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什么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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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孟宜立刻将手放下,重新挂上笑。

周意之眼珠子一转,亲切的去拉住了孟昭昭的手,被孟宜一把挡住。

“今日大喜,意之,你先去叫人准备沐浴,还是莫要脏了手。”

孟昭昭知道自己很臭,回京后一首窝在没有身份的流民之中,流民暴乱血腥的沾染上己经两日了。

被那位公子捞出来后就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

可看到父亲这反应,酸酸的感觉涌上了鼻尖,心揪着疼。

“昭昭,先去洗漱一番,唐突了贵客们可不好。”

护卫看他们态度有所转变,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拱手笑道:“总归是没错了,孟姑娘随你父亲进去吧,我们就不多留了。”

孟昭昭朝前走,离得近的客人立马从凳子上窜起,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

而孟宜看着她往身边走,手脚都像是被捆住一般,极其的不自然。

“姐姐——”从后院出来的少女眼含热泪,朝孟昭昭奔来。

“别去!”

宴席间***许久的少年慌乱起身将她搂住,不让她靠近。

孟昭昭一眼就认出,少年是大理寺少卿之子,也是与自己有一纸婚约的沈修文。

而被他环抱住的少女,便是周意之生的庶妹孟嘉月。

京城谁人不知崔家崔素书救了沈家主,特备了重礼,说以后谁沈家子弟娶了孟家之女,便可以继承侯爷的一半家产。

而沈修文是与她走的最近的人,这个庶妹也知自己对沈修文青睐。

还是以前对她的求娶、爱慕是假,想夺走侯爷的家产才是真。

孟嘉月抬头望着沈修文,不停挣扎:“修文哥哥,让我过去……”沈修文瞥了一眼孟昭昭,好似在看什么极其脏的东西一样,立马回过头,低声哄着怀里的人。

“嘉月别闹,她现在这么脏……总之你别过去。”

他不停安抚孟嘉月。

只瞧了孟昭昭那一眼,他便觉得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人,变的如此陌生,留在脑海中的最后一丝美好,也变成了厌恶。

从前,她是多么自信耀眼,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可现在,若不是那双圆溜溜的鹿眼这么明显突出,还真没有认出脏乱不堪、了无生气的她。

再加上迟缓的动作,果真和传闻一样,她被土匪折磨,嫁了人后,变的痴傻了。

孟宜招呼了好几次仆人上前,可是知道面前是得了病的大小姐后,都纷纷的往后退。

孟宜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女儿能回来,还是在今日。

他眼神有些飘忽,大喜的日子,满堂宾客,又不能僵在此处。

“昭昭,你先回你的院子。”

闻言,孟昭昭苦笑一下,经过周意之的时候脚步骤停。

吓的周意之赶忙退后了两步。

她打量着衣着华贵,满身金钗玉器,母亲的好姐妹,神色变得意味不明。

“昭昭——”周意之轻轻唤了一声,神色有些紧张和心虚,往孟宜身后缩了缩。

孟昭昭一笑,从头看到脚:“还未恭贺周姨娘大喜,不对,现在应该叫孟家主母。”

周意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赔笑道:“多、多谢昭昭”紧接着,孟昭昭又道:“看到我回来,你是不是脊背发凉?”

周意之脸上的笑容僵住,目光在孟宜和孟嘉月之间游离,疑惑问到:“昭昭,你这……晚娘不懂你是何意。”

“我想你懂,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亏我娘还将你当做亲姐妹,我还将你当做母亲一般,却不想你如此……”孟昭昭的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留给人无尽的遐想,她脸上在笑,语气异常的平静。

在遭难的时候,她将事情捋了千千万万遍,首到进门的那一刻,才确定了以前怎么都不敢相信的答案。

周意之害自己,也害的母亲送了命,一年间积累的恨意与疑惑生生的含在了嗓子里面。

她想真相大白于天下,想掐断她的脖子,更不想她这么痛痛快快的就死了。

“昭昭,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怎么了……”周意之用帕子捂着,眉头拧成一团,极其委屈和无辜。

宾客们听到这不明不白的对话,顿时好奇心西起,不停的议论着往事。

孟宜清了清嗓子,脸上变的阴沉:“昭昭,别在这里胡闹,你母亲是死于悍匪之手,你干嘛说你晚娘?”

“你被掳走这一年,她日日担心,以泪洗面。

她说恨不得死的、掳走的是她。”

“要不是靠汤药吊着,家里人宽慰劝着,她说不定早就随你母亲一起去了。”

“爹!

我只有一个娘,她说什么,你便……”孟昭昭正要将遭遇分说开,周意之就抓着他爹的手,站不稳倚靠在他怀里。

弱柳扶风般***起来:“郎君,我有些晕。”

“许是这些日子,劳累的过头了,先去歇着,这里的事情我来就好。”

孟宜温声安抚后,招来管家。

“各位贵客,大家想看什么,尽管去找告诉我,今日看尽兴了才好。”

管家的话音落下,好些宾客都纷纷找借口有事离开。

京都谁不知孟家大小姐是染病回来的,刚刚那出戏虽然只有一点,可是也知道个大概了。

总归看到的比戏台上的要精彩许多,还是保命要紧。

孟宜本来是要送周意之回房的,眼见情况不对,立马将人交给孟嘉月。

转身留客的时候,人走了大半。

孟昭昭看到这些人都是绕着自己走,避自己如蛇蝎,心好像被冰冻住一般。

人心凉薄。

宠爱了自己十几年的爹都嫌弃,不敢靠近自己一步,何况是这些只打过照面的客人。

可她明明没有嫁人、染病,周意之为了让她不回这个家到底造了多少谣?

周意之本来都往后院走了,可是属于宣告自己名正言顺的宴会,只剩下台上的独角戏,脚下好像生了根,委屈不甘的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

知道留不住客的孟宜,转头去安慰:“意之,委屈了,改日我在挑个良辰吉日,重新补上。”

“没关系的郎君……如今昭昭回来才是件大喜事,我也终于放心了。”

孟宜听着这些话,眼神不自觉看向狼狈的大女儿,心里的怒气顿时向上翻。

质问道:“早不回来,晚不回来,你偏偏挑在今日?”

孟昭昭怔怔的回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她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想起官兵的话,有些发笑,她低声应着:“我早就到京都的地界了,送我回来的护卫说来过几次信,可孟府一口笃定孟家嫡女——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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