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心理诊所的窗前，望着窗外模糊的人影。
她已经看过太多类似的病历——焦虑、抑郁、创伤后应激障碍……但眼前的这个病例，
却让她感到一阵寒意。“医生，我感觉我在消失。”男人的声音很轻，像是风中摇曳的树叶，
“我真的存在吗？或者，我只是别人的记忆里的一段幻觉？”林夏皱了皱眉。
这种自我怀疑的症状并不罕见，但她从未见过如此强烈的案例。男人叫陈墨，35岁，
程序员。他说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再真实”，仿佛是被人遗忘后留下的残影。
“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有没有人说过类似的话？”林夏问。陈墨摇头，
指尖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没有……直到三个月前，我才开始有这种感觉。
我在公司写代码时，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指像是别人的。我打开电脑，
试图用记忆中的密码登录，却发现那个密码不属于我。”“密码不是你的？
”陈墨苦笑：“对，那是一个同事的密码。但那时候的我，明明记得那是我的。
现在回想起来，就像在看别人的故事。”林夏的笔尖停顿了一下。
这种记忆错乱的现象……难道是他得了某种癔症？但她没有说出这个结论。
“你有没有试过联系家人或者朋友？”林夏问，“他们可能会让你感觉到自己存在的真实性。
”陈墨的眼眶微微泛红：“他们都觉得我在胡说八道。有人说我是压力太大，
有人说我是在开玩笑。甚至有人认为……我疯了。”“谁？”“一个叫‘小Y’的人。
”陈墨突然停了下来，眼神变得恍惚，“这个名字很模糊，
但我记得她总是这样否定我的感受。就像……她根本不认识我。”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没有问更多问题，而是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在她的工作文档里，
有一个关于心理咨询案例的目录。当她滑动鼠标时，
一串数字突然映入眼帘：6894-520-777——这不是她输入的内容，
而是自己凭空出现在屏幕上的！林夏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是……她的电脑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走出诊所，林夏掏出手机，
拨打了那个诡异的数字：6894-520-777。电话很快接通了。“喂？你是谁？
”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我是林夏。”她犹豫了一下，“陈墨是我的病人。
他提到过你……”“哦……”对方似乎愣住了，“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这个疯子……”林夏的心沉了下去。那个数字……她从未记下来。
那是如何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也许这不是两个人的故事。
电话挂断后的几天里，林夏始终无法入睡。房间里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窗外的月光朦胧地洒在办公桌上。
她的目光反复扫过那个被她记下来的神秘号码：6894-520-777。
这个数字仿佛有着某种魔力，每一次看它，都让她的心跳漏拍。她在等，等一个时机，
或许是一个解释。第三天晚上林夏换上一件深灰色的毛衣，将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
她拿起手机，确认了几次号码后，再次拨打了那个数字。这一次，电话很快接通了。
但对方并没有说话，仿佛在犹豫要不要回应。“喂……”终于，一个带着倦意的声音响起，
“又是你？”是小Y。“我是陈墨的同事。”她说过。“我知道你是谁。
”林夏直截了当地说，“但我需要知道真相。”“真相？”对方冷笑了一声，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想问别人？”林夏愣住了。
这个回答让她感到一阵寒意爬上了后颈。“什么意思？”她强压下内心的波动，
“我……我是说，陈墨提到的那个人，你在否定他的感受……”“是的，我在否定。
”小Y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因为他疯了！而你也差不多。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重物撞击地面的闷响，似乎对方狠狠摔下了手机。林夏呆坐在沙发上，
手中的手机微微发抖。
她试图回想自己最近的生活——工作、开会、为客户做心理疏导……一切都很正常。但此刻，
那个问题突然涌上心头：也许“正常”只是她的错觉？第四天中午诊所里空无一人。
林夏站在电脑前，反复查看着昨天出现的那串数字。就在她准备离开时，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喂。”她接通电话，声音有些沙哑。
“是我。”对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小Y。”林夏闭上了眼睛，
内心一片平静：“我等了很久了。”“不要问太多问题，否则你会后悔的。”小Y说得很慢，
仿佛在一字一句地提醒“你已经深陷其中，无法回头。”“什么意思？我的记忆是真实的吗？
”林夏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一阵漫长的沉默后，对方开口道：“你以为陈墨是真的存在？
你以为‘消失’只是他的幻觉？不，亲爱的，这才是现实的真相。
”话筒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接着彻底挂断了。同一时间在林夏不知道的地方，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诊所的窗外。他手里拿着一台微型扫描仪，
对着她的房间进行某种数据采集。
他的目光落在书架上的一张照片——那是林夏和她已故的母亲的合影。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原来如此……”第五天早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洒进诊所时，
林夏正站在镜子前整理衣服。她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镜中的自己仿佛出现了重影，
另一个“她”在向自己挥手，笑容扭曲而诡异。林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书架。
一本厚重的心理学书籍跌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她蹲下身子去捡书时，
手不自觉地颤抖着。当她站起身来，镜中的景象已经恢复正常。
但那种虚幻的感觉却没有消失——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谎言。
第五天晚上林夏决定去找陈墨。无论如何，他的处境似乎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她没有想到，在这条路上等待着她的，将是更大的谜团。
当她出现在陈墨常去的那间咖啡馆时，他并没有在这里。服务生告诉她，一个小时前，
有两个人来过——一个看上去像是陈墨，而另一个则完全陌生。林夏感到一阵眩晕，
扶住身后的墙壁才没有摔倒。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小Y打来的。“你在找他？
”对方的声音像冰一样冷，“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就去‘记忆备份中心’。
”听到这几个字的那一刻，
林夏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她记得自己从未去过这家机构……或者不是？
林夏站在记忆备份中心的大厅里，四周飘浮着全息投影的数据流。她的大脑一片混乱，
但有一种直觉告诉她：这里的工作人员似乎都认识她。“欢迎回来。
”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微笑着迎了上来，他的脸庞模糊不清，
“你的身份验证已经通过。”林夏愣住了：“我……我是什么身份？”男人没有回答。
他走到一排全息屏幕前，输入了一串代码。
一段段记忆片段开始在空中显现：记忆1：20年前的一个雨夜，
一个陌生女人将一个小女孩交给了实验室的工作人员。记忆2：实验室里，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为小女孩进行某种脑部手术。记忆3：林夏站在镜子前，
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身体——她不过是一段被编译的记忆代码。当最后一段记忆画面消散时，
林夏跪在了地上。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
但没有任何真实的感觉——因为她根本不是一个人类，而是被存储在虚拟空间中的情感投影。
“小Y也是。”男人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都是。”林夏的意识开始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