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南安侯世子谢瑜之一见钟情。父亲一直反对:京城的权贵世家子,不是良配。后来,
父亲被诬陷通敌叛国,只有谢瑜之对我不离不弃。可是,我却后悔了。后悔爱上谢瑜之。
后悔没有听父亲的劝告。1“恭喜夫人,您这是喜脉,已两月有余。”大夫摸摸他的山羊胡,
“不过夫人思虑颇重,脉象不是很稳,待老夫开个保胎的方子...”近来食欲不振,
晌午起来感觉头晕反胃,原来竟是有孕了。我怎么会有孕?我浑浑噩噩,想理清头绪,
竟又感到头昏目眩。看不起面目的老大夫,似乎在说着什么,几个人影围在我在身旁,
耳边的吵杂声慢慢消失,最后无尽的黑暗把我吞没.....浮沉间,
模模糊糊听到一个女声在低语:“世子,您还未娶正妻,
乃是世家大忌...孩子不能留..”“戚嬷嬷”一道温和熟悉的男声响起:“你先去休息,
素素这里有我。”是谢瑜之。他...终于回来了。声音逐渐清晰,意识回笼,我想睁开眼,
可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这药...要趁热喝效果才好。
”戚嬷嬷的刻意压低的声音。“世子,我知道您不忍心,可这个孩子不能留,
他身上流着有叛将肖毅的血...”“出去。”谢瑜之轻声喝道,“让大夫在旁候着。
”叛将...肖毅?我父亲肖毅是镇守北疆的大将军,不是叛将。我激动地想争辩,
可身体软绵绵使不上丁点力气。粗糙温热的掌心抚上我的脸庞,好似给予了我力量。
我终于慢慢睁开眼睛。“素素,你醒了”我对上谢瑜之惊喜的脸。“你昏睡了一天,
还好没事。”谢瑜之风尘仆仆,戎装上面还有斑斑血迹,像刚从战场下来,
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看到血迹,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猛然袭来。2一个月前,
皇帝突然下旨昭告天下:“镇守北疆大将军肖毅,和突厥书信勾结,通敌证据确凿,
按律全家抄斩。”父亲作为大将军,守护北疆的百姓十数年,爱民如子,
我自是不信父亲突然会叛国通敌。但是朝廷派了三皇子和中州知府张大人来接管北疆的兵权。
父亲不肯束手就擒,担这个莫须有的罪名。何况父亲手握重兵,
三十万北疆战士都听从父亲的号令。只事发突然,皇帝下旨时我正在卫城的府邸。
父亲特派时江带领五百士兵护送我去兵营汇合,可我们才出卫城就被人围杀。以少敌多,
众多士兵都死在突围中,五百护送的队伍十不存一。卫城直接去往父亲驻军的路全是陷阱,
我们不得不绕道而行。时江带着我和侍女小溪边躲藏追兵边打探消息。
云州和中州的驻军也奉旨长驱直入北疆,和北疆的大军遥遥相对,互相制衡。
“我今天打探到了消息,三皇子和张大人还没到北疆,
云州的十万大军已赶到北疆西南的塔城外...”时江声音越来越低落。“中州的呢?
