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的匕首正贴在她心口，刀柄上嵌着的月光石却冷得刺骨。
两人发尾纠缠在鸳鸯枕上，分明是抵死相拥的姿势，眼中却都凝着杀意。
"夫人的心跳得这样快。
"萧珩指尖划过她锁骨，在旧伤处流连，"当年琅琊山道的穿云箭若偏半寸，此刻贴着的该是块碑。
"谢昭阳屈膝顶住他腰腹，金错刀己出鞘三分："殿下当年捏碎箭镞的力道，倒是比现在干脆。
"窗外风雪骤急，烛火猛地一跳。
萧珩突然闷哼，腕间佛珠泛起血光。
谢昭阳耳后旧疤同时灼痛，恍惚看见冰湖倒影——十五岁的萧珩被铁链锁在祭坛，狄戎大巫将兽血灌进他喉间。
剧痛让两人同时松手。
谢昭阳撞翻青玉案，羊脂瓶中的红梅散落如血。
萧珩喘息着撑在她上方，玄衣领口滑出半块残玉，与谢昭阳颈间玉佩严丝合缝。
"原来是你......"她指尖发颤。
十年前的上元夜，朱雀桥头递来玉佩的小公子，眼睛也是这样淬着星河的灰。
萧珩突然扣住她后颈，气息灼热似烙铁："谢昭阳，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蛊？
"这话问得蹊跷，他唇却压下，在将触未触时停住。
谢昭阳嗅到血腥气里混着伽罗香，忽然想起这是母亲生前最爱的熏香。
天光微熹时，谢昭阳在萧珩怀里惊醒。
少年将军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蝶影，卸去防备的睡颜竟透着几分稚气。
她正要抽身，忽觉掌心抵着的胸膛上，那道箭伤在发烫。
"昭昭..."萧珩在梦中呓语，滚烫的唇擦过她耳垂。
这个称呼让她浑身战栗——只有母亲会这样唤她。
窗外突然传来破空声。
谢昭阳揽着萧珩滚下床榻的瞬间，三支鸣镝钉入枕芯。
紫宸殿特有的龙涎香气飘进来，她心下一沉：明嘉帝的影卫来了。
"真是夫妻情深。
"萧珩不知何时醒了，指尖绕着她一缕青丝，"夫人猜猜，他们是来杀你，还是杀我？
"谢昭阳反手将钢鞭缠上来人咽喉，却在听到铃音时僵住。
这是谢家暗卫的联络信号，来者竟是父亲派出的死士。
寒意从脊背窜上，她突然看懂父亲眼中深意——谢家女儿可以是棋子，也可以是弃子。
钢鞭落地发出脆响。
萧珩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将匕首塞进她掌心："要赌吗？
"他引着刀尖抵住自己心口，"杀了我，同命蛊自解。
"谢昭阳看见他眸中映出的自己，鬓发散乱如疯妇。
刀尖刺破锦帛的刹那，萧珩突然吻住她手腕内侧。
温软触感落在命门，她整条手臂顿时酥麻。
"舍不得？
"他笑得像只餍足的狐，舌尖卷走她指尖血珠，"可我闻到朱雀桥头的梅花香了，昭昭。
"谢昭阳发现当年赠玉之人竟是萧珩，而萧珩早知她的身份。
两人在疗伤时的幻境竟是真实发生的过往，他们早在十年前命运就己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