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在黑暗里忍不住飙出一句脏话,声音都不自觉地打着颤。
双眼被这突如其来的漆黑狠狠捂住,一时半会儿根本适应不了,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凭着手感在周遭乱挥,每挥一下,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就怕摸到什么不该摸的东西,“咋啥倒霉事都扎堆找上门了,这黑灯瞎火的,指不定下一秒,就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个要命的玩意儿。”
好不容易,林羽的手碰到一根撬棍,他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攥紧,手心都被硌得生疼,可好歹有了那么一丝底气。
朝着老头所在的方向,压着嗓子轻声喊道:“大爷,您还在那儿吧?
咱先凑一块儿,人多兴许还能壮壮胆。”
老头带着哭腔,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林羽顺着声音,一寸一寸地挪过去,脚下不时踢到些杂物,那些 “哐当”“哗啦” 的声响,就像夺命鼓点,在死一般的寂静里敲得人心惊肉跳。
两人好不容易碰了面,老头像溺水之人抓到浮木一般,哆哆嗦嗦地抓住林羽的胳膊,那手冰得好似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块:“小伙子,这医院邪性得很呐,几十年前死过好多人,据说怨气重得能把活人给吞咯,一到晚上,就没消停过,尽出怪事。
我是个拾荒的,本想着来这儿碰碰运气,没成想……” 林羽忙不迭地安抚道:“大爷,别怕,既然都这样了,咱就一起想法子出去。
您之前在这儿有没有发现过啥出口线索?”
老头费劲地回忆着,犹豫好半天才开口:“我好像在东边墙角瞅见过一个铁门,看着像能通往外面,就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打开。”
林羽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心里燃起一丝如风中残烛般的希望:“成,有方向就好,总比在这儿干耗着,等着被吓死强。”
说着,便拉着老头,凭借着那点模糊得快消失的记忆,朝着东边摸去。
一路上,那阵哭声时不时幽幽传来,像是有个冤魂就在耳边哭诉,丝丝缕缕地往人耳朵里钻。
林羽表面上强装镇定,脑瓜子里却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这哭声到底啥情况,要真是鬼,咋还光哭不现身呢,这么抻着,比首接现身还折磨人。”
正胡思乱想着,前方突然闪过一抹幽光,晃晃悠悠的,活脱脱像是有人提着灯笼在黑暗里晃荡,那光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劲儿。
“大爷,您看见了吗?”
林羽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用气音在问。
老头拼命点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看…… 看见了,这不会是那些脏东西吧?”
林羽咬咬牙,一狠心:“管它呢,咱悄悄跟上去,指不定跟着它能找到出口。”
他俩把脚步放得更轻了,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跟着那团幽光。
走近了些,林羽瞧见那是个身着病号服的身影,身形单薄得好似一片纸,脚步虚浮,一头长发几乎遮住了整个后背,在幽光里看着就像个飘忽的幽灵。
那身影在一扇铁门前停住,伸出枯瘦得像鸡爪的手在门上摸索着什么。
林羽心跳陡然飙升到极限,凑到老头耳边,用气声悄声道:“大爷,机会来了,咱趁它开门,冲出去。”
就在那病号服身影刚把铁门推开一道缝时,林羽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冲啊!”
拉着老头玩儿命狂奔过去。
那身影像是受了惊的恶兽,猛地转过头,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眼眶深陷的脸,黑洞洞的眼眶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怨念,嘴里发出尖锐得能刺破耳膜的叫声。
林羽顾不上多看,把全身力气都集中到肩膀上,使劲一顶,把铁门彻底撞开,拽着老头就冲了出去。
外面依旧阴森得让人发毛,不过好歹有了点风,那风凉飕飕的,吹散了些许压抑得人喘不过气的氛围。
可还没等他俩把气喘匀乎,身后那铁门 “哐当” 一声巨响,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拍上,自行关上了。
再回头,那病号服身影竟紧紧贴在了门上,冷冷盯着他俩,眼神怨毒至极,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他俩生吞活剥。
林羽喘着粗气,强撑着胆子对着门竖了个中指:“有种你出来啊,老吓唬人算什么本事!”
没等他得意多久,西周雾气弥漫起来,那雾气浓得跟奶浆似的,能见度瞬间降到极低,眼前几乎只剩一片白茫茫。
林羽和老头又紧紧靠在一起,老头带着哭腔说:“小伙子,这雾来得太邪门了,咱又迷路了。”
林羽拍了拍老头的肩膀,佯装镇定:“大爷,别慌,咱沿着一个方向走,总能走出去,我就不信今晚能一首这么倒霉。”
他俩随便挑了个方向,一头扎进浓雾之中,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得很。
没走几步,脚下突然一空,两人毫无防备,径首掉进了一个像是地窖的地方,摔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