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碎纸机里的星芒
玻璃上贴着的“首席设计师”铭牌还带着胶水痕迹,原本属于她的工位,此刻正被苏晴的助理搬着香奈儿摆件占据。
“苏晚,你还有脸来?”
实习生小陈抱着纸箱冲过来,里面装着她仅剩的三幅画稿——被咖啡渍浸透的《星蝶初稿》、画满修改线的《破茧系列》,还有母亲留下的泛黄笔记本,封皮上“星芒”二字被撕去了一半。
碎纸机突然停止运转,苏晴穿着香奈儿套装从办公室出来,指尖夹着苏氏设计部新的工作证:“忘记告诉你,人事部己经发了公告。”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苏氏官网的声明:前设计师苏晚因职业道德问题被开除,其名下所有设计版权归属公司“包括你去年参展的‘晨光蝶’,”苏晴凑近,香奈儿五号盖过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那是昨夜在实验室调配仿钻香水时留下的,“现在都属于我。”
苏晚盯着她胸前的碎钻蝴蝶胸针,正是用第一章扯下的碎钻重新熔铸的。
掌心的吊坠突然发烫,视网膜上浮现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原创设计被侵吞,解锁技能:设计回溯(可还原被销毁稿件)“是吗?”
她勾起唇角,从纸箱底层抽出半张烧焦的纸——那是上周苏晴在茶水间烧毁的母亲手稿残页,“你以为烧掉这些,就能偷走我妈妈的‘星芒系列’?”
碎纸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异响,苏晴的助理尖叫着断电。
苏晚看见自己被碎掉的工作证从进纸口露出一角,上面不知何时多了行烫金小字:沉星设计有限公司首席设计师。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傅沉舟倚着门框,指尖转着枚银色邀请函:“国际设计师大奖赛亚太区决赛,还差个压轴选手。”
他扫过苏晴僵硬的肩膀,“听说某位‘首席设计师’要带着‘星蝶系列’参赛?
巧了,我旗下的设计师,刚好准备了套‘月光蝶’。”
三周后·新加坡滨海湾花园决赛现场的穹顶垂落着六千盏水晶灯,苏晴的“星蝶系列”刚展示到第三套,评委席就传来低语——仿生蝴蝶翅膀的开合频率,和苏晚去年申请的专利完全一致。
“下面有请沉星设计的参赛选手——Vivian Su。”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T台地面浮现出流动的星河,模特们踩着透明高跟鞋走来,裙摆上的月光石随着步伐变幻,竟在地面投出立体的蝴蝶投影。
当第七位模特转身时,后背的薄纱突然展开,银蓝渐变的蝶翼上,用纳米荧光粉绘着半首残缺的童谣——正是苏晚从母亲日记残页中复原的《星芒蝶舞》。
“这是星芒集团创始人林晚秋的未公开手稿。”
傅沉舟的声音从后台传来,大屏幕同步播放着沉星设计的专利证书,申请日期是二十年前的8月15日,“而某些人,不过是偷了死者的遗产。”
苏晴的指甲掐进掌心,她看见评委席里的张教授正在翻找手机——那是她前天塞了十万新币的信封,要求对方给“星蝶系列”打满分。
但此刻,老人的脸色比礼服上的钻石还要冷。
“等等,我有证据!”
苏晴冲向后台,却被助理林小羽拦住。
这个曾经被她诬陷偷设计稿的男孩,此刻正举着平板电脑:“监控显示,三天前你潜入沉星设计的工作室。”
画面里,苏晴戴着鸭舌帽,正用镊子夹取展柜里的月光石。
她转身时,背包拉链勾住展架,掉出的U盘里存着“星蝶系列”的3D建模文件——创建时间是沉星设计提交初稿的十二小时后。
“还有这个。”
苏晚走上台,解开领口露出蝴蝶胎记,“苏晴小姐,你后颈的纹身,是不是该洗一洗了?”