”“中州的大军是护送三皇子的,还没有进到北疆地界。”“还有一件事。”时江温吞道,
“我回来的路上,远远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好像是谢瑜之。
”我盯着窗外的枯树枝正啃着干粮,心中一惊:“他不是在父亲的营地,
怎么会...”话音还没落,门已被踹开,为首之人正是刚刚提到的谢瑜之。“素素,
终于找到你了。”谢瑜之激动的一把抱住我,声音哽咽地说:“一直不见你们回营,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被困住了,还好...还好你没事...”“谢都蔚,你怎么来了卫城,
是大将军派你来接应我们?”时江皱起眉头问。“是我担心素素的安危,才特意请示大将军,
乔装出来寻你们。”谢瑜之低头柔情的看着我:“放心,我有个心腹擅长易容之术。
”3跟着谢瑜之乔装后,我们趁着朦胧的月色,很顺利的回到父亲的兵营。
可我心里总隐隐不安,觉得有事将要发生。安全到达,见到父亲,
我心里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松了。哪知,变故就在瞬间。一直跟着谢瑜之后面的心腹,
趁我们父女相见之时,突然身形一闪,从背后举刀刺穿了父亲的胸膛。我感到父亲身体一僵,
低头看到一把利刃刺穿了父亲胸口。
父亲瞪大眼睛看着谢瑜之:“你...你...”话还没说完,凶手的刀一拔,
滚烫的血溅我一头。父亲脸色迅速灰白,身体慢慢往后倒了下去,
手还无力的伸向我...我浑身颤抖,想喊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是谢瑜之,
左手捂住了我的嘴,右手禁锢着我,低声对心腹说:“把叛贼肖毅的头砍下来。
”头上的血慢慢滴进我的眼睛,整个世界变得血红一片。我奋力才挣开谢瑜之的禁锢,
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脑后一痛,陷入了黑暗。冰凉的触感让我从回忆中惊醒,
一身戎装的谢瑜之怜惜的抱着我。可是,谢瑜之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吃了假孕的药,
把谢瑜之骗了回来,药效让我吐得昏天暗地,身体更虚弱许多,也让他放松了警惕。
暗中摩挲着左手戴的镯子,还在。“水,喝水。”我虚弱道,靠在他的身上,
被子里的手则用力按下镯子的暗扣。屋里没有其他人,谢瑜之只好一手抱着我,
侧过头另一只手倒水,正好露出那脆弱的脖颈。机会稍纵即逝。
“噗...”弹出的匕首刺进谢瑜之的脖颈又拔出。血,染红了他的胸膛,也溅了我一脸。
谢瑜之捂住伤口不敢置信瞪着我,慢慢滑到地上。用尽全力刺了一刀后,我眼前一片漆黑,
浑身脱力地倒了下去。忽然感觉身体一坠。4有人扶着我的胳膊斜靠在她身上,
小声的念叨:“小姐,您小心点,身子才好呢。”这熟悉又亲昵的声音...是小溪。
“我扶您去茶楼歇一歇。”“这是做梦吗?我怎么回到了过去?”我茫然的四顾。
远处的街道忽然骚乱起来。有个马夫站在车辕上惊恐地拉着缰绳,大声呼喊:“让开,
快让开,前面的人让开,马受惊了。”我心里一紧,瞬间想起来了。这是,
我第一次见到谢瑜之的那天。当时有匹疯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不少无辜路人躲避不及受惊。
有个小童被吓懵,呆立在路中央看着疯马迎面而来。我来不及多想,
拉着小童想闪身避至路边,可前几天感染了风寒还未痊愈,身手大不如前,
眼看疯马拉着快散架的车厢直冲我来,关键时刻,是谢瑜之一脚把疯马踢翻。
我对救命之恩的谢瑜之一见倾心。虽然是京城勋贵子弟,可谢瑜之从小习武,身姿高大英武,
面容温润俊美,待人温和有礼,是个谦谦君子。更不像世家子学的花拳绣腿,
他不仅武学扎实,而且有勇有谋。可父亲知道我喜欢谢瑜之后欲言又止,
数次旁敲侧击地暗示:谢瑜之不是良配,他是南安侯世子,早晚要回京继承侯位,
而我从小在北疆长大,性子野惯了,何必嫁去京城受拘束。可我性子执拗 ,
又沉浸在谢瑜之编织的甜言蜜语里,头一扭,直言这辈子非他不嫁。
我以为是父亲看不起谢瑜之官职低,而且觉得勋贵子弟大多数是纨绔。
可谢瑜之十八岁时便来北疆历练,两年不到便凭战功升至都蔚。我认为凭谢瑜之的本身,
早晚能得到父亲的认可。就在我幻想在能和谢瑜之能携手一生的幸福时。皇帝下旨,
定罪父亲通敌叛国,然后谢瑜之利用我刺杀了父亲。想到这些,我眼中的恨意都快化为实质,
巴不得现在能再杀一次谢瑜之。5或许,是上天眷顾,又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吗?这一次,
