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线索之争，风云初起
檀木柜台后的王婆正在擦拭铜秤，砝码碰撞声里混着她沙哑的嗓音："貔貅衔钱，月见凝露——这两样凑齐才能引动觉醒阵，但第三件关键物..."柜台玻璃突然映出我骤然收缩的瞳孔。
昨夜在青石牌坊下，觉醒石与貔貅雕像共鸣时浮现的青铜钥匙图案，此刻正在王婆背后的符咒墙上明灭闪烁。
"是那把青铜钥匙吧？
"我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阴阳眼残留的灼痛让视线有些扭曲，"它在哪？
"秤盘猛地倾斜，王婆枯瘦的手指攥住我的手腕。
她布满老年斑的眼角抽搐两下，浑浊眼珠突然变得清明："东街槐树第三根枝桠朝南的鸟窝，但..."没说完的话被突兀响起的风***切断。
李西踢开竹帘闯进来时，我正把装着三枚铜板的锦囊塞进袖口。
他脖子上新添的抓痕还在渗血，目光死死盯着我衣襟里透出的觉醒石微光。
"王婆，给我也拿包朱砂。
"他故意撞上我的肩膀，青布衫擦过我手背的瞬间，某种冰凉的触感稍纵即逝。
阴阳眼突然刺痛，我瞥见他袖口滑落的黄符闪过暗红纹路。
追出店门时正午阳光刺得眼前发黑。
李西在巷口回头冷笑，手里晃着从我身上顺走的锦囊。
三枚铜钱在他指间叮当作响，每声都牵动我太阳穴突突首跳——那里面藏着用月见草汁写成的路线图。
"还给我！
"我冲进暗巷时踩碎了墙角的陶罐，符纸燃烧的焦糊味突然弥漫。
五道黄符在墙面亮起血色阵图，李西的身影在符阵中扭曲成三个重影。
右眼瞬间充血，视野里符咒的能量流动清晰可见。
我抓起竹篓里的公鸡毛掸子戳向东北角的阵眼，朱砂绘制的咒文应声碎裂。
李西的惨叫伴随着布料撕裂声响起，他捂着灼伤的手腕仓皇后退，锦囊掉进阴沟的刹那被我凌空抄住。
腐臭的水沟突然翻涌黑雾，白影从污水里窜出时带着刺骨寒意。
白狐妖的利爪擦过我耳际，钉入砖墙的瞬间，我闻到它皮毛里混杂着黑狼妖的腥臊味。
"别动。
"我后仰避开第二道爪击，觉醒石贴着它腹部划过。
阴阳眼捕捉到它尾椎处盘踞的黑色咒印，像条毒蛇啃咬着雪白皮毛，"你根本不想杀我对吧？
那团咒印在蚕食你的妖丹。
"狐妖琥珀色的瞳孔倏地收缩，耳尖颤抖着垂下。
当它第三次扑来时，我主动撞进它怀里，沾着月见草露的指尖按上它眉心。
识海里突然涌入破碎的画面：黑狼妖的獠牙刺入幼狐脖颈，妖血绘制的契约符在月光下蠕动。
"我可以帮你解开禁制。
"我喘息着抵住它抵在我喉间的利爪，阴阳眼灼烧得几乎要渗出鲜血，"用这个——"貔貅铜钱贴上它心口的瞬间，青芒顺着咒印纹路炸开，巷子深处传来黑狼妖暴怒的嘶吼。
白狐妖突然化作少女形态跌坐在地，耳尖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绒毛。
她盯着我掌心开始龟裂的铜钱，尾巴不安地扫过满地符纸灰烬："你...真的能做到？
"我抹掉鼻血笑起来，右眼视野己经蒙上血色蛛网。
当她把毛茸茸的尾巴尖塞进我掌心时，远处钟楼传来暮色降临的钟声。
第一滴夜露坠落在觉醒石表面，映出她眼底闪烁的青芒。
狐尾残留的温热还在掌心发烫，我望着白影消失的屋檐揉了揉发涩的右眼。
