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嘛。”季霖语气有些冷硬，面前这个女人出现的那一刻，

她就知道书中结局无法逆转，她自以为的救赎都是笑话。“当然不是了，

姐姐”面前人笑的莫名，“或许你忘了，我只是想你离开而已……”“我会去找你的。

”1季霖站在廊下，看着庭院中那抹月白色的身影。王瑾之坐在轮椅上，手中握着一卷书，

虽然眼睛看不见，却依然保持着阅读的习惯。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

仿佛能透过纸张感受到文字的温度。春日的阳光透过梨树枝桠洒落在他身上，

在他月白色的长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面容清隽如画，

覆眼的白色锦缎更添几分清冷疏离。季霖看得有些痴了。这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她在一场车祸后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宰相府的千金。

原以为可以摆脱前世的命运，却在一场及笄礼上遇见了王瑾之。那一刻，

她才知道自己穿进了一本小说里。"季小姐？"王瑾之忽然开口，声音清润如玉。

季霖回过神来，连忙应道："我在。""今日的梨花，开得可好？

"季霖看向庭院中那株梨树，洁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雪。"开得很好，

"她轻声说，"花瓣像雪一样，落在你的肩头。"王瑾之微微侧头，

似乎想要感受花瓣的触感。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肩头，却只触到一片虚空。季霖的心揪了一下。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轻轻放在他掌心。"感觉到了吗？"她问。

王瑾之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花瓣，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很柔软。

"季霖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忽然想起书中描写他重见光明后的场景。那时的他，

会用这双眼睛深情地注视着女主，为她描眉，为她作画。她的心猛地抽痛。"瑾之，

"她轻声说，"等你的眼睛治好了，我们一起去西山看桃花吧。"王瑾之微微颔首："好。

"季霖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忽然很想问他，如果有一天他能看见了，第一眼想看到的是什么。

但她终究没有问出口。她知道答案不会是自己。三年来，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带他听雨，

陪他赏花，为他读诗。她以为这样就能改变剧情，让他爱上自己。可是现在，

剧情的力量似乎正在将她推向既定的结局。"季小姐，"王瑾之忽然开口，

"你最近似乎有心事。"季霖一怔，随即笑道："怎么会？""你的脚步声比往常重了些，

"王瑾之说，"而且，你今日的熏香，是茉莉。"季霖愣住了。她今日确实换了新的熏香。

"你以前从不用茉莉，"王瑾之继续说，"这种香气太过清冷，不适合你。

"季霖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想到王瑾之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我只是......"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就在这时，

侍女匆匆走来："小姐，纪姑娘到了。"季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她看向王瑾之，发现他的神情依然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走吧，"他说，

"去见见这位医圣弟子。"季霖推着轮椅，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她看着王瑾之的背影，忽然很想转身逃走。但她知道，自己逃不掉。

就像逃不掉这场既定的命运。2季霖推着王瑾之来到前厅时，纪凌波已经在那里等候。

她穿着一袭淡青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绣着莲纹的丝绦，整个人如同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来，眉目如画，唇角含笑。"见过季小姐，王公子。

"纪凌波微微一福，动作优雅从容。季霖却愣住了。纪凌波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眼中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那眼神太过熟悉，仿佛她们是相识多年的故人。

"凌波仙子果然名不虚传。"季霖强压下心中的异样，客套道。"季小姐谬赞了。

"纪凌波轻笑，"区区萤烛之火，怎敢与皓月争辉。"这句话让季霖心头一跳。

她总觉得纪凌波话中有话，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王瑾之适时开口："听闻纪姑娘是医圣高徒，不知可否为在下诊治？""自然。

"纪凌波走到王瑾之面前，"还请王公子伸出手来。"季霖看着纪凌波为王瑾之把脉，

心中五味杂陈。她既希望王瑾之的眼睛能治好，

又害怕治好之后他就会像书中写的那样爱上纪凌波。"王公子的眼疾并非不可治，

"纪凌波收回手，"只是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什么药材？"季霖下意识问道。

纪凌波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促狭："季小姐似乎比王公子还要着急呢。"季霖脸一红，

正要解释，却听纪凌波继续说道："不过这些药材都在药王谷，我需要回去取。在此期间，

王公子需要每日服用我开的药方调理。""那就有劳纪姑娘了。"王瑾之微微颔首。

纪凌波开完药方，忽然转向季霖："季小姐，听闻京城的七夕灯会很是热闹，

不知可否有幸与你同游？"季霖一愣。她没想到纪凌波会主动邀约。

"我......""季小姐不会拒绝吧？"纪凌波眨了眨眼，"我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

正需要一位向导呢。"季霖看着纪凌波明媚的笑容，

忽然觉得这个女主似乎和书中描写的不太一样。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纪凌波笑得眉眼弯弯，"七夕那日，我在城南的望月楼等你。

"送走纪凌波后，季霖站在廊下出神。她总觉得纪凌波看她的眼神太过熟悉，

仿佛能看透她的灵魂。更奇怪的是，她对这个本该是情敌的女子，竟然生不出半分敌意。

"季小姐。"王瑾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霖回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后。

"你似乎对纪姑娘很有好感。"王瑾之的语气依然平静，但季霖却听出了一丝异样。

"我......"季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王瑾之沉默片刻，

忽然说道："七夕那日，我让人在望月楼订了雅间。"季霖愣住了。

她没想到王瑾之会主动提起这个。"你的眼睛......""无妨，"王瑾之打断她，

"我可以听。"季霖看着王瑾之平静的面容，忽然觉得心跳加速。

她总觉得今天的王瑾之有些不同，却说不出哪里不同。"好。"她轻声应道。

王瑾之微微颔首，转身离去。季霖看着他的背影，

忽然想起纪凌波临走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总觉得，这个七夕之夜，

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3七夕的望月楼张灯结彩，整条街都笼罩在温暖的灯火中。

季霖站在楼前，看着来来往往的游人，忽然有些恍惚。"季小姐。"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季霖转身，看到纪凌波一袭月白色长裙，裙摆绣着银色的莲花纹样，在灯火下泛着微光。

