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委大吼着进教室时,我只觉得吵闹,所以没有听清他所说的“重磅”消息,以至于那人都成我同桌了,我甚至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也就是上自习了,高天扬把我叫起来,我才得以正式见识我的新同桌:长的很乖,是长辈都会喜欢的模样;但他的眼神却透露着一股“老子心情不好,谁敢惹老子就完了”的心情,或者应该把谁换成你,因为他的眼睛是直直看着我的。
或许是下意识对自己领地的占据,又或许是少年的逆反心理,我冲着他问:“你谁,坐这干嘛?”
他是真的一点就炸,当即回:“我新来的,就坐着了怎么着吧!”颇有一副少爷架子。
我在家里无处发泄的郁气莫名涌了上来,但还不等我发火,高天扬就出来打圆场。
经过他的解释,我明白了事情原委:转校生,运气不好被安排当我这个间接炸药包同桌。理解了,但也更恼了,我那个素未谋面的继弟是不是也要转来了?
***脆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把桌子拖到了后一排,高天扬却还没眼力见的问***嘛,我随口应付:“调座位。”又用眼指指转校生示意“他矮一点坐这,我坐后面。”
高天扬了解点头,转校生却不满的反问:“谁矮?”
我正准备做题复习,闻言,颇有些不耐烦的回:“不然你比我高?”他不说话了,本来我这话也没法反驳。
我安静做题,高天扬转头和转校生聊起来。聊的话题很简单,无非就是聊聊现在的学习进度和明天的考试。
转校生大概从没经历过这种奇葩事,后面的问话越来越迟疑。我不由自主的想抬头看看他的表情,我也确实这么做了。恰巧瞧见他崩溃且生无可恋脸,我有些想笑,但介于新同学和我的面子放弃了。
无趣的做题时光总和流水一样,明明感觉没过多久,一晃神却又放学了。
我妈给我发了个地址,这应该就是我以后要住进的“家”了,到了之后我妈给我科普她身边的人和到现在还没回来的继弟:“这是盛明阳,叫盛叔叔就行你的弟弟叫盛望,他比你小几个月,应该和你同级。到时候你记得叫人啊!”
我随意的点头答应,我妈说几声后就不说了,大概是觉得我没什么回应,有些尴尬。
其实也就等了一两分钟,但我还是不爽。我甚至还没进门,就像傻子一样站在院子里看着门,等待不知是人是鬼的继弟。
思绪流转间,我那位“不知是人是鬼”的继弟就回来了。
嗯……很显眼的臭脸,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转校生变继弟。哦,变继弟了还是转校生。
我那位从刚才尴尬的站在一边的继父,现在则兴冲冲的扑上去,指着我们介绍:“望仔,这是你江阿姨,这是江阿姨的儿子江添,比你大一点点,叫哥。”
望仔也就是我的继弟盛望明显从烦闷变成了呆滞,甚至比得知明天要考试还懵。当然,我更想感叹我这位继父高妙的语言艺术,乍一听真就像在哄发脾气的小孩,但只稍微深想我就浑身不爽。
正巧盛望朝我看了一眼,我有病似的冷冷瞥他一眼,他却莫名的弯起眼睛,奇葩。
我继父或者叫盛叔已经自顾自的说起话,推了他儿子一把,应该是想和我亲近,然后还问道:“这么说你们今天白天就见过了?”
我和他不熟,完全没想到他还会抬头看我,让我回答。我肯定不予作答,眼睛直盯盯的瞧着全场唯一耐看的盛望。
可这时我妈却出声了:“小添?盛叔叔问你话呢,你跟小望是同学,已经见过了吧?”她大概是不想盛叔被下面子。
我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烦闷,想告诉我妈不用这么卑微,但话到嘴边我又哽住了,只好和她对视。
我妈眼里的恳求越来越浓,我妥协了。她常用这一招,因为我常吃这一招。
转头随意的搪塞那个问题:“睡了一天,没注意。”本来只是应付家长的一句假话,转头就看见盛望还没来得及藏住的气愤,倒挺有趣。
可能是怕现在的气氛再僵下去让这里变成冰场,盛叔又开口打圆场:“第一天做同学,没记住脸的太多了,正常。以后相处久了慢慢就熟悉了,来日方长嘛。”
我不想在这瞎客套,提提书包准备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