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领口被汗水黏在脖颈,却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滚烫的午后。
那时我正蹲在教学楼的阴影里,攥着月考成绩单的手指泛白。
数学卷子上大片的红色墨迹像灼伤的疤痕,那些被我反复计算的抛物线,最终还是没能托起摇摇欲坠的排名。
头顶的梧桐叶在风里沙沙作响,将阳光剪碎成斑驳的光斑,却始终落不进我蜷缩的角落。
"你看,影子越黑的地方,其实离光越近。
"班主任林老师不知何时坐在我身边,她的白衬衫沾着粉笔灰,却在逆光里泛着柔和的金边。
她指着墙上晃动的树影,"这些缺口不是终点,是光透进来的地方。
"那天她和我讲起自己读书时总被嘲笑"物理***",却在实验室熬了上百个夜晚,把电路图画满整面草稿墙的故事。
离开时,她往我手里塞了张便签,上面是用红笔勾勒的简笔太阳,旁边写着:"试着把阴影留在身后。
"后来我开始在清晨的教室里画坐标系,让第一缕阳光陪着函数图像慢慢生长;在晚自习结束后绕着操场慢跑,看月光与路灯在跑道上织成银色的网。
有次解一道几何题到深夜,草稿纸堆成歪斜的塔,忽然发现辅助线的交点恰好连成小小的太阳形状——原来那些曾让我畏惧的难题,也会在反复打磨中露出温柔的棱角。
此刻站在春末的阳光里,体育中考的终点线正在前方闪烁。
当发令枪响的瞬间,胸腔里翻涌的不只是汗水,还有无数个独自练习的清晨积蓄的力量。
最后一圈时右腿突然抽筋,踉跄间看见看台上林老师举着那幅画满太阳的加油板,那些歪歪扭扭的红色线条,此刻竟像跳动的火焰。
冲过终点的刹那,阳光正从云层间隙倾泻而下,在汗湿的睫毛上折射出细小的彩虹。
我忽然明白,那些曾以为跨不过的阴影,不过是成长时必经的过渡带——当你真正跑起来,风会带走沮丧,而阳光始终在前方,把每一步的影子都拉得很长,很长。
如今那张画着太阳的便签还贴在课桌角落,边缘已经泛黄,却依然鲜艳得像永不褪色的誓言。
原来人生从不是非黑即白的选择题,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