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琴师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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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指尖拂过焦尾琴的第七根弦时,忽然想起那个飘着药香的雪夜。

前世她蜷在锦被里,胃脘火烧火燎地疼,萧景珩捧着青瓷盅跪在脚踏上哄她:“知知乖,白粥伤胃,这是用猴头菇与石斛煨的汤。”

“哗啦——”鎏金香炉腾起的沉香雾霭里,琅琊阁侍女捧来冰裂纹茶盏。

沈知意嗅到熟悉的辛夷花香,手腕微颤碰翻了茶汤。

滚烫的液体漫过琴尾,惊得屏风后传来茶盏碎裂声。

“姑娘这手,倒像故人。”

三皇子萧承稷的玉扇抵住她颈侧,扇骨暗藏的银针泛着幽蓝,“听闻沈家二小姐最擅《凤求凰》,不知可会弹奏......断魂调?”

沈知意垂眸望着茶汤在琴面蜿蜒成河,恍惚看见前世泼在萧景珩衣摆的药汤。

那日她摔了青瓷盅,滚烫的汤汁溅在他手背,他却先替她掖好被角:“是我不该用党参,知知畏苦。”

“殿下说笑了。”

她将指甲掐进掌心,借着痛楚压下眼底水光,“奴家只会些乡野小调。”

腕间金镶玉镯滑落半寸,露出凤凰蛊的朱砂纹路——这是今晨苏不言给她戴上的伪装,说能遮掩重生者的气息。

萧承稷忽然俯身,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三日前城郊药庐爆炸,姑娘的耳后......”玉扇撩开她鬓边碎发,“怎么也有火燎的痕迹?”

沈知意后颈的蛊虫猛然躁动,疼得她险些碰断琴弦。

前世萧景珩教她辨毒时说过,三皇子最喜用火刑拷问细作。

她强笑道:“奴家前夜煎药走了水,叫殿下见笑。”

“铮——”屏风后突然传来裂帛般的琴音,沈知意浑身剧震。

这是《鹤鸣九皋》的起手式,音色暗合兵法中的诱敌之计。

前世萧景珩毒发咳血时,常倚着梅树弹这首曲子哄她安眠。

“千年血参要开拍了!”

楼下传来喧嚣。

沈知意借着整理琴谱抬头,展台琉璃罩内的血参通体赤红,旁边竟摆着萧景珩的玄铁令牌。

她呼吸一滞,那令牌边缘磨损处还沾着点点乌黑——正是前世她砸过去的砚台留下的痕迹。

“姑娘脸色不好。”

萧承稷的银针抵住她腕间命门,“可是想起故人?”

沈知意突然按住琴弦,胃脘处传来熟悉的绞痛。

那夜她将萧景珩烤的茯苓饼摔在地上,后来才从暗卫口中得知,他躲在书房呕血时还攥着半块焦黑的饼:“别让王妃知道......”“奴家胃疾犯了。”

她佯装虚弱地扶住琴案,“可否求盏热茶?”

萧承稷击掌唤人时,沈知意瞥见展台后的鲛绡屏风在颤动。

青玉珠帘后闪过一角雪色衣袂,袖口银线绣的云纹正随着咳嗽声起伏——那是萧景珩独有的双面绣法,内里其实缝着止血的药草。

“姑娘请用。”

侍女端来的茶盏里浮着陈皮与麦冬,正是前世萧景珩研制的养胃茶方。

沈知意捧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

她记得那日自己将热茶泼在他胸口,骂他惺惺作态。

而萧景珩只是沉默地擦去锦袍上的茶渍,从怀中掏出包温热的茯苓饼:“换了新方子,不苦的。”

“咳咳...咳咳咳!”

屏风后突然爆发的咳嗽声撕心裂肺,沈知意腕间的凤凰蛊骤然发烫。

萧承稷眯起眼:“七弟的病愈发重了,你说他撑得到竞拍结束吗?”

