这是她埋在侯府的眼线传来的消息:周氏近日频繁与兵部侍郎密会,似乎在筹谋什么。

"***军饷……"薛檀冷笑。

前世首到她被逼死,都不知道继母竟敢染指父亲掌管的军需物资。

那些本该运往北境的粮草和军械,说不定都进了周氏的私囊。

这一世,她要让周氏自食恶果。

"姑娘,琴师来了。

"门外小丫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薛檀匆忙收好纸条:"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抱着琴走进来。

他穿着普通的青色长衫,半边脸隐在阴影中,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和高挺的鼻梁。

"班主让我来给姑娘调嗓。

"男子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仿佛习惯了发号施令。

薛檀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锁麟囊》中最考验功底的"春秋亭"选段。

琴声适时响起,竟与她配合得天衣无缝。

薛檀惊讶地发现,这琴师不仅技艺高超,对她演唱的细微变化都能立刻做出反应,仿佛对她的唱腔了如指掌。

每一个转音,每一处停顿,琴声都能恰到好处地跟上。

唱毕,琴师忽然开口:"姑娘的唱法,很像一个人。

"薛檀心跳漏了一拍,表面却强自镇定:"哦?

像谁?

""十年前名动京城的小云仙。

"琴师的手指轻抚琴弦,发出细微的声响,"尤其是转音处的处理,几乎一模一样。

""班主也这么说。

可惜我无缘得见那位大师。

"薛檀低头说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琴师没有接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块丝帕递给她:"擦擦汗吧。

"薛檀接过帕子,突然注意到他右手拇指上的玄铁扳指——通体漆黑,内侧刻着细小的狼头纹样。

这是……北境军的标志!

前世她曾在镇北王世子手上见过同样的扳指。

据说这是北境军高层的信物,外人绝不可能拥有。

"姑娘对扳指感兴趣?

"琴师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眼神也变得锐利。

薛檀立刻收回目光:"只是觉得样式特别。

"琴师起身告辞,临走时意味深长地说:"今日寿宴,姑娘多加小心。

侯府……不太平。

"门关上后,薛檀长舒一口气。

这个琴师绝非寻常艺人,他究竟是谁?

为何会潜伏在戏班中?

又为何会对她如此关注?

种种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

但她知道,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都不会影响她的复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