大屏幕切换成新加坡中央医院的监控:苏晴拿着伪造的DNA报告冲进医生办公室,而真正的检测单,此刻正被投影在穹顶——受检人:苏晚,与苏振国DNA匹配度99.7%“二十年前,”苏晚拿起母亲的笔记本,烧焦的边缘被系统技能复原出完整的星芒logo,“我妈妈在这个本子上画下第一只蝴蝶时,苏晴小姐的母亲,正抱着偷来的襁褓在医院走廊发抖。”
评委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苏晴突然尖叫着扑向苏晚,却被傅沉舟拦住。
他手中的激光笔扫过她后颈,纹身下的皮肤突然显形出一道旧疤——那是当年换襁褓时,被保温箱金属角划伤的痕迹。
“根据新加坡法律,”傅沉舟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苏氏集团创始人苏振国先生,在1995年8月15日签署的《收养协议》己被撤销。”
他望向台下脸色铁青的苏振国,“因为真正的苏家长女,此刻正以星芒集团继承人的身份,向苏氏追讨被侵占的设计版权。”
水晶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蝴蝶振翅般的蜂鸣。
当灯光再次亮起时,苏晚的裙摆上停着数十只机械蝴蝶,每只翅膀上都刻着星芒集团的logo——这是系统昨夜解锁的“星芒核心技术”,也是母亲留给她的真正遗产。
苏晴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慌乱的节奏,她看见评委们正在传递沉星设计的调查报告:“星蝶系列”使用的仿生芯片,专利归属竟然是十年前就注销的“晴羽贸易”——也就是她用来转移周氏资产的空壳公司。
“最后一个问题,”首席评委指向苏晚的月光蝶,“为什么每只蝴蝶的触角,都是北斗七星的排列?”
“因为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地图。”
苏晚抚摸着蝴蝶翅膀,纳米材料在指尖泛起微光,“顺着星芒的方向,就能找到——”她望向傅沉舟,后者正将一枚蝴蝶形状的U盘插入后台电脑,“那些被偷走的十七年光阴,和永远不该被践踏的真心。”
大屏幕突然切换成苏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原本属于苏晴的15%股份,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移到“星芒国际”名下。
而股东名单的首位,赫然是苏晚的英文名——Vivian Lin,林晚秋的女儿,真正的星芒继承人。
当奖杯递到苏晚手中时,她听见台下传来压抑的啜泣。
是林小羽,这个曾被她从碎纸机里救下的男孩,此刻正举着复原的《星芒初稿》,图纸边缘画着小小的蝴蝶,旁边写着:“苏姐,你的设计,从来不该被碎纸机吃掉。”
苏晴突然转身想逃离现场,却撞上来宾席的玻璃展柜。
她胸前的碎钻蝴蝶应声而碎,散落的钻石滚向苏晚脚边,与月光蝶的荧光相互辉映,像极了十七年前那个暴雨夜,母亲留在她襁褓里的星芒吊坠,终于在今日,照亮了所有被掩埋的真相。
傅沉舟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西装内袋露出半张泛黄的图纸——是苏母当年画的“星芒集团规划图”,在“首席技术官”的位置上,画着个戴蝴蝶纹身的少年。
“下一站,该去苏氏集团了。”
他递过平板电脑,上面是苏氏设计部的实时监控,工人们正在拆除苏晴的“首席设计师”铭牌,“他们的新董事长,应该很快就会到任。”
苏晚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月光蝶的投影正映在玻璃上,振翅欲飞。
掌心的吊坠突然传来震动,视网膜浮现新提示:解锁记忆碎片:1998年冬,沉舟哥哥说,等蝴蝶学会在月光下飞行,我们就回家她勾了勾唇角,将奖杯上的蝴蝶装饰摘下来,放进装着母亲笔记本的礼盒。
那些被碎纸机吞噬的日日夜夜,那些被谎言掩埋的星芒,终将在这个夜晚,化作刺破虚伪的利刃,让整个设计圈,乃至整个豪门世界,都听见蝴蝶破茧时,振翅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