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礼的金丝眼镜闪过青芒,粉笔划过黑板,石膏碎屑玉化成蟾蜍在《禹贡地域图》蹦跳:“东汉地动仪原理在于——”整栋教学楼轰然下陷,承重墙裂出蛛网纹,许硫磺的课桌被气浪掀翻,凌玦瞥见白江礼的白大褂下摆磷火浮动,左脸至脖颈的裂缝中暗金色符文如熔岩流淌。
“趴下!”
钢筋扭曲的***里,凌玦的后脑撞上储物柜,《兰亭序》拓片的墨迹突然活化,王羲之的“永”字化作触须缠住他的手腕。
地缝涌出的黑液沸腾如墨,吊灯扭曲成倒垂鬼面,黑板报的雷锋画像正用毛笔舔舐裂缝——白江礼的解剖刀钉住墨汁凝成的蜈蚣:“别急!
理清思路,用恐惧拟态!”
凌玦的指尖触及蜈蚣刹那,走廊陷入死寂,许硫磺的尖叫与玻璃碴定格在半空,他掌心裂开青蓝纹路,半透明食铁兽从血肉跃出,将蜈蚣啃噬成《说文解字》里的篆体“妖”字。
白江礼的妖衣”鸟嘴医生“展开骨翼,翼膜间九百妖眼磷火灼灼:“灵生纯度甲等…凌青云的儿子果然是个怪物。”
急救车鸣笛穿透水幕般的现实,凌玦看见墨妖灰烬里的甲骨文正被许硫磺吸入鼻腔——普通人只当是尘埃。
黑色轿车碾过碎玻璃,车窗降下露出白无常半张苍白的脸,伞尖挑起带殄文的石膏屑:“菜鸟们,上车。”
后座《五三》封面上,纸人侍女用朱砂笔涂着镇妖符。
许硫磺钻进副驾时车载收音机播报:“本次地震源于地壳应力释放…”白无常弹碎音响,铜钱雨在仪表盘拼出”勿听勿信“。
凌玦的灵生触须刚碰车门把手,皮质内饰裂缝钻出青铜蚯蚓,虫体刻满《言朝妖典》。
图书馆地下十八层,《永乐大典》的青铜书架泛着荧光。
白江礼弹开永乐年锁妖匣,取出“甲子三”槐木灵牌,崇祯帝上吊树的年轮在牌面蠕动。
“天干记妖祸,地支定等级。”
他划破凌玦指尖,血珠蚀出殄文,“我是处理甲级祸的子等三级,你是末等的癸亥。”
宣誓台铜镜突然淌出血泪,映出三百捉妖师骸骨堆成的京观。
凌玦只感觉似曾相识。
“那是言朝的旧都,第一个对抗超自然现象的朝代。
怎么了?”
“没怎么。”
许硫磺的喷嚏震落《金瓶梅》珍本——它正啃食《论语》书页,咬碎的“仁”字在地上抽搐。
像是濒死的虫子。
深夜便利店,凌玦凝视关东煮汤汁漩涡,下入两根串串,许硫磺的竹签戳着鱼丸:“像不像白老师的眼珠子?
哈哈哈!”
“这并不好笑。”
白江礼敲敲桌面。
“那真的是眼球。”
鱼丸化为眼球,滚落一地。
都瞪着三人,让人心里发毛。
“欢迎来到世界的另一面,凌玦,诛妖灭邪,无虑勿悔,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