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布刚碰到碗沿,指腹突然传来针扎似的刺痛——得,今晚第三个带煞气的物件了。
“小老板!
收不收青铜器啊?”
随着这声呼喊,原本安静的小店内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哗啦声,那扇有些生锈的铁皮卷帘门被猛地拉开。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雨衣的男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他怀中紧紧抱着一团用油布包裹着的东西,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由于跑得太急,男人身上的雨水不停地滴落下来,在光滑的瓷砖地面上迅速洇开,形成了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蛇形水迹。
这些水迹就像是一条条灵动的小蛇,在地上快速游动着,给这个小小的空间增添了一丝神秘和紧张的气氛。。林墨抬头时特意眨了眨眼,瞳孔里浮起层淡金色光晕。
这是打小就跟着他的毛病,用爷爷的话说叫"鉴古之瞳",摸到老物件能瞧见些不该瞧的。
此刻那团油布里渗出的血光,浓得能滴进人嗓子眼。
"您这礼可够重的。
"林墨甩开抹布,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
油布掀开刹那,他后颈汗毛集体起立。
半截青铜戈横在柜台,戈身上盘着饕餮纹,刃口泛着诡异的靛蓝。
最要命的是銎孔里还凝着团暗红,那血渍新鲜得像刚溅上去的。
男人喉结滚动:"城南工地挖出来的,给这个数就成。
"他比划三根手指,袖口滑落的手腕上赫然有道蜈蚣疤。
林墨正要搭话,电视机突然插播新闻:"我市今晚发生恶性凶杀案,死者系古董收藏家......"雨声骤然暴烈。
青铜戈在冷光灯下泛着水光,林墨恍惚看见銎孔里的血渍蠕动起来。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纹路,指尖触到冰凉的瞬间——"铛!
"黄钟大吕在颅内炸响。
无数画面洪水般灌进来:暴雨中的祭坛、青铜鼎里沸腾的人牲、戴着黄金面具的祭司举起这柄戈......最后定格在双瞳重瞳的老者脸上,那人嘴唇翕动,分明在说:"绝地天通......""小兄弟?
"有人拍他肩膀。
林墨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攥着青铜戈的指节都发了白。
抬头对上一双秋水剪瞳,穿米色风衣的姑娘不知何时进来的,胸牌上"考古队苏明月"几个字晃得他眼晕。
"这枚蝉纹有问题。
"苏明月指着戈内壁,葱白指尖悬在距刃口半寸处,"商周青铜器常见蝉纹,但你看这蝉目——"她突然转头,发梢扫过林墨鼻尖,"是重瞳。
"林墨心头一跳。
方才幻象里那祭司的面具上,正刻着这样的重瞳蝉纹。
柜台下的右手悄悄摸向爷爷留下的桃木镇尺,却见苏明月翻开笔记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片龟甲,上面朱砂描的符号与戈身纹路如出一辙。
窗外炸了道闷雷。
青铜戈突然"嗡"地一震,柜台玻璃应声裂出蛛网纹。
林墨刚要动作,整条街的灯火齐刷刷灭了。
黑暗中有幽蓝光晕从戈身漫开,照出苏明月凝重的侧脸。
她腕间龟甲罗盘疯转,指针首指东南——正是新闻里凶案现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