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踪的小卉（1）
然而，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念头绝非源于她的本心，反倒更像被人预设了指令，一旦触及某个特定的节点，便会不由自主地执行起来。
就像几分钟前，她身不由己地走到这群人面前，说出那番欢迎辞。
谁在控制她？
她……还是人类吗？
如果不是，她会是什么？
预设程序的仿生人？
还是被植入脑控芯片的实验体？
如果违背指令……又会发生什么？
答案未知，风险未知。
理智告诉自己，照着做可能是最安全的选项。
可她怎么就感觉如此不爽呢？
于是乎，正满心期待黎爻作出回应的中年男，却发现对方陡然面色一冷，紧接着，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步、五步、十步……黎爻每踏出一步，都在细心留意着身上是否出现变化。
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胸口没发闷，脑子里也没钻进古怪的念头，遂渐渐放下心来，愈发加快了步伐。
她却不知，就在她抬脚的那一刹那，几缕常人无法窥见的灰色气体如毒蛇般扑向她的心脏与太阳穴，却在即将触及她皮肤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绞碎、吞噬。
黎爻的这一举动，首接把中年男整懵了。
他张了张嘴想喊住黎爻，又怕惹恼对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渐行渐远。
“叶哥，那人是干嘛的？
就这么走了？”
蓝裙女凑到他身边，轻柔地问道。
中年男没有吱声，因为他此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名叫叶清，有过4次下副本的经历，虽然算不上资深玩家，可也比旁边三个清一水的新手要靠谱得多，自然就成了这批玩家的领头人。
不过，饶是叶清自诩经验丰富，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那个少女并不是引路NPC？
“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蓝裙女又问。
叶清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在附近找一找吧，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尽快找到此次副本的任务目标，时间拖得越久，被淘汰的风险就越高。”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冷下来，“请大家务必认真地对待副本里的一切，你们进来前所签的生死协议可不是闹着玩的。
因为……这是一个真实的、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的游戏！”
***5分钟后，黎爻来到了街道的尽头。
那里矗立着一块砖砌的门牌，上面写着七个暗红色的大字：七里铺街欢迎你原来“七里铺”是这条街的名字。
可是街上为何空荡荡的，除了自己与刚才的那4个人，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影？
黎爻一边沉思，一边继续往前走。
结果只走了几步，就过不去了。
前方有东西挡住她的去路。
似乎是一面墙。
灰色，其上还有气团一样的东西在流动。
黎爻心生警觉，捡起路边的一枚石子，朝墙上砸去。
石子瞬间没入墙中，消失不见。
接着她又找来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往墙面戳了戳。
木棍的顶端轻而易举地就戳进了墙中，抽回后也并无变化，完好如初。
这面墙似乎没有危险？
黎爻权衡片刻，慢慢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灰墙。
触感很奇特，有点像果冻，冰冰凉凉的。
除此以外，她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于是黎爻壮起胆子，将整只手伸了进去。
墙面犹如被搅碎的一池柔波，以她的手为中心，荡起一圈涟漪，而后又重归平静。
墙后没有阻拦，似乎是空的。
黎爻心一横，首接往前迈了一步，整个人就这样穿了过去。
出现在她面前的仍是那条熟悉的街道，满地的泥水和垃圾，破旧杂乱的楼房。
只不过，楼房的外观与之前看到的不一样。
而且，这些房屋门牌号上的数字更大一些。
越往前走，数字越小。
沿着街道继续走了几分钟，方才那个转角再次出现在黎爻的眼前。
至此，答案己经很明显了，那道透明墙的背后，其实连接的是七里铺街的另一头。
她走了半天，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难不成，这条街是呈首尾相连的环形？
她该如何离开这里呢？
“呼——”一阵大风骤起，有什么东西被吹到空中，然后打着旋儿飘下，轻轻落在黎爻的脚边。
这是——“你们快过来，我捡到了几张传单！”
黎爻回头一看，是那个女高中生。
听到女生这声惊呼的另外三人，很快就从街道两侧的楼房内跑出来。
“什么传单？”
叶清连忙问。
女高中生将手上一叠A4大小的纸张往前一递：“喏，就是这些。”
红毛凑过去瞥了一眼，净是些招工、租房、治疗牛皮癣、防脱防秃一类的街头小广告，顿时一阵无语。
“切，就这些破玩意儿，也值得你大呼小叫？
真是没见过世面！”
“你知道个屁！”
女高中生立即反驳，脑后的马尾随着她激动的情绪左右晃动，“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下雨似的飘下这么多传单，里面说不定就藏着重要线索！”
红毛正要回怼过去，却听叶清插嘴道：“小钟说的有道理。”
他抽出一张传单，纸张边缘还粘着胶水的痕迹，像是被人从哪里撕下来一般。
“你们看，这张不是广告，而是寻人启事。”
黎爻垂眸，用鞋尖拨开脚边的广告纸——巧了，这也一份“寻人启事”。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寻的是一位名叫徐小卉的姑娘，22岁，祖籍是山南省芜溪市人。
于2024年2月23日乘火车至临城，而后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后面还附着一张徐小卉的近照，以及一串联系电话。
徐小卉？
黎爻挑挑眉：之前那个“任务指令”中要寻找的不也是“小卉”吗？
没想到，就算她这个NPC***，任务内容照样“发布”出去了，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
正思索着，就听蓝裙女大喊：“你们快来呀，我这里也有发现！”
只见她捂着鼻子退后两步，成捆的寻人启事从翻倒的垃圾桶涌出。
泛黄的纸张上沾满了各种样的污秽物，但依然能看得出，每张纸上印着的都是同一则失踪信息。
“我去，全是寻找徐小卉的！”
红毛用鞋尖踢了踢纸堆，瞥了眼女高中生，“该不会真被这丫头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吧？”
话音未落，一道清冷的嗓音骤然响起：“恭喜你们，成功找到了任务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