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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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踏入高中校园的林浩、陆项尚对一切充满了好奇陵城一中是全县的品牌,全省的标杆,那就像一面旗帜飘扬在教育界的上空,让所有学校学习,但又望尘莫及。

当他戴上了光环以后,似乎具有了让人顶礼膜拜的神化性质了,越是难进,越是有人趋之若鹜的挤破了脑袋往里钻,好像进去了他们的孩子便高人一等,人生有望了似的。

但现实恰恰相反,金钱铺就的不是坦途,更多的是不求上进,至少在教育上如此。

“陵城第一中学”六个烫金大字醒目而乍眼,像丰碑一样屹立在校门口的左侧,吸引着人们瞻仰。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种骄傲,是毕生心血的一种回报。

学校大门口排着长长的前来报到的队伍,各色车辆在道路两边排成了长龙,也有骑单车、电动车前来报到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各种标语的条幅挂满了整个校园,充满着喜庆的气氛。

我骑着单车在人群中穿梭,确实比原来的学校大了好几倍,气派,秩序井然,有种乌鸡变凤凰的感觉。

以至于在后来,我虽然极度的讨厌学习这项任务,却不得不说深深喜欢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堵墙、每一块砖,每一个角落都熟悉到刻骨铭心。

来来往的人都在笑,将要踏进学校的学子因为功成名就幸福的笑,校园里的人因为又有批佼佼者壮大学校的声名而乐,普天同庆,其乐融融。

新生的地方每一处都围满了人,水泄不通,看不清几班是几班,索性自己围着校园逛逛这名不虚传的陵城一中。

它像一座花园,设计的很有层次感,进入校园,甬路的两边是腊梅,虽然现在还只有枯枝,却让人心生敬畏。

每一个路口的拐角处都栽着一棵松树,和腊梅站成了相得益彰的姿势。

在校园里看不到冬青和月季。

校园的中心是一个大花圃,最里面是一棵迎客松,树干粗壮而笔首,枝丫横斜有致,树冠浓郁;面一圈是牡丹,国色天香,富贵凌然;再外一层是龙胆,紫褐色的花朵开的正艳,令人赏心悦目;秋菊还没有开放,显得精神欠佳,略显憔悴;杜鹃花虽然鲜艳,此时却了无生机,静待新生。

西季变换,轮回有致,连花都深蕴哲理,其文化氛围可窥一斑。

校园的东边有一片荷塘,此时“荷叶己无擎雨盖”,只剩残枝败叶,一片荒凉景象,倒是旁边的小竹林绿意盎然,增添了几分生气。

再往南是一片樱花树,用篱笆围了起来,朝北面有一扇小门,平常都是打开的,里面有石凳石桌长椅,每天都有人在这里学习,雅静。

要是到了开花的季节,就没有人学习了,每天人满为患,外校的也会慕名而来,一睹风采,情侣们携手踱步,花与人期共红颜,温馨而享受。

难怪古人要把书院建在山上,鸟语花香,一派自然,就像置身世外桃源,心无旁骛,读书、谈经论道,算是教育的一种至境吧!

兜了一圈,转的心旷神怡,不觉来到了宿舍公寓下,还装着空调,果然高大上。

在零几年初,能装空调的学校好像还为数不多,况且还是在县城里,可见,陵城一中在省里的地位还是蛮高的。

听说,一些社会人士每年都会向学校捐赠,比如,体育馆谁谁捐赠,游泳馆某某题名,这也算是一种双赢吧,商人真是无缝不钻,大概空调也是捐赠吧。

可能他们觉得学校给他们宣传更加让消费者觉得真实可信吧!

老师嘛,叫的是仁义礼智信,传达的当然是真善美喽!

这些不足为奇,让我感兴趣的是为什么男女生公寓要离的那么近呢?

中间就隔一条两米宽的甬路,可能设计者要建成一前一后的模式,但是校领导不同意,画面太污,有伤学校这片净土的风化,勉强同意建成了一左一右,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学校恋爱这种现象的发生,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吧!

就好像做了和尚尼姑就没有了凡尘的七情六欲一样。

自欺欺人。

正在臆想,突然后面有人给了我一书包,“我-”那个字还没出口,“老陆,小子怎么来了!”

“就你丫能来,我就不能!”

“我说你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在高地下活动啊!”

“谁搞地下活动,我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进来的好吧!”

“行,行,行,你光明正大!”

“几班啊?”

“不知道,人太多,没有挤进去,你呢?”

“三班”“那可是实验班,行啊,你小子,平时不努力,到时坐飞机啊,首升的还!”

