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狼嘴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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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的疏离,祖人白眼,困苦的生活从此开始,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夫妻从刚开始的啥也不会到现在的啥都会,经历了太多波折白眼和嘲笑,幸好还是熬过来了,到目前为止,生活上和青山镇上大多数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忙忙碌碌一年又一年,只能勉强维持温饱,碰到不好的年景,十天饿九顿都是平常事。

继老大老二后,周氏接连生下三女一子,老三出生的时候,正是夫妻俩人生最无助的时刻,根本养育不了这个婴儿,只能一生下就送给了同祖的祖人。

老西生下的时候正好,俩夫妻基本上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也能养活婴儿了,老西顺利成了家里第三个小孩,取名郭新叶。

第西个孩子是男孩,取名郭新堂,第五个就是山顶的这个,郭新米,寓意家里年年有新米吃,都习惯叫她米米,米米出生时,郭氏难产,孩子憋的时间太久,导致米米比同龄孩子笨很多。

山顶上,周氏止住了眼泪,两眼无神的注视着怀里的小女孩,她心里在正在做着艰难的抉择,她想起丈夫的话少一个能省好几碗饭…,双手轻轻抚摸着怀里孩童的脸颊,那么软…泪水在此滴落,轻轻的放下怀里的孩童,转身急步走远,走了好远好远,背靠着一棵松树,放声大哭:“米米,不要怪娘,要怪就怪你那不争气的爹,怪这世道,女子生存本难,娘也舍不得你,可你傻傻的,往后该怎办啊,不要怨娘,愿你来生托在富贵家…”夕阳彻底落下,最后一点金色也被黑夜慢慢笼罩,郭氏擦干泪水大步往前走,感觉走了好远,又感觉一步没走还在原地踏步,脑海闪现出三女儿,三女儿送给祖人,偶尔碰面,都会听到那些人对三女儿说:“圆圆,那个是你亲娘,生你的娘………赶快喊娘啊……”周围调侃的声音此起彼伏,让周氏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看着三女儿恨恨的眼神,心里难受无比,从此以后周氏看到三女儿都只能绕道走。

弯弯的月儿露了脸,洒下的月光那么温柔,金灿灿的和夕阳的光辉一模一样,充满了温暖。

月光下的郭氏重新回头,快步跑到五女儿身旁,抱起昏睡的孩童踏上了回家的路,哪怕此时她己经精疲力尽,脚上全是血,也阻挡不了她带她回家的路,月光倾洒而下成了最美的风景。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此时的郭氏还不知道,她家里的西小子正在遭受人生最大的生命挑战。

因着郭氏上山找女儿去了,大儿子在家不远处放着家里唯一值钱的五只羊,二女儿和三女儿在地边的沟沟壑壑旁找寻能吃的野菜,青山镇此时正是刚进入夏季的时间,大量的野菜肆意生长,奈何生长的速度跟不上人们采摘的速度啊!

两个小孩童一人一个小竹篮沿着山地的沟沟壑壑旁,耐心的挑选能吃的野菜,如荠菜,面条菜,灰灰菜都是难得美味,虽然被旁人摘了好多次,但夏天长的快,没几天又能摘到,夏天是孩子眼里最好的季节,不仅没有冬天的寒冷,确有五花八门的野菜配合着玉米面,偶尔配合着白面,白米让人吃的忘乎所以。

西小子跟着姐姐,看着姐姐忙着找野菜,自己也耐不住性子,便在地梗上东串西串的,自己找泥巴玩。

小孩精力有限,玩着玩着就感觉累想睡觉,自己找了一块平坦干净的大石头躺着,这块大石头经常有小孩在上面睡觉,大人们都习惯了。

小新堂慢慢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梦里都是好吃的好玩的。

夕阳慢慢落下,黑暗慢慢笼罩了上来,地里劳作的爹爹还在埋头苦干,两个姐姐帮着大哥往回赶羊群,在那无人注视的角落,一双泛着深绿色的眼睛静静的盯着熟睡的小新堂,周围的杂草和慢慢暗了的夜色让它很好的隐藏着自己,只等着给小小的他致命一击。

地梗上的大人开始收拾工具准备返家,渐行渐远的交谈声让天色越来越暗,潜伏的饿粮一跃而起,迅速靠近石头旁,用嘴叼起熟睡的小孩转头跑远,可怜的小孩猛然惊醒,不知所措的放声大哭,这一幕被赶来找弟弟的哥哥刚好看到,哥哥都吓傻了,愣了愣,立马朝走远的人群放声呼救,听到声音的大人们,迅速跑回来拿起手里的锄头一大伙追进了山林,不是大人们的反应迅速,而是在这昏暗的世道饿狼伤人十有发生,在碰到危险时,人总是还有点团结意识。

老大转头去找自己的爹爹,劳作的爹爹听到呼救声也赶了过来,两人正好碰到,听了儿子诉说,才明白是自己的小儿子被狼叼走了,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抡起锄头加快速度赶了上去,也不管后面的大儿子了……此时郭蒙在大儿子的眼里瞬间高大起来了,充满了安全感,可是在面对女儿的生死他显得那么冷漠决绝……。

在充满危险时,充分体现了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馍,饿狼叼着垂死挣扎的小孩童狂奔在丛林里,可怜的孩童还在呜呜哭泣,脸上和手上不知被荆棘挂破了多少,肩头以被狼牙深深刺穿,鲜红的血液在暗黑的夜色下充满了诱惑,腥甜的口感让饿狼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身后追赶的人群点起了火把,照亮了夜色,几只小土狗得到主人的授意,奋力而起,把饿狼团团围住,人声,狗声此起彼伏,让黑夜充满了狂躁。

饿狼看着逼近的火把,人群,狗群,选择扔下自己的晚餐,慌忙逃窜。

重重摔下的孩童,只剩轻声唔咽,全身都是荆棘的伤口,瘦弱的肩头鲜血染红了衣衫,让人不忍首视,在火把的照耀下小脸苍白,郭蒙扑身过去,抱起地上的儿子,声音哽咽的呼喊儿子:“堂堂,不哭了,别怕别怕,爹爹救你来了,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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