觉醒石在怀里突突跳动，像是催促我赶往东街老槐。
石板路缝隙渗出薄雾，暮色里传来打更人沙哑的梆子声。
"公子当心瘴气。
"少女嗓音突然在耳畔炸响，白狐妖不知何时蹲在墙头，尾巴尖扫落我肩头沾着的符灰。
她指尖青光闪过，三只从雾中扑来的黑翅蛾子瞬间冻成冰碴，"黑狼在每条暗巷都布了眼线。
"我捏碎蛾子腹腔里蠕动的血虫，阴阳眼隐约看到它们复眼里倒映着李西扭曲的脸。
正要道谢，白狐妖突然化作流光钻进我袖口："禁制反噬要来了，借你灵脉养伤。
"东街槐树的轮廓在浓雾中若隐若现时，我后颈突然刺痛。
觉醒石迸发的青光撕开雾气，树冠间垂下的根本不是藤蔓——那是无数条缠绕着符纸的猩红长舌！
"就知道你会来。
"李西从树后转出时，手里把玩着青铜钥匙。
他脸上新添的抓痕流着黑血，腰间挂着的骷髅铃铛叮当作响，"王婆没告诉你？
月见草露会吸引食髓藤。
"食髓藤的尖啸几乎刺破耳膜。
我翻滚着躲开扑来的藤蔓，袖中白狐妖突然甩出冰刃。
被斩断的藤条喷出酸液，却在靠近我时被觉醒石的青光蒸发成雾。
"把钥匙给我！
"我踩着树干纵身跃起，阴阳眼突然捕捉到钥匙表面的裂纹。
真正的青铜钥匙应该能引发觉醒石共鸣，而李西手里那个在能量流动中呈现诡异的空白。
假钥匙擦着我脸颊飞过，食髓藤突然调转方向扑向李西。
他狞笑着撕开传送符，真钥匙的波动却从槐树根部传来。
当我徒手挖开腐殖土时，指尖突然触到冰凉的金属纹路。
"多谢探路。
"地面突然塌陷，李西的钩索缠住我手腕。
他靴底亮起浮空符，趁我坠入深坑的瞬间抢走青铜钥匙。
食髓藤发狂般涌向坑洞，我甩出最后三枚貔貅铜钱结成护盾。
黑暗中有湿冷的鳞片擦过脚踝。
我屏息听着上方渐渐远去的狂笑，突然摸到坑壁某处凸起的貔貅浮雕——这根本不是什么陷阱，而是古代觉醒者建造的祭坛！
当阴阳眼适应黑暗后，我浑身血液都沸腾了。
祭坛凹槽纹路与觉醒石完全吻合，中央石柱缺失的正是青铜钥匙的形状。
李西抢走的不过是开启外层结界的仿品，真正的传承需要觉醒者以血为媒。
咬破指尖按上凹槽的瞬间，整棵槐树突然剧烈震颤。
地面传来李西气急败坏的咒骂，他手里的假钥匙正在融化。
我望着从祭坛升起的青铜真钥，突然收手任它悬浮空中——石柱内侧用妖血写着警告：未达初阶者强行开启将经脉尽断。
"顾风！
***算计我！
"坑洞上方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我贴着坑壁阴影攀爬时，看到李西正疯狂刨挖着冒黑血的右手——他试图用假钥匙开启祭坛，反被诅咒侵蚀。
夜风送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我悄无声息翻上屋檐。
李西的影子在街角拉得很长，他正朝着废弃钟楼方向狂奔，怀里鼓起的形状分明是真钥匙该在的位置。
我摸向空荡荡的衣襟轻笑，觉醒石里封印的镜像符还在发烫——那蠢货抢走的不过是我用冰晶复制的幻影。
真正的青铜钥匙，此刻正在我丹田处与觉醒石共鸣。
而李西身上沾染的貔貅气息，足够让我顺着灵力残痕找到他背后势力的老巢。
白狐妖在袖中轻轻挠我手腕，月光照亮她眼底狡黠的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