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的第七天,他总算从原主残留的记忆里拼凑出些有用信息——这里是下界,分属西大王朝,自己正身处最弱小的太熵王朝。
修真境界从低到高分为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大成、渡劫,传闻渡过天劫便能成为陆地神仙,但千百年来真正飞升上界的修士寥寥无几。
而如今,他丹田尽毁,灵根破碎,曾经结丹期的修为一朝跌回练气,甚至连最基础的吐纳都难以做到。
“什么正道魁首,全是狗屁。”
他抓着头发坐起身,后脑勺撞到土墙发出闷响。
原主记忆里最清晰的画面,就是青冥宗弟子把魔域平民赶进血阵的场景。
那属于太极王朝的护国宗门,与玄冥、无极两朝的宗门一样,掌握着能沟通上界的秘辛。
而太熵王朝没有宗门庇佑,只能在夹缝中求存,连皇室都要看其他三朝脸色。
他自嘲地笑了笑,现在的自己,不也正是在这乱世的夹缝中求一条生路?
更离谱的是,下界竟还存在神仙眷属。
这些神秘存在自称是上界仙神留在人间的投影,虽无飞升之力,却能凭借仙缘获得超凡手段。
但沈砚想得更多的是游戏里的设定——神仙不能下界,那眷属会不会就是类似“代练”的存在?
他越想越觉得荒唐,忍不住笑出声,惊飞了破庙梁上的麻雀。
笑声戛然而止,现实的残酷如潮水般涌来。
没有了修为,没有了宗门,他连这庙外的麻雀都不如。
沈砚摸索着摸到墙角的破碗,里面残留着乞丐昨天留下的半碗稀粥。
他舔了舔碗沿,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的某个细节:太极王朝皇室似乎养着一群叫“夜枭”的密探,专门收集见不得光的情报。
那乞丐独眼、伤疤、神神秘秘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游戏里的隐藏NPC。
难道这老乞丐背后,也牵扯着上界的秘密?
可对方救他又是为了什么?
是看中了他“青冥宗叛徒”的身份,还是另有图谋?
“这设定比我玩过的任何修仙网游都复杂。”
他抠着稻草喃喃自语。
以前通宵打游戏时,他最擅长研究NPC的隐藏任务线,现在倒好,自己成了别人剧本里的角色。
记忆里关于幽冥渊秘宝的片段一闪而过,听说那地方藏着能让人飞升的东西,西大王朝表面和气,私下估计都在抢。
原主被当枪使,说不定就是因为无意间撞破了青冥宗抢夺秘宝的计划。
而他现在,连自保都成问题,还谈什么报仇?
破庙外传来马蹄声,沈砚条件反射地缩到阴影里。
他摸了摸腰间的锈剑,突然笑出声——游戏里死了能复活,现在要是被逮住,可就真完蛋了。
但既然成了人人喊打的“反派”,不如就学学游戏里的邪修套路,在这乱世里当条搅局的鲶鱼。
毕竟太熵王朝没有宗门庇护,反倒成了他浑水摸鱼的绝佳掩护。
可念头一转,他又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丹田己毁,此生再无结丹可能,就算搅乱这棋局又如何?
他想起穿越前的生活,虽然平淡,却也安稳。
每天在网吧里打着游戏,饿了叫个外卖,困了倒头就睡。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打打杀杀。
如果在这里能当个闲散贵人,混吃等死,是不是也挺好?
可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呐喊,那是原主对修仙一途的不甘,是他骨子里的倔强。
曾经站在结丹期的高度,见识过修仙界的广阔与精彩,如今要他就此放弃,实在心有不甘。
沈砚躺在稻草堆里,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思绪万千。
那老乞丐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救他?
又为什么给他留下续命的药?
如果对方真的是“夜枭”,那背后的势力又有什么目的?
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但在这陌生的世界里,他又迫切需要一个指引。
他摸索着坐起身,伸手在黑暗中胡乱抓着,仿佛能抓住一丝希望。
指尖触到破庙墙壁上凸起的砖石,粗糙的触感让他渐渐冷静下来。
不管未来如何,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就算不能再结丹,也不代表他就只能任人宰割。
他还有现代的知识,还有灵活的头脑,或许能找到一条不一样的修仙之路。
“青冥宗,还有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他对着黑暗勾了勾嘴角,“等着吧,看我怎么把这盘破棋玩出花来。”
话虽如此,心里的迷茫却丝毫未减。
前路漫漫,他该何去何从?
那老乞丐又会在何时出现,揭开他神秘的面纱?
沈砚叹了口气,重新躺回稻草堆里,在饥饿与困惑中,渐渐陷入了不安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