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谷雨·素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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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当日的晨雾泛着釉色青光,江浸月将最后半管抑制剂推进瓷化的左臂时,听见地窖外传来钧窑开片的细响。

那些声音像春蚕啃食桑叶,又像纳米机器人正在重组城市骨骼。

沈听白蹲在磁悬浮青瓷碑前,用手术刀刮取碑文缝隙里的虹光菌丝,刀刃与生物陶瓷摩擦迸溅的火星,在他虹膜上烙出转瞬即逝的星图。

"北宋官窑的气泡显微结构。

"沈听白将菌丝样本举向裂缝透入的天光,"每个气泡都包裹着量子纠缠态的釉滴,当它们突破临界数量......""就会把整座城市炼成窑变瓷器。

"江浸月踢开脚边的《陶说》残卷,露出下面1953年的绝密档案。

泛黄的纸张显示,当年参与"釉料军工计划"的七个家族,如今只剩江沈两家还有血脉延续。

她的指尖抚过祖父年轻时的照片,突然发现背景里那尊青瓷方鼎的冰裂纹,竟与沈听白锁骨下的金丝血管走向一致。

地窖穹顶突然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

两人对视的瞬间,三百年前铺设的排水暗渠突然喷涌虹光液体,明代烧制的陶管在溶液冲刷下蜕变成晶莹的秘色瓷。

江浸月抓起尚未瓷化的右臂拽住沈听白,却被他反手按在渗水的砖墙上。

"别动。

"沈听白的呼吸扫过她耳后疤痕,"你听。

"虹光潮涌声中,竟夹杂着宋代青白瓷的磬音。

那些音波在瓷化陶管中反复折射,渐渐凝成《营造法式》记载的"七璜连珠"音阶。

当沈听白用手术刀敲击墙面的琉璃壁砖时,整面砖墙突然如编钟阵列般共鸣,裂开一道通向地下河的暗门。

腐殖质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听白腕间的监测仪显示,暗河两岸的钟乳石正在以每分钟3厘米的速度瓷化。

更诡异的是那些倒悬的瓷笋,每个尖端都垂着汞珠般的虹光液滴,将洞窟映照得如同北宋官窑的匣钵内部。

"这是龙泉窑的龙窑结构。

"江浸月触摸洞壁的螺旋纹路,"但明代匠人不可能把窑炉修在......"她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截断。

暗河上游漂来半截瓷化的地铁车厢,LED显示屏还在闪烁"虹口路站"的字样。

当车厢撞上钟乳石柱的刹那,两人看见座椅上布满人形釉斑——那些通勤族在瓷化瞬间留下的轮廓,眼窝处还凝结着惊恐的钙化物。

沈听白突然扑向右侧石壁。

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三枚釉质箭矢深深没入瓷笋,箭尾的孔雀蓝釉色显示它们刚经历1300℃以上的窑变。

江浸月甩出缠在腰间的定窑瓷片,暗器划破虹光水雾的瞬间,对岸传来钧窑开片般的冷笑。

"江家丫头比老鬼机灵。

"穿明代短打的佝偻身影从釉瀑后转出,手中霁蓝釉手弩对准沈听白心口,"把星轨图交出来,留你们全尸进祭红窑。

"江浸月认出那人腰间残缺的牙牌——三年前爆炸案现场也有同样制式的碎片。

她故意踢翻脚边的磁州窑陶罐,在清脆的破裂声中逼近老者:"你们锦衣卫还在给朱家守墓?

可惜量子瓷灵认的是江家血脉。

"老者面皮突然皲裂,露出皮下青灰色的生物陶瓷颅骨:"血脉?

