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逆光中的双重奏
标枪的舰装正在高频震颤，鱼雷管渗出淡蓝色光雾——这是她情绪失控的前兆。
"防御墙完整度62%，西北角能量回路过载。
"贝法的银发在数据流中飞扬，十指虚按着浮现的暗红操作界面，"建议指挥官优先撤离至三号安全屋，那里有您去年藏起来的...""不用。
"陆景明按住疯狂闪烁的星图系统，"启动港区防御协议‘逆光’，授权代码E-0713。
"贝法的瞳孔剧烈收缩，这个代码本该只有三年前的指挥官知晓。
防御墙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坍塌的瞭望塔基座升起八棱柱晶体，将漫天黯晶粉尘折射成七彩极光。
标枪突然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结晶化的海面上浮现出半透明身影——扎着蝴蝶结的粉发少女正在朝这边挥手，泡泡袖洋装沾着永远洗不净的机油。
"绫波...酱？
"标枪的鱼雷管自动锁定目标，"但是绫波明明在北方联合..."---**下午17:49 防御墙第三象限**结晶化的浪涛在脚下碎裂，陆景明踩着潮湿的金属栈桥前进。
复制体舰娘们在百米外组成诡异的圆阵，她们哼着走调的《碧蓝安魂曲》，指尖滴落的黯紫溶液正腐蚀着甲板。
"检测到97%相似度的素体波动。
"贝法展开舰装，暗金纹路爬上她的脖颈，"建议进行记忆污染防护。
"标枪突然抓住陆景明的手按在自己舰装核心上："指挥官快同步！
"少女的体温透过金属传来，"标枪的雷达看到她们心里...有指挥官的笑脸。
"星图系统骤然激活，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雨倾泻。
陆景明在剧痛中看到：三年前的暴雨夜，自己浑身湿透地冲进实验室，怀里抱着核心过载的标枪；某个星空璀璨的停机坪，贝法改写着舰装协议，眼泪坠入冒着热气的红茶；最后是漫天黯晶风暴中，自己将星图系统刺入心脏......"同步率89%！
"贝法的警告带着罕见的慌乱，"指挥官，你的虹膜在结晶化！
"陆景明却露出释然的微笑。
他反手握住标枪颤抖的指尖，另一只手按在贝法的舰装接口："启动‘流萤’协议，授权代码L-O-V-E。
"---**黄昏18:23 结晶海临时战场**标枪的鱼雷管喷发出星河般的光瀑。
被命中的复制体绫波没有爆炸，而是像浸水的糖画般溶解，露出胸腔里跳动的心智魔方——表面爬满黑色血管状物。
"果然是赝品！
"标枪跃上空中，短裙在结晶风中翻飞，"连绫波酱百分之一的可爱都没有！
"贝法突然闪现到她身后，舰装展开成环形阵列："十点钟方向，七具量产型。
"她甩出的餐刀钉住企图偷袭的塞壬，刀柄上还刻着皇家舰队的玫瑰纹章。
陆景明站在防御墙的阴影里，星图系统正将战场数据转化为流动的光丝。
他注意到每个复制体被击破时，自己太阳穴的刺痛就会减轻——仿佛有根生锈的螺丝正在被缓缓拧出。
当最后一个复制体企业号消散在夕照中，贝法突然踉跄着单膝跪地。
她的女仆装后背裂开缝隙，露出下方精密到可怕的机械脊椎，齿轮间缠绕着星砂般的发光体。
"贝法前辈！
"标枪冲过来时撞翻了临时弹药箱，"你的核心...""只是散热系统过载。
"女仆长用茶巾遮住暴露的机械结构，"能麻烦指挥官帮忙补充润滑剂吗？
"她变戏法似的摸出雕花玻璃瓶，"要涂在后腰第三关节哦。
"陆景明沾着机油的手指僵在半空。
标枪突然抢过瓶子："这种小事交给标枪就好！
"她掀开贝法的裙摆时，防御墙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嘶鸣。
真正的敌人终于浮出水面。
---**夜晚19:47 港区核心动力室**黯晶塞壬的本体是团不断增殖的棱镜，每个切面都映着舰娘们的记忆残片。
陆景明在震动的走廊里狂奔，左手牵着标枪，右臂被贝法的机械触手缠绕。
"动力炉过载倒计时180秒！
"贝法的声线带着电子杂音，"建议采用C方案。
"标枪突然甩开陆景明的手："就是现在！
"她撞破观察窗跃向反应堆井，樱发在高温气流中燃烧起来，"指挥官说过要相信舰装的心跳声对吧？
"陆景明想要阻止却呛出带晶体的血沫。
星图系统弹出最后提示：记忆封印解除，同步率100%无数画面在脑内炸开：原来三年前启动星图系统的代价，是将自己与舰娘们的羁绊转化为能量；原来贝法是星尘议会安插的观察者，却在无数个清晨的咖啡香里动了心；原来标枪早就知晓真相，却选择用三十七个伪造的日常任务维系谎言......"真是...笨蛋指挥官。
"标枪的声音从深渊传来，她的舰装正与黯晶核心同频共振，"这次轮到标枪来说——最喜欢你了！
"当青蓝光潮吞没整个港区时，陆景明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自己。
贝法的机械臂化作保护罩，女仆长在他耳畔低语："要扣工资的哦，擅自修改我情感模块的...创造者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