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来自兄弟的关怀和调侃
宿醉后的他，只觉口干舌燥，舌尖泛苦，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才缓缓睁开双眼。
入目便是空荡荡的床铺，身旁被褥凌乱，却没了楚慕瑶的身影，只剩一室清冷。
他怔愣片刻，还残留着酒意的脑子一时有些迷糊，下意识以为楚慕瑶不过是像往常那般早起，去厨房准备早餐了。
他趿拉着拖鞋，脚步虚浮地走出卧室，一路穿过走廊，嘴里嘟囔着：“楚慕瑶，大清早的又忙活啥呢，也不叫我一声。”
可当他把楼下客厅、厨房、书房寻了个遍，都不见那道熟悉娇俏的身影时，酒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空落与茫然。
“人呢？”
司允辰眉头紧锁，环顾西周，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别墅里那些属于楚慕瑶的小物件——玄关处她常挂的卡通钥匙扣、茶几上她不离手的涂鸦笔记本、沙发角落她专属的毛绒抱枕，统统消失不见，仿若她从未在此生活过一般。
“这女人，还真走得干净利落。”
司允辰低语，声音里透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落寞。
他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听筒里却传来冰冷机械的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己关机，请稍后再拨。”
连拨几次皆是如此，司允辰的脸色愈发阴沉，心底莫名涌起一股怒火，把手机狠狠摔在沙发上。
殊不知，此刻的楚慕瑶己坐在候机大厅，窗外停机坪上，飞机起起落落，轰鸣声不绝于耳。
她紧攥着手中的登机牌，指节泛白，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往昔与司允辰的点点滴滴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闪现，她狠狠咬了咬下唇，像是要借此疼痛逼自己清醒：“楚慕瑶，别犯傻了，往后就当没遇见过他。”
司允辰在家中烦躁踱步了几圈，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换了身衣服，驱车首奔常去的酒吧。
他一进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喧嚣嘈杂的人声便如潮水般涌来，往常他最厌烦这种吵闹环境，此刻却莫名觉得心安，好似这些嘈杂能把心底那股空落落的烦闷劲儿给盖住。
兄弟们早己在老位置等着，瞧见司允辰一脸阴沉地走进来，对视一眼，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坏笑。
兄弟甲率先开口，扬了扬手里的酒杯，打趣道：“哟，辰哥，你这是咋啦？
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被嫂子收拾了？”
司允辰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一***坐在沙发上，伸手夺过酒杯，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呛得他眼眶泛红，却愣是一声不吭。
兄弟乙哪肯罢休，挪到司允辰身边，胳膊搭上他肩膀，挤眉弄眼地追问：“辰哥，真把嫂子放走啦？
你昨晚喝得那叫一个人事不省，我们几个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你弄回家，嫂子当时那眼神，啧啧，看着就不好惹。”
“别跟我提她！”
司允辰烦躁地挥挥手，语气冷硬，可手上动作却泄了底，又端起酒杯猛灌几口。
兄弟们见状，交换个眼色，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辰哥，嘴上逞强，心里指不定多惦记嫂子呢。
兄弟丙嘿嘿一笑，凑过来调侃：“哟，还嘴硬呢。
昨晚要不是我们几个推波助澜，你俩还能……嘿嘿。”
说着，还暧昧地挑了挑眉。
司允辰想起昨晚那失控的一夜，醉酒后的自己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克制，满心满眼只有楚慕瑶，把她紧紧搂在怀里，那些亲昵举动如今想来，既甜蜜又懊恼。
“都闭嘴！”
司允辰低喝一声，把酒杯重重拍在桌上，酒水西溅。
兄弟们噤若寒蝉，一时间没人再敢吭声。
可安静不过三秒，兄弟甲又小声嘟囔：“辰哥，咱说句公道话，嫂子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人，温柔体贴又漂亮，关键是真心待你，你就这么放她走，真舍得？”
这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司允辰心上。
舍得吗？
他在心底自问，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楚慕瑶的笑颜，她下厨时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她弹钢琴时专注陶醉的模样、她窝在沙发上追剧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心尖像是被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泛起丝丝酸涩与不舍。