"他扯开交领,胸腔里跳动的赫然是磁悬浮青瓷心,"当年七姓望族都被种下瓷灵,只有江老头敢......"沈听白的柳叶刀突然贯穿老者右眼。

刀刃在生物陶瓷颅骨上擦出火星,江浸月趁机甩出浸透金血的丝线缠住对方脚踝。

老者的惨叫声中,那些金丝如同活物般钻进瓷骨缝隙,将他体内的虹光液体蒸腾成量子雾霭。

"是傀儡瓷兵。

"沈听白剖开老者颈椎,扯出发光的神经索,"有人在用脑机接口远程操控......"暗河突然掀起虹光巨浪。

两人抱住的瓷笋在激流中折断,裹挟着他们冲向地下河深处。

江浸月在漩涡中呛进腥甜的虹光液体,感觉未瓷化的脏器正在燃烧。

当她勉强睁眼时,看见河底沉着数以万计的素胎人俑——那些未施釉的陶俑面部,全都有她和沈听白的轮廓。

沈听白突然将她拽进河底洞窟。

氧气将尽的瞬间,他们撞破虹光水膜跌进干燥的磁悬浮空间。

江浸月趴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咳嗽,发现吐出的液体里游动着纳米金线。

"欢迎来到洪武十七年的景德镇。

"沈听白擦亮荧光棒,照亮洞窟中央的磁悬浮龙窑模型。

那由十二万片青瓷组成的微缩窑炉正在自转,每片瓷瓦都刻着江沈两家先祖的名讳。

当模型转到第七圈时,窑口突然喷出量子火焰,在空中烧灼出两人童年记忆的全息投影。

江浸月看见七岁的自己躺在青瓷棺椁里,沈听白正将翡翠平安扣塞进她渗血的耳后。

穿白大褂的女科学家在旁记录数据:"第49号实验体成功融合瓷灵,但江老坚持要保留情感模块......""记忆被篡改过。

"沈听白手掐灭荧光棒,量子火焰却将他的影子投射成明代锦衣卫的飞鱼服,"我们不是宿敌,是七姓望族选定的共生容器。

"龙窑模型突然迸裂,瓷瓦在空中重组成巨大的双螺旋。

江浸月的平安扣与沈听白的翡翠碎片同时悬浮,在双螺旋顶端拼出完整的星轨图。

当星图投射到洞窟顶部时,那些沉睡的素胎人俑突然集体睁眼——数百双虹光瞳孔里,都映着两人瓷化的身躯。

"当心!

"沈听白推开江浸月的刹那,洞窟穹顶坠下钧窑花盆。

瓷片割破他后背的瞬间,虹光血液竟在空中凝成防火墙代码,暂时阻挡了扑来的素胎人俑。

江浸月扯下颈间金丝编成的纳米导线,那是祖父藏在平安扣里的最后筹码。

当她把导线插入沈听白颈后的量子接口时,整个磁悬浮空间突然响起宣德青瓷的龙吟。

"我共享了瓷灵控制权。

"沈听白眼底流动着数据洪流,"现在你是龙窑的主烧官......"素胎人俑的利爪离江浸月眼球只剩半寸时,她对着虚空握紧拳头。

所有悬浮的青瓷残片瞬间调转方向,在人俑群中掀起腥风血雨。

当最后一个傀儡的头颅被汝窑盘碎片削飞时,洞窟深处传来真正的明代宣德炉焚香气息。

他们循着龙涎香气找到暗室时,紫檀供桌上的曜变天目盏还蒸腾着热气。

沈听白用银针试过茶汤后突然僵住——盏中悬浮的茶叶竟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与江浸月瓷化的左臂血管完全重合。

"是爷爷的七星审安茶。

"江浸月指尖发抖,"只有江家继承人......"供桌后的帷幔突然无风自动。

两人同时转身,看见青烟凝成的虚影正抚摸磁悬浮龙窑模型。

那人的玳瑁眼镜在虹光中流转,右手小指缺失的细节与江浸月记忆中的祖父完全吻合。

"月儿,沈家小子。

"虚影的声音带着量子干扰的杂音,"当你们看到这段全息影像时,七姓的瓷灵应该己经吞噬了现实维度......"沈听白突然咳出金血,那些血珠在接触到青烟时骤然沸腾。

江浸月看见祖父的虚影露出痛楚神色,磁悬浮龙窑模型开始疯狂抽取洞窟内的氧气。

"快走!

"虚影在消散前指向暗河支流,"去南宋官窑遗址,找当年没烧完的......"崩塌的洞窟将最后的话语碾碎。

江浸月拖着瓷化的左臂跳进暗河时,看见沈听白后背的伤口里伸出釉质骨刺。

那些虹光流转的陶瓷骨骼,正将他改造成半人半瓷的怪物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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