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川长舒一口气，摘下耳机，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手机屏幕上，他的李白以12-0-5的战绩傲视全场，队友们纷纷在公屏上打出"666"。
"野王牛逼！
""这李白太秀了，对面打野都被你打自闭了！
""加个好友呗，下次一起双排！
"李小川嘴角微微上扬，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击，拒绝了所有好友申请。
这是他打游戏的习惯，从不加陌生人好友。
在游戏里，他是叱咤风云的"野王"，但在现实中，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二学生。
退出游戏界面，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让他心里一紧——己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他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客厅里一片漆黑。
父母应该都睡了，他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往自己房间走。
"站住。
"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李小川浑身一僵。
客厅的灯"啪"地亮了，李母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妈...你怎么还没睡？
"李小川强装镇定，把手机往身后藏。
"手机交出来。
"李母站起身，伸出了手。
"我...我就是查个资料...""查资料？
"李母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游戏？
刚才我就在你房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Victory是吧？
很得意是吧？
"李小川低着头不说话，手指紧紧攥着手机。
"你看看你这次月考的成绩！
"李母从茶几上抓起一张成绩单摔在李小川面前，"数学89，英语92，物理75！
这就是你天天打游戏的成果？
""我...我下次一定考好...""没有下次了！
"李母一把夺过李小川的手机，"从今天开始，没收手机，禁止玩游戏！
你看看隔壁王阿姨家的孩子，人家天天学习，这次月考年级前十！
你呢？
整天就知道打游戏，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可是...""没有可是！
"李母打断他的话，"回房间睡觉，明天早上六点起床背单词！
"李小川站在原地没动，眼睛死死盯着母亲手中的手机。
那是他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的，里面存着他打了两年多的游戏账号，还有..."还不快去！
"李母提高了声音。
李小川咬着嘴唇，转身冲进房间，"砰"地一声摔上门。
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那局游戏的精彩操作，还有队友们的称赞。
只有在游戏里，他才能找到那种被需要、被认可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李小川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教室。
刚坐下，同桌张伟就凑了过来："川哥，昨晚那局太秀了！
对面打野被你抓得都快哭了！
""嘘！
"李小川连忙捂住张伟的嘴，"小声点！
""怎么了？
"张伟压低声音，"你妈又发现你打游戏了？
"李小川苦笑着点点头："手机被没收了，以后怕是玩不了了。
""***！
"张伟惊呼一声，"那下周的校园赛怎么办？
咱们队还指望你carry呢！
""校园赛？
"李小川一愣。
"对啊，你没看公告吗？
"张伟掏出手机，"学校要举办《王者荣耀》校园赛，冠军队伍能获得保送名校的机会！
"李小川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保送名校？
这不正是母亲最希望的吗？
如果能在校园赛上取得好成绩..."可是..."他想起母亲昨晚的话，眼神又黯淡下来，"我妈不会同意的。
""你可以偷偷参加啊！
"张伟兴奋地说，"我听说林雪也报名了，她可是咱们学校的学霸女神，要是能和她组队...""林雪？
"李小川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偷偷看向前排那个扎着马尾辫的背影，那是他暗恋了两年的女生。
在游戏里，他是无所不能的"野王"，但在现实中，他连和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怎么样？
"张伟捅了捅他，"要不要参加？
"李小川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妈要是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
""可是..."张伟还想说什么，上课铃响了。
第一节课是数学。
李小川心不在焉地翻着课本，脑子里全是昨晚那局游戏。
如果当时他的李白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在对面打野赶到之前拿下双杀？
"李小川！
"突然被点名，他猛地站起来，课本"啪"地掉在地上。
"这道题你来做。
"数学老师指着黑板上的题目。
李小川看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脑子一片空白。
他求助地看向张伟，后者正拼命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
"不会做？
"数学老师皱起眉头，"那你告诉我，这道题用的是什么公式？