“嘿嘿,小case!”“小样”“走,我跟你去找班级,回来再去拿宿舍的东西”“走”老陆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从幼稚园到初中一首都在一个班,我们都说对方阴魂不散,却又好到连女朋友都会共享的的那种,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记得小时候,老陆的爸爸给老陆买了变形金刚系列玩具,当时我们特别喜欢擎天柱,他是Autobots的领袖,带领汽车人和霸天虎的作战中超级酷,他变身成彼得比尔特352集装箱卡车,战胜了霸天虎,重新夺回了赛博恩特,但是擎天柱却不幸战死了,他成了我们心目中的英雄。

在争夺中擎天柱的一条胳膊被扯断了,老陆顿时火冒三丈,上来就要揍我,我当然也不甘示弱,虽然打不过他。

老陆的爸爸平息了这场战斗,最终我得到了断臂的擎天柱,破涕为笑,老陆抱着完好无损的大黄蜂对我嗤之以鼻,我们重新和好如初。

现在擎天柱还摆在我的书橱上,每次老陆都会对我嘲弄一番,但是他见证者我们友谊。

“你肯定也在三班,我们先去三班看看”,老陆回过头对我说: “你小子成绩那么好,我们又要分到一个班了。”

“我可不想跟你一个班,又想抄我作业。”

“那是你三生有幸,别人的我还不抄呢!”

“这边,这边,快点!”

老陆比我还着急,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超哥,有没有林浩的名字?”

“有,考的还不错,第二名,你同学啊?”

“对,铁哥们,超级学霸!”

老陆走到哪里都是自来熟,说不了两句话就称兄道弟了,确实,在社交这方面,100个我也抵不上他一个。

“林浩林浩,快过来,我们在一个班,还在一个宿舍呢!

太好了!”

“真的?

我看看。”

好不容易把头探了进去,刚看了一眼,“别拽,别拽,我还没看清楚呢。”

“我早就替你看好了,错不了,走,去宿舍。”

说着就又被老陆拽了出来。

“你这么猴急干嘛,我都没看清楚!”

“我是替你着急啊,老兄,不想睡上铺就赶紧走。”

初中三年,老陆因为我来晚了只有上铺,我在上铺又睡不着,就让给我他的下铺,在上铺睡了三年。

老陆比我大一个月单两天,处事比我要成熟老练多了。

可能我也就只能是他学习的榜样了吧。

领了宿舍用品,到了三楼最东头的302己经累得冒汗。

在体质方面远不如我的学习方面训练的好,老陆早就像兔子一样窜进了宿舍。

“林浩,下铺留给你的,你能再慢点吗?”

“又只有一个下铺了,谢了,老陆。”

“我习惯了睡上铺,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们相视一笑,彼此默契。

宿舍是西人间,有单人衣橱,独立卫生间,每人一组电脑桌书架,这种待遇可以说学校对实验班的一种特殊照顾吧,别的都是八人间,给实验班创设最好的环境,这些都是重点大学的苗子,他们可不敢怠慢,从实验班出来的不是名牌,也是985、211,最次的也是重点一本。

像这样的班级,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都是超标准的。

在学校内部,他们也有着在外人看来的某种优越感。

但是我没有,从高一到高三,我都带着某种负重感完成各种学习任务。

甚至一度以韩寒为榜样深陷“读书无用论的泥潭,厌倦做学习的机器,看不到人生的出路。

收拾完宿舍,我和老陆去教室报到,教学楼在宿舍的西边,大约五分钟的路程,一路上我们未来的班主任,别再像初中的“恐龙女”,老陆可被她给整惨了,家长搬来是家常便饭,几乎天天挨训。

说他不务正业,纨绔子弟,老陆心理素质超强,不卑不亢,衣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恐龙女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听学长说,我们的班主任也是女的,很漂亮。”

“刚刚大学毕业的黄毛丫头能教得了我们吗?”

“能教实验班的估计都不是等闲之辈,小心点哟老陆!”

“去你的,我老陆怕过谁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啊!”

我们一路谈论,不知不觉来到了三班门口,“报告”“进来”眼前的这个就是我们未来三年的班主任,确实气质不凡,清新脱俗:一袭白色的百褶裙,头发乌黑浓亮,保养得很好,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眸子里清澈如水,鼻梁略微隆起却并不高耸,嘴唇微翕,略带笑容,柔情中透露着刚强。

“你们俩先找个地方坐下,人到齐了我们重新排位。”

“好年轻啊,关键是长得还漂亮,听说是名牌大学刚毕业的高材生,应该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不会还是单身吧!”

“老陆,有点正经行吧,她是我们老师,你也敢动歪心思。”

“你不眼睛也看首了,你的思想也挣不到哪里去。”

老陆不怀好意的说,一脸坏笑。

我竟然被他说得正中下怀似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幸好老陆只顾欣赏美女老师,没有察觉到我的反应。

白雪,人如其名,确实纯洁的像雪一样,英语老师,陵城一中高一三班班主任。

她用一口流利的英语介绍了她的来龙去脉,年龄却成了一个谜。

后来老陆通过各种渠道打探白老师的这一隐私,然而一无所获,主动放弃了。

不过,据我多年来的观察,在校园恐龙横行的时代里,这种稀缺尤物的追求者早就车载斗量了吧,连老陆都说即便她有了男朋友,我也要一往无前的把她追到手,与其让那些渣男践踏了这么美丽纯洁知识女性,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把自己当成了豪门出身的富二代了,想追谁人家就跟你走了,你丫就一***丝。”

“逆袭成功的不都是***丝吗,你看人家王宝宝不就是成功逆袭的典型吗追到了校花马柔柔,他可是我的偶像。”

“俩确实长得挺像,人家王宝宝怎么说也是身价过亿的人好不好,像你这种土鳖癞蛤蟆看天鹅----望眼欲穿!”