茶盏在掌心倾斜,滚烫的茶水浇在琴弦上。

沈知意突然拨动变调的宫商,琴声裹挟着水汽首扑萧承稷面门:“殿下可知,胃痛之人最忌动怒?”

趁着对方闪避的空当,她翻身跃下琴台。

月白裙裾扫过展台时,袖中暗藏的冰蚕丝己缠住血参锦盒。

前世萧景珩教她暗器手法时说过,琅琊阁的机关最怕水雾。

“拦住她!”

萧承稷的银针擦着她耳畔飞过。

沈知意在立柱间腾挪,胃脘的抽痛却愈演愈烈。

恍惚间又回到那个雪夜,萧景珩单手抵着痉挛的胃部给她揉穴位,冷汗顺着下颌滴在她手背:"中脘穴要逆时针按压三十六下,知知记好......"后来暗卫才告诉她,那日他胃脘早被寒毒侵蚀得千疮百孔,教她按压穴位时,自己袖中藏着浸血的帕子。

他总说"无妨",却在教完她后昏倒在回廊,手边散落着未完成的茯苓饼方子。

“嗖!”

弩箭穿透袖摆的刹那,沈知意撞开展台后的屏风。

青玉珠帘纷飞如雨,她跌进个沁着药香的怀抱。

那人苍白的手指扣住她腕间命门,掌心的薄茧摩挲着凤凰蛊纹路:“姑娘的胃疾,可要用人迎穴止痛?”

沈知意抬眸望进双漆黑的瞳仁,萧景珩眼尾的朱砂痣比记忆中更艳。

他披着雪狐氅坐在轮椅里,膝头散落着染血的帕子,却还握着把银制小刀在削药杵。

“七弟好兴致。”

萧承稷的弩箭对准轮椅,“抱着贼人削药杵?”

萧景珩忽然咳嗽起来,削尖的药杵滚落脚边。

他虚握着沈知意的手按向自己咽喉:“三哥...咳咳...这位姑娘方才替臣弟挡了暗器......”指尖冰凉如昔,喉结在她掌心颤动,“您要杀她...咳咳...不如先杀我......”沈知意突然摸到他颈间凸起的疤痕——这是前世她发狂时用金簪刺的。

当时他攥着滴血的簪尖哄她:“知知若不解气,往心口刺。”

“王爷说笑了。”

她强忍鼻酸抽回手,袖中的血参锦盒悄然滑进他轮椅暗格,“奴家不过是个琴师。”

萧景珩忽然握住她手腕,将个温热的油纸包塞进她掌心。

熟悉的茯苓香混着血味弥漫,他指尖在她腕间快速划动——是前世教她的暗号:戌时三刻,东南角门。

“姑娘的琴艺...”他松开手时咳出满帕子血沫,“很像...咳咳...很像本王的故人......”沈知意攥紧油纸包退后,胃脘的抽痛奇迹般消退。

前世她首到萧景珩咽气那日才知晓,他每次胃痛呕血时,都会偷偷按人迎穴止痛。

那个教她穴位止痛的雪夜,他藏在背后的手帕浸透了鲜血。

“抓住她!”

萧承稷的怒吼惊醒她的恍惚。

沈知意旋身踢翻青铜香炉,药粉混着火星在拍卖场炸开。

她借着浓烟冲向东廊,耳畔却响起萧景珩虚弱的气音:“知知...走西侧暗道......”这是前世城破时他最后的叮嘱,彼时她故意反向而行,害他拖着残躯多绕了三十里。

沈知意抹去眼角水汽,劈手夺过护卫的长剑斩断西侧珠帘。

暗门开启的瞬间,熟悉的沉水香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沈知意跌进间密室,借着夜明珠的光晕,看见墙上挂满自己的画像——有抚琴的、烹茶的,甚至还有张她摔药碗时的怒容。

最右侧的画卷题着日期,正是前世她与萧景珩初遇那日。

画中少女提着裙摆踩水花,鬓角沾着片桂花,而角落的墨字力透纸背:“今遇知知,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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