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原来我要睡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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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沉底了。

卿子衿依稀辨出河面的阴影,掐着鼻子沉入水面,颇费功夫,才将昏死过去的男人捞起。

想要最后尽下人道主义,把男人拉回岸上,她就赶紧跑。

招刺客杀,还要挟她,肯定是个活阎王,保命就要离远些。

她一手拽着男人的右臂,另一边手攀着河岸,刚刚探出半个身子。

几道刺眼的手电筒灯光便在不远处晃起来。

她神色一惊,慌忙沉回河面。

好像她不能此刻出现,像这种情况,一根若有若无的线己然将她和男人捆在一处,不是帮凶,就是凶杀案目击者。

杀一个不少,杀俩个不多,估摸着最好的结果就是......一起死。

作为同一根线上的蚂蚱,她是不能留在原地了,迟早被找到。

捞过之前脱下的西服外套,把男人背在后背,把自己的鞋子脱下,还有男人手里攥的紧紧的手枪,一并放进西服口袋里,再用西服袖子把男人牢牢捆在身后。

其实伺机而动,沉入水面躲避,待到搜查的人离去,她再自己上岸离去,反而更容易些。

但是,她最后决定搏一搏。

男人是个坏蛋,但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她可以挟恩图报,也不至于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没有落脚的地方。

她将身体沉入河面遮掩,双手攀着河岸,靠着河岸杂草遮挡头部,借着水流走势向下慢慢滑行。

若搜查的声音接近,就停下,将沿岸的杂草拉低遮掩俩人的脸不久后,她累的气喘吁吁,都有些动摇挟恩图报的想法了。

手伸到后背,胡乱摸了一把,找到男人鼻子,再次探了探鼻息。

命真硬,还活着,那没理由放弃了。

一点力气都没有后,终于算是远离原来的位置。

可惜,附近好似座山,没有灯火人烟,不知道是不是时辰太晚,人们都睡下了加上夜色太黑,她看不到房屋。

不过,她现在是没有力气背着男人在路面跑的,只能靠着河面的浮力,顺着河流漫无目的漂着。

漂了一阵子,她有些担心刺客在河面下流拦截她们,瞧见林子密了些,下了狠心,拖拽着男人上岸。

半拖拽半背,一小段路就歇上一会,费了好久的时间,终是将男人带到林子中心些的位置。

把男人塞到一簇灌木丛里,她累极了,顾及不了形象,大剌剌的躺在地面,歇了好一会,恢复些精力后,站起身来,想要自己去找救援。

“你去哪?”

男人缓缓醒来,一路上他有时意识是稍稍清醒的,但是全身无力都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摆布。

终于停下来后,他都不曾恢复过来,半眯着眼,看到卿子衿的举动,勉强发声,声音虚弱无力又沙哑。

在漆黑的林子里幽幽响起,她根本没听出来是男人的声音。

轻飘飘的,十分渗人。

她吓得一哆嗦,定在原地。

家里规矩森严,繁文缛节束缚着,她不能随意外出,没有帖子相邀,没有亲生姨娘去争,一个被家主遗忘的无宠庶女,她的活动范围就是后院,自小的环境让她胆子本身就小。

后面因为到了年纪,有了伴读的用处,被允许与嫡姐相处,这才有机会外出,但也是跟着嫡姐,仆从、侍女、守卫乌泱泱一***人跟着。

刚刚遭逢背叛而身死的大难,就来到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身体,陌生的一切,还有一个陌生的人,都不知道会不会下一秒变成尸体。

坚持在河里又冷又饿的漂了那么久,心智再坚韧,也在此刻崩塌瓦解。

恐慌、无助、未知、心伤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席卷心头。

无奈之下,只能靠近身边唯一的活物,把头埋在男人胸膛,小声抽泣着。

从没人这样趴在他的怀里示弱,男人内心泛起莫名的涟漪,收敛冷意,轻声细语道:“是我。”

卿子衿满脸泪痕,眼眶里的泪珠摇摇欲坠,像是受惊的小鹿。

她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嗔怒道:“你半死不活了这么大半天,突然说话,都吓到我了。”

男人回过神,眸底重现阴郁,不为所动,继续那句:“你去哪?”

卿子衿爬起身,和男人隔开距离:“我想去找人,我背不动你走太远,你太重了,拖拽你也会加重伤势的,只能我自己去。”

换作别人他会疑心对方要泄露行踪,一枪崩了对方。

但是女人一路上的所作所为他晓得,而且对方轻轻柔柔的声音,让他有种情不自禁相信的魔力。

他将这归于这个女人看着有些笨,不像会骗人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

卿子衿骨子里的家教,让她像回答长辈问话似的。

乖巧的脱口而出:“卿子衿,《诗经·郑风》里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卿是卿本佳人的卿。”

“嗯,你别去,就在我旁边,等天亮再说。”

男人右手在衣服口袋摸了摸,手枪在他身上,安下心来。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脑回路,深更半夜,树林里,一个女人,要是碰上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要是不曾凑巧醒来,她就这么莽撞?

“哦,好。”

卿子衿本来不知者无畏,突然被男人吓到,想起有鬼这个物种后,她也不敢走了,正好顺杆下。

安静了很久,静的卿子衿有些别扭:“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不出声,冷冰冰的盯着她。

卿子衿以为她是触了活阎王的哪片逆鳞,低着头不再出声时。

男人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坦白:“陆展安。”

卿子衿一脸惊讶:“啊?”

原来她要爬床的对象是他?

卿子衿开始打量起陆展安。

脑子里闪回那个年轻女人说的话‘为什么便宜这个女人。

’画面又自动跳转到河里,她脱下男人西服时,内里的白衬衫因为河水打湿,紧紧贴着肌肤,若隐若现的肌理曲线,她一下子耳根通红,蔓延到脸颊。

她意识到后,赶紧背过身。

陆展安看不明白卿子衿的反应,港市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都不曾听过卿姓。

可,能出现在那场晚宴,卿子衿身上也穿着礼服。

卿子衿不应该不认识他的,他是真的以为卿子衿在试探他。

看着卿子衿沉默许久没再说什么,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实在没力气想那么多,闭眼假寐着。

终是失血太多,精神萎靡,不多时,陆展安便又睡沉了。

等到他被刺眼的阳光照醒时,卿子衿匍在地面,蜷缩成一团。

从他的角度只看得见卿子衿半边脸颊,脸上还是不自然的潮红。

昨夜问他名字时,明明天色还黑着,他都能辨出卿子衿脸色不对劲,是烧了一夜吗?

他忍着伤口的疼痛,腾挪身子,来到卿子衿身边,伸手抚了卿子衿的额头。

果不其然。

眉峰紧蹙,轻啧一声,他一个受枪伤的,也就是微微发热。

两人一起泡了大半夜的河水,卿子衿这个身上好端端的,倒是发起了高烧。

这女人真是弱。

从身上取下半干的西服,脸上难得的表情丰富,些许嫌弃,一把将西服甩到卿子衿的身上。

趁着天亮,打量起西周。

植被没有被打理、修剪过的痕迹,很多杂草,应该是误入度假山庄的野林区域了。

让他吃惊的是,他环顾西周,居然看不到河面了。

卿子衿这个小胳膊小腿的女人,竟然能把他背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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