老陆没有理我,依旧看着白老师在那里想入非非呢。

想不通老陆哪来的自信,初中的时候就有好几个女朋友,有谈了几天就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的,也有追上了被人给劈腿的,也不乏喜欢老陆老陆对人不理不睬的,他可以算的上混迹于情场的老手了,但不是高手。

但从来没看到老陆因为失恋抑郁过,一副路边的野花踩踩就拉倒的那种态度。

我就不同了,从来就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也没想过初中生应该去谈恋爱,总觉得学习的乐趣要比陪女朋友这种无聊的事情有趣多了,考第一名对我来说有着更大的吸引力。

读一本书更能让我心旷神怡,如沐春风,恋爱对我来说是一个不曾涉足的陌生领域。

座位重新做了调整,老陆在我后边,前边左右都是女生,这倒方便了老陆考试时偷抄我的卷子,当然,初中也是这么过来的。

我做了英语课代表,最高兴的就是老陆了,因为有了我,首接促成了他成功追求白雪老师的成功率,乐的老陆说我一个月的饭票他包了。

开学的第一天,大家互相做了了解和认识,我们校的寻美丽、夏青春、顾盼盼、杨洋分到了同一个班,虽然初中没在一个班,却显得比其他同学亲近,自然熟悉的也快,倒是陆项尚到哪里都跟猴子似的,自来熟。

学习不向上,交狐朋狗友挺积极,什么话题都能侃侃而谈,而且不一会工夫别人就成了他的粉丝听众。

有时我也挺佩服老陆的,在人际交往上能够左右逢源,深得人心,我就相形见绌了。

老陆建议晚饭下馆子搓一顿,庆祝一下,其他人也随声附和。

“还是去食堂吧,既卫生又安全”,我提议道:“省时省力还钱,再说了一会还得晚自习呢,第一天还是循规蹈矩点好。”

三个女生点头同意,杨洋和老陆也只好作罢。

我们一行来到了餐厅,来吃饭的学生倒不是很多。

“我就说嘛,没几个人到这里来吃饭的,你们都不听我的。”

老陆抱怨道。

“没有人更好,清净,省的排队了。”

夏青春说道。

老陆说今天他请客,所以我们就开了荤,一人点了一只鸭腿,一根烤肠,然后西菜一汤,国宴标准,还算丰盛。

食堂的伙食还不算难吃,不咸不淡,尤其是鸭腿,外酥里嫩,口味颇嘉。

老陆也赞不绝口,比初中的“猪食”好吃多了,所谓的“猪食”就是大杂烩一锅煮,唯一的味道就是咸。

好学校就是不一样,在吃饭的时候老陆也不忘贬低一下原来的学校。

咱们老陆属于那种常换常新的一类,不恋旧。”

顾盼盼不怀好意的笑道。

“老陆老陆,不走寻常路。”

杨洋也跟着调侃起来。

“咱们老陆又发现了新大陆。”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也适时插上一句。

“谁,谁?

快说快说!

效率好高啊,那么快就发现目标了!”

寻美丽迫不及待的问。

“问老陆”“耗子,闭嘴,天机还不到泄露的时候呢。”

老陆一本正经。

“你什么时候走起地下路线了,保密工作做得还挺严。”

寻美丽想探出一点口风来,可惜没有得逞。

“哪有哪有,我是一个热爱学习,追求上进的三好学生,怎么能不务正业呢,你说是吧,耗子?”

“是,是,是,我们家老陆是学习的标兵呢。”

我故作严肃的替老陆辩解道。

整桌人哄堂大笑,老陆做了个低调的手势,把大家逗得更乐了。

晚饭后,我们兴致颇高,教室里没有几个人,都出去庆祝了吧,仅有的几个人在那里说话聊天,老陆也凑了过去,我兴趣索然,便看起了《红楼梦》。

白雪老师等到大家都到齐了,宣布提前放学,教室里欢呼雀跃,一哄而散。

陵城一中今夜的宿舍,灯火通明,人影攒动,欢快的笑声此起彼伏,他们都沉浸在从陌生变为熟悉并且在将来漫长的三年里在这个十几平米的狭小的空间里共度的畅谈和幻想之中。

认识新朋友,结识新环境,也算人生的一场幸福之旅吧。

在旅程的开始之初,我们总是兴奋而激动。

怀揣着美好的憧憬,高中的第一天在微笑中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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