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鹿小姐的戏演够了吗
管家正在廊下收拾除草的工具,瞧见门口站着的大小姐,急忙忙地冲过去。
“大,大小姐,你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鬓角都斑白的人顿时哽咽了,还撇过身去擦眼角。
鹿晚心里久违地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李伯,我回来了。”
鹿晚小的时候李伯就己经是鹿家的管家了,可以说是看着鹿晚长大的,虽然面上是主仆,但是李伯心里是拿鹿晚当家里小辈看待的。
要不是五年前……唉,李伯心里叹了口气,又高高兴兴地领着鹿晚进屋了,他没进去,虽然鹿总还留着他一把老骨头养老,但现在家里边的事他什么也掺和不上了。
鹿晚进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里,一切都布置都不一样了,她看了半天,竟找不出半分母亲存在过的痕迹。
鹿瑶正在和鹿庆德上演父女情深、父慈子孝呢,余光看到鹿晚进来了只装作没看见。
她见到这个鹿晚就烦,要不是因为鹿晚,她怎么会在外面过上十几年的苦日子,而且她妈连死了都只能被人叫小三,她怎么能不恨?
装的差不多了,鹿瑶好似刚看到鹿晚一样,惊讶地说道:“姐姐回来了啊,姐姐你这么多年不回家,不知道爸有多担心,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给你道歉行吗?”
鹿瑶一泡眼泪己经蓄在了眼窝里,边说边要上前拉鹿晚,一副鹿晚又怎么欺负她了的样子。
鹿晚冷眼瞧着,心里只觉得厌烦,这种把戏她五年前就己经领教过了,如今看来,鹿瑶是安稳日子过久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看着鹿晚不说话,鹿瑶暗暗得意,面上却更加情深意切了。
爸爸是她一个人的!
鹿家也是她的!
叙白哥哥也是她的!
“啊!”
鹿晚被推倒在地,没处理过的碎玻璃渣好像又扎进去了一点,鹿晚像是感受不到一样,双手撑地仰头道:“我小时候是不懂事做过惹你不高兴的事,可是爸爸己经把我丢到国外五年了,你还没消气吗?
妹妹。”
鹿瑶目瞪口呆,站在她身后的鹿庆德也皱着眉头看着鹿瑶,是了,几个仆人和鹿庆德都站在鹿瑶身后,从他们的角度看去,还真像是鹿瑶把鹿晚推倒在地。
几个佣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没见过这个大小姐,但是鹿家这点阴私事他们也略有耳闻,而且鹿瑶的脾气秉性他们是知道的这个鹿瑶啊,在鹿庆德面前是个乖乖女,装得洁白无瑕一般,但是在他们这些佣人面前那可是一时不顺意便要发火骂人的,几个人顿时向鹿晚投去了怜悯的目光,唉,没了娘那就等于连爹也没了啊。
平时都是她欺负别人的份,今天这鹿晚说的都是她的词啊,话都让她说完了,鹿瑶感受到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眼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跺脚扭头可怜巴巴地瞅向鹿庆德。
鹿庆德这才大步走过来,居高临下皱着眉头看向鹿晚,冷声道:“我不过是让你和那江凛多走动走动,你何必这样逼你妹妹呢?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还年轻有资本,再过几年你可别想再找这么好的,男朋友了。”
鹿庆德没有扶她。
鹿晚心里最后一点期待也没有了,低眉顺目地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弹了弹身上的灰,默不作声。
鹿庆德摆摆手让佣人都下去,也让鹿瑶回房间休息,又温和劝道:“鹿家如今这个情况你也知道,我们要是不和一棵大树绑上,风雨飘摇那就是瞬间的事情,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学费生活费不都是我出的,你也得回报我一下是不是。”
鹿晚抬头,眼神清明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男人的相貌慢慢地和记忆里的重合,又变得模糊,她低下头去,慢慢说了声好。
鹿庆德这才满意,又给了她一把钥匙,说道:“瑶瑶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反正这是市北的一套房子,你过去住也方便。”
无人注意处,鹿晚眼里的软弱全变成了淡漠,鹿庆德、鹿晚,你们欠我的,该还了。
——市北这地段这房子确实都不错,看来鹿庆德是铁了心想让她巴结上江氏,鹿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开阔的江景,可有可无的想着。
门铃叮咚一声,鹿晚回神,还以为是鹿庆德又来了,面上挂着柔弱去开门。
谁知道竟是江凛从门缝斜着跨进屋里,没给鹿晚反应的余地,便伸手捏住她的手,看着上面还没清理干净的碎玻璃渣,冷声问道:“鹿小姐,这场戏演够了吗?”
江凛是独自一人来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型的医药箱,见鹿晚手上的伤疤一首没处理,脸上冷意更胜。
鹿晚认出了眼前的人是小时候的邻居,不过那时他好像正在读研,他们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所以眼下他的突然来访和怒意对鹿晚来说就有些莫名其妙。
“你怎么知道我住……”话没说完,鹿晚想到了鹿庆德,江家……想来这江凛便是他要求她巴结讨好的对象,把自己住的地方告诉他也不足为奇了,只不过刚才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演戏”?
难道她的演技被看穿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鹿晚松了松肩膀,顺从地被江凛拉去沙发上坐着,一双眸子怯懦地瞥着江凛,江凛心里暗骂了句披了羔羊皮的小狐狸。
松软的沙发上,鹿晚怯生生地坐着,看着蹲下给她处理伤口的江凛,心里生出几分玩味,这是什么意思,喜欢她还是耍她?
江凛麻利地把玻璃渣挑出来,又把鹿晚的手用绷带包扎好,嘱咐了一句:“不要沾水。”
鹿晚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江凛看她这样,玩味一笑,道:“怎么,你父亲不是让你和我联络联络感情?”
鹿晚假装惊慌,匆匆忙道:“我……我配不上江总。”
哼了一声,江凛逼近她,指尖轻轻擦过她掌心的茧:“一个投行精英装小白兔,鹿小姐目的不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