她手中提着一盏莲花灯，笑意盈盈地看着季霖。"你来了。"纪凌波走到她身边，

"我们走吧。"两人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

有兔子灯、莲花灯、宫灯，还有做成各种动物形状的灯。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飘着糖人和糖葫芦的甜香。"季小姐喜欢什么灯？"纪凌波忽然问道。

季霖愣了一下："我......""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纪凌波指着一个小摊上的蝴蝶灯。那灯做得精巧，翅膀上绘着五彩斑斓的花纹，

在烛光的映照下仿佛真的蝴蝶在翩翩起舞。季霖看着那盏灯，

忽然想起书中描写王瑾之重见光明后，为女主画的第一幅画就是蝴蝶。

她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不喜欢吗？"纪凌波注意到她的异样。"不，很喜欢。

"季霖勉强笑了笑，"只是......""那就买下来吧。

"纪凌波已经掏出银钱递给小贩。季霖接过蝴蝶灯，看着烛光在纸面上跳动，

忽然觉得这光芒有些刺眼。"我们去放河灯吧。"纪凌波提议。两人来到河边，

河面上已经飘着许多河灯，像天上的星星落在了水中。季霖蹲下身，

将手中的莲花灯放入水中。"许个愿吧。"纪凌波说。季霖闭上眼睛，却不知该许什么愿。

她希望王瑾之的眼睛能治好，却又害怕他治好之后就会爱上纪凌波。她希望自己能改变剧情，

却又觉得一切都是徒劳。"你许了什么愿望？"她睁开眼，问纪凌波。

纪凌波看着远去的河灯，轻声道："我希望我所爱之人得偿所愿，回归故里。

"季霖心头一震。她总觉得纪凌波这句话别有深意。"季小姐，"纪凌波忽然转身看着她，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所执着的一切，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季霖愣住了。

她看着纪凌波的眼睛，那里面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什么都看不透。

"我......""有时候，"纪凌波打断她，"我们以为自己在追逐月光，

却不知道身后一直有星星在守护着我们。"季霖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总觉得纪凌波话中有话，

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传来。季霖抬头，看到不远处的望月楼上，

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栏杆边。是王瑾之。他依然穿着月白色长袍，

覆眼的锦缎在夜风中轻轻飘动。他似乎感觉到了季霖的目光，朝她的方向"望"来。

季霖的心猛地揪紧了。她忽然想起纪凌波刚才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季小姐，"纪凌波轻声说，"有时候，我们需要学会放手。"季霖转头看向纪凌波，

发现她的目光正落在望月楼上，眼中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4药材很快就送到了王府。

季霖站在院中，看着纪凌波指挥下人将一箱箱药材搬进西厢房。

那些药材都用特制的木匣装着，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这些都是药王谷的珍藏，

"纪凌波一边清点药材一边解释，"有些药材需要特殊处理，所以耽搁了些时日。

"季霖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王瑾之的房间。自从纪凌波开始为他治疗，

他们见面的时间就越来越少。"季小姐，"纪凌波忽然开口，"治疗期间需要绝对的安静，

所以......""我明白。"季霖勉强笑了笑，"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纪凌波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那就好。

"治疗开始了。季霖每天都能听到西厢房传来的琴声。

那是纪凌波在治疗间隙为王瑾之弹奏的，说是能舒缓心神。琴声悠扬婉转，时而如泣如诉，

时而欢快明朗。她站在院中的梨树下，听着琴声，忽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到王瑾之的场景。

那时的他也是如此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而现在，

那层屏障似乎正在被纪凌波一点点打破。"季小姐。"侍女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纪姑娘说需要一些新鲜的梨花入药。"季霖抬头看着满树梨花，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好，

我这就去摘。"她搬来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上树。梨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像一场温柔的雪。

她伸手去够最高处的那枝梨花，却因为分神差点摔下来。"小心！"熟悉的声音从树下传来。

季霖低头，看到王瑾之不知何时站在树下，虽然眼睛还蒙着锦缎，

却准确地"望"向她的方向。"我没事。"季霖连忙说道。王瑾之却已经伸出手："下来吧，

太危险了。"季霖看着他的手，忽然想起书中描写他重见光明后，

也是这样温柔地牵着女主的手。她的心猛地抽痛，差点真的摔下来。"我来吧。

"纪凌波的声音适时响起。她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手中拿着一枝新鲜的梨花。

季霖看着纪凌波将梨花递给王瑾之，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花瓣，

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是的，在书中，就是这样开始的。女主为他采药，为他弹琴，

一点点走进他的心里。而现在的纪凌波，正在重复着书中的剧情。季霖从梯子上下来，

看着两人并肩走进西厢房，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她知道，自己正在失去他。

治疗持续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季霖每天都能听到西厢房传来的笑声。

纪凌波似乎总有办法让王瑾之开怀大笑，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有时候，

她会看到两人在院中对弈。纪凌波执黑子，王瑾之执白子。虽然看不见，

但他的棋艺依然精湛。每当纪凌波下出妙手，他就会露出赞赏的笑容。

那笑容刺痛了季霖的眼睛。终于，到了拆开锦缎的那一天。季霖站在院中，

看着纪凌波小心翼翼地解开王瑾之眼上的锦缎。阳光透过梨树枝桠洒落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