父亲还活着,没有通敌的罪名。这次我必定要阻止谢瑜之刺杀父亲。
至于嫁祸通敌罪名给父亲的主谋,谢瑜之恐怕还没这个资格。主谋是谁,我一定会揪出来,
付出任何代价在所不惜。嘈杂的声音唤回我的思绪。我沉下心,
仔细观察几次试图勒马的车夫,表面焦急,一头大汗,实则他的手并没有用全力。
这个马夫有问题,他是故意的?“难道他是谢瑜之的人?”我大胆猜测。想起上一世,
刺杀父亲的那个仆从,就是个易容高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我拉住小溪,
眼神示意她注意马夫。而我一直观察着附近,寻找谢瑜之的藏身之处。人群慌乱的散开,
只有一个懵懂的小童拿着糖葫芦呆立在街道中间。这次我忍着没有出手救人。
眼看马蹄要从小童身上碾过去,一道身影从对面的窗户翻了下来,一脚连着一脚踢在马头上。
发狂的疯马终于停下,马夫配合的猛拉缰绳,疯马仰起马头嘶鸣一声,随即倒了下去。
百姓欢呼着,纷纷称赞谢瑜之是英雄。小童的父母更是连连跪谢儿子救命恩人。
我盯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止不住心中的滔天恨意。谢瑜之像是感受到我的视线,转过身来。
我慌忙移开,刚好看见车夫正要趁乱溜走。这个车夫其貌不扬,中等身高,
混进人群估计就找不到了。小溪回到我身边,冲我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余光看到谢瑜之抬腿往这边过来,我拉着小溪就往马夫的方向,“走累了,
我们去前面茶馆歇歇”。再不走,我怕掩饰不了眼中对谢瑜之的杀意。
6我在茶馆二楼看着小溪快步跟上马夫的背影。她擅长追踪,刚才我示意她看马夫的时候,
她就下了追踪粉。一刻钟不到,小溪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小姐,人跟丢了。
我跟在马夫身后出了城,一到城外的树林里他突然就失去了踪影,追踪蝶也迷了路。
”“他应该是早就发现你了。”我吹吹茶叶,喝了一口。“不过...”小溪挠挠头,
“我回来的路上,看到刚刚街上救人的那位公子也出了城。他是不是也去追马夫了?
我就在他身上也下了追踪粉。”还算这丫头聪明。
我们跟着追踪蝶到了桐县的一处不起眼的宅子外。黎明破晓时分,
一道矫健的身影从后门出来。果然是谢瑜之。那人虽蒙着脸,可那身影即便化成灰我都认识。
他为什么偷偷的来了桐县?我突然想起,上辈子突厥蛮子的铁骑偷袭了桐县和附近几个村镇,
抢夺粮食不算,几万的百姓没一个活口,难道也和谢瑜之有关?我心头一沉,
桐县的悲剧不能再重蹈覆辙,几万百姓的性命太沉重了。可是该怎么让父亲知道,
突厥蛮人会突然偷袭桐县。重生这么离谱的理由,父亲不会相信,只会怀疑我是不是撞邪了。
我决定留在桐县,查一查突厥人是怎么进来的。桐县的靠近卫陵城,
同样左侧是巍峨、绵延几千里的深山,后方是一道天然屏障大裂谷,
守军只有一些战场退下来的伤残老兵。穿过桐县地界就是平原了,附近大多数的村镇,
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就在我头疼来桐县两天了还是一无所获时,时江来了。
7时江是我的义兄,一身武艺都是父亲的真传。他爹是副将,一场战役中替我父亲挡了一箭,
不治身亡。母亲原本就生病,听到噩耗也跟着去了,年幼的时江被父亲收养,
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时江大我两岁,我小时候瘦瘦弱弱的,时江没少照顾我。
他十五岁就参了军,这些年北疆和突厥经常有摩擦,时江凭着几次军功,已经升至千户。
“你身子才好没多久,怎么跑桐县来了。”时江嘴唇干裂,平时秀气俊雅,今天却灰头土脸,
一口气喝了两大碗茶水,显然接到我的密信赶来的。我盯着着时江,脑中瞬间有了主意。
我借口来桐县购买药材,可一到桐县母亲就给我托梦:桐县即将会有一场大灾难,
殃及好几万的百姓,具体是什么灾难母亲没有说,只让我亲自查探。“本来我也是将信将疑,
可是我和小溪在桐县真的有发现。”我使了个眼色,小溪快步走到门口,探头左右看看,
随即出去把雅间的门关上,自己在门口严守。茶楼人来人往,鱼龙混杂,还是小心点为好。
我示意时江把耳朵凑过来。时江听完也神情也严肃起来,站起来道:“素素,你真看清楚了,
是谢瑜之谢都蔚?那这事必须禀报给义父。”看时江就要冲回军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