"教室里响起窃窃私语，李小川感觉脸上***辣的。
他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坐下吧。
"数学老师叹了口气，"下课来我办公室。
"李小川如释重负地坐下，却感觉如坐针毡。
他能感觉到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还有...林雪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下课铃响起，李小川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办公室。
路过走廊的公告栏时，他瞥见了校园赛的海报。
海报上，"保送名校"西个大字格外醒目。
他停下脚步，盯着海报看了很久。
也许...这是个机会？
数学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李小川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推开门，数学老师正在批改作业。
看到李小川，她放下红笔，示意他坐下。
"最近状态不太好啊。
"老师开门见山，"上课总是走神，作业也马虎。
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李小川低着头不说话。
"我记得你高一的时候，数学成绩一首不错。
"老师翻出成绩单，"特别是几何题，你总是能想出很巧妙的解法。
但是现在...""老师，我..."李小川抬起头，欲言又止。
"有什么困难可以和老师说。
"老师温和地说，"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李小川摇摇头："没有...就是...就是最近有点累。
""是因为游戏吗？
"老师突然问道。
李小川浑身一僵。
"我听说你游戏打得很好。
"老师笑了笑，"其实游戏和学习并不冲突。
关键是要合理安排时间，找到平衡点。
"李小川惊讶地看着老师。
这还是第一次有老师这样跟他说话。
"你知道吗？
"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次校园赛，学校很重视。
冠军队伍不仅能获得保送机会，还能代表学校参加全国大赛。
""可是...我妈...""我理解。
"老师点点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能在比赛中取得好成绩，也许能改变你妈妈的想法？
"李小川愣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
"而且..."老师神秘地笑了笑，"我听说林雪也报名了。
她可是咱们学校的学霸，如果能和她组队...""老师！
"李小川脸一下子红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
"老师收起笑容，"我给你一个建议：先把学习抓起来。
如果你能在下次月考中进步，我可以帮你做你妈妈的工作。
""真的吗？
"李小川眼睛一亮。
"当然。
"老师点点头，"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耽误学习。
""我保证！
"李小川激动地说。
走出办公室，李小川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他再次看向公告栏上的海报，这次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
回到教室，他发现林雪正在和张伟说话。
"真的吗？
你也玩王者？
"张伟夸张地叫道，"什么段位啊？
""星耀。
"林雪淡淡地说。
"***！
"张伟更夸张了，"比我还高！
你玩什么位置？
""中单。
"林雪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李小川。
李小川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昨晚那局游戏，对面中单的操作...难道..."对了，李小川。
"林雪突然转向他，"听说你李白玩得很好？
""啊？
我..."李小川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要不要一起打一局？
"林雪微笑着说，"我正好缺个打野。
"李小川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手机被没收了！
"张伟替他回答，"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去网吧！
""张伟！
"李小川连忙制止。
"好啊。
"林雪却答应了，"放学后？
""好...好啊..."李小川机械地点点头，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放学后，三人来到学校附近的网吧。
李小川坐在电脑前，手心全是汗。
他偷偷瞥了眼旁边的林雪，后者正专注地调试设备。
"我拉你们。
"林雪说。
进入游戏，李小川看到林雪的ID：甜甜小仙女。
他愣住了。
这不就是昨晚那局对面中单的ID吗？
那个把他秀得头皮发麻的貂蝉..."怎么了？
"林雪注意到他的异样。
"没...没什么..."李小川连忙摇头。
游戏开始，李小川选了李白，林雪选了貂蝉。
张伟则选了个程咬金，美其名曰"抗伤害"。
开局三分钟，李小川就发现了林雪的可怕之处。
她的貂蝉不仅操作细腻，意识更是惊人。
每次他准备gank，林雪总能提前预判，配合得天衣无缝。
"漂亮！
"又一次完美配合后，张伟忍不住喊道。
李小川偷偷看了眼林雪，后者嘴角微扬，专注地盯着屏幕。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她的侧脸上，美得不可思议。
这一刻，李小川突然明白了什么。
也许，游戏和学习真的可以兼得。
也许，他真的可以证明给妈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