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尽头的废弃集装箱像蹲伏的钢铁怪物,生锈的铁门在风中吱呀作响。
她攥紧装着U盘的帆布包,指腹触到里面藏着的防狼喷雾——那是父亲车祸后,母亲偷偷塞进她书包的成年礼物。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匿名树洞发来定位:“左转第三个集装箱。”
她刚转过拐角,头顶传来链条断裂的巨响。
锈迹斑斑的起重机钢索正对着她的位置砸落,混凝土碎块在脚边迸溅,惊出一身冷汗。
“你迟到了。”
沙哑的男音从阴影里传来。
穿黑色雨衣的男人 stepping into 月光,手中晃动的不是匕首,而是张照片——母亲躺在疗养院病床上,床头的心电监护仪显示着平稳的波形。
但林小羽清楚,三小时前她拨打疗养院电话时,接线员说“电路故障,正在抢修”。
“数据呢?”
男人伸手。
林小羽递出U盘的瞬间,远处传来警笛声。
男人咒骂着挥拳,她低头咬住对方手腕,防狼喷雾的强光在雨幕中炸开。
踉跄着逃向码头边缘时,手机在裤兜震动,母亲的主治医生发来消息:“火势己控制,您母亲没事,但顶楼监控硬盘不翼而飞。”
江面上,渡轮的探照灯扫过她苍白的脸。
林小羽忽然想起,父亲车祸后肇事司机被判酒驾,可现场没有刹车痕迹。
林小婉坠楼前,曾把写着“陈立远吃回扣”的便利贴塞进她的工牌夹;而吴敏的首播间,永远在深夜十二点准时下线——和陈立远死亡的时间,分秒不差。
吴敏视角:录音笔里的争吵吴敏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音频波形,后颈泛起寒意。
录音笔里的争吵声被她反复放大:“你以为林小婉的死是意外?
她手机里的视频要不是我删——” 是陈立远的声音,紧接着是另一个压低的男音:“别废话,按计划处理数据部的人。”
她颤抖着翻开从首播间抱出的劳动合同,竞业协议页角贴着张快递单,收件人地址是“雾河街19号”——那是鼎盛传媒注册地址。
但三个月前她去过,只是间挂着牌子的空办公室。
更诡异的是,合同甲方签名处,“陈立远”的笔迹和她上周收到的威胁信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消防车的轰鸣,吴敏忽然想起首播时镜头扫过林小羽的瞬间,对方眼里的惊恐太过真实——她们曾是大学室友,大二那年林小婉被退学,原因是“偷实验报告”。
但吴敏记得,林小婉的笔记本里夹着陈立远的名片,背面写着“跟我做首播,月入十万”。
抽屉最底层,藏着林小婉坠楼前发给她的私信:“姐,他们在首播打赏里做假账,用AI生成虚拟观众,连孕妇都不放过……”消息发送时间是凌晨三点,而当天上午,吴敏就收到鼎盛传媒的高薪offer,条件是“立刻删除和林小婉的所有联系”。
她按下录音笔的停止键,红色指示灯却仍在闪烁。
更清晰的背景音传来:挂钟的滴答声——和陈立远办公室墙上的铜钟频率一致。
而钟摆下方的抽屉,正躺着林小羽见过的那份《数据异常报告》原件,页脚的邮箱地址被划掉,换成了吴敏的私人账号。
沈砚冰视角:火场的指纹疗养院顶楼的焦痕呈诡异的圆形,沈砚冰蹲下身,镊子夹起半片融化的U盘外壳。
技术科刚发来消息:陈立远指甲里的皮肤组织,属于一个叫“王建军”的前科人员,曾因数据诈骗入狱。
释放后注册了十家空壳公司,其中一家正是鼎盛传媒的关联企业。
“沈队,监控硬盘找到了。”
小警员递来个烧变形的金属盒,表面有清晰的指纹——不是护工,不是病人家属,而是三个月前就该死亡的林小婉。
沈砚冰皱眉,想起妹妹临终前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哥,他们说我怀的是陈立远的孩子,但其实……”手机弹出新邮件,是物证组对陈立远坠楼现场的复盘:坠楼轨迹显示,死者在坠落前有过3.2秒的身体扭转,像是被人从侧面推下时,试图抓住凶手的衣袖。
而现场遗留的纤维样本,经比对属于吴敏首播间那件标志性的黑色西装外套。
他翻开笔记本,第十页贴着十年前车祸现场的照片:刹车失灵的卡车,车头凹陷处卡着半枚袖扣,材质是稀有钛合金,全球***两百枚。
上周在林小羽家楼下的监控里,他看见戴黑伞的男人袖口闪过同样的银光——那个男人,今早出现在疗养院的火灾现场。
凌晨三点,沈砚冰站在雾河码头的监控室,看着录像里林小羽被袭击的画面。
当她咬向凶手手腕时,对方露出的胎记让他瞳孔骤缩——和妹妹林小婉相册里,那个抱着陈立远胳膊的神秘男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