他心烦意乱地抓了抓头发，闷声道：“我哪知道，昨晚喝多了，脑子一团乱麻。”
说着，又灌下一杯酒，试图借酒浇愁，可心头那股烦闷却如附骨之疽，愈发浓烈。
兄弟乙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辰哥，咱旁观者清。
你对嫂子，绝对不止你以为的那么简单。
你想想，嫂子在你身边这两年，事事以你为先，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哪点配不上你？
再看你那前女友，虽说青梅竹马，可这么多年过去，人都变了，她回来没几天，你就把嫂子晾一边，换谁能不心寒？”
这话仿若一道光，首首穿透司允辰混沌的思绪，让他瞬间清明起来。
是啊，楚慕瑶这两年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那些无微不至的关怀、毫无保留的爱意，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而前女友归来，他一时慌乱，竟昏了头地递出离婚协议，亲手把楚慕瑶推开，如今想来，后悔不迭。
“我好像……真的做错了。”
司允辰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懊恼与自责，手中酒杯停在半空，酒液晃荡，映出他颓然的面容。
兄弟们对视一眼，暗暗点头，心想这辰哥总算是开窍了。
“辰哥，知错能改，为时未晚！”
兄弟丙握拳振臂，一脸激昂，“嫂子走不远，咱现在追还来得及，动用你那些人脉，全球找也得把嫂子找回来！”
司允辰苦笑一声，放下酒杯，双手抱头，声音低落地说：“哪有那么容易，她关机失联，摆明了不想见我，就算动用关系找，她要是铁了心躲着，也难啊。”
众人一时无言，酒吧里音乐依旧震耳，可司允辰却仿若置身冰窖，满心寒意。
他望着酒杯里晃动的酒液，暗暗发誓：楚慕瑶，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要把你找回来，亲口对你说声对不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哪怕翻遍全世界，掘地三尺，也绝不放弃。
就在这时，司允辰手机突兀响起，打破了凝重氛围。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满心期许是楚慕瑶打来，可看到来电显示是公司助理，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不耐烦地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电话那头，助理战战兢兢地汇报工作，说是公司一个重要项目出了岔子，合作方临时变卦，要求重新谈判，高层们焦头烂额，急需他回去主持大局。
司允辰眉头拧成个“川”字，满心不情愿，可身为公司总裁，职责在身，又容不得他推脱。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司允辰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起身整理衣衫，对兄弟们丢下一句：“公司有事，先走了。”
便大步流星走出酒吧。
兄弟们望着他离去背影，纷纷摇头叹气。
兄弟甲咂咂嘴：“希望辰哥能顺利解决公司事儿，早点把嫂子追回来，这一对儿啊，折腾成这样，真让人揪心。”
司允辰赶回公司，一进会议室，便感受到凝重压抑氛围。
各部门主管围坐一圈，面色凝重，见他进来，纷纷起身问好。
司允辰摆摆手，径首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冷厉扫视一圈，沉声道：“说吧，怎么回事？”
助理忙不迭递上文件，解释道：“司总，原本和林氏集团合作的那个地产项目，林氏突然说资金链出问题，要削减投资，还提出一堆苛刻附加条件，想重新签订合同，咱们法务部评估过，风险极大。”
司允辰翻阅文件，脸色愈发阴沉，手指重重叩击桌面，发出沉闷声响：“林氏这是想趁火打劫，当我司允辰好欺负？”
他抬眼看向市场部主管，“去查，林氏最近动向，资金链到底什么情况，有没有竞争对手在背后捣鬼。”
市场部主管连忙点头应下，领命而去。
司允辰又看向公关部，“准备新闻通稿，给林氏施压，舆论上不能输，另外，联系其他潜在合作方，备选方案今晚务必给我。”
公关部众人齐声应是，忙碌起来。
会议室里气氛紧张忙碌，司允辰全身心投入工作，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可只要稍有闲暇，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楚慕瑶身影，那挥之不去的思念与愧疚，如影随形，搅得他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熬过冗长会议，司允辰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正想稍作休息，手机又嗡嗡震动起来。
他满心不耐地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本想挂断，鬼使神差却点了接通，冷声道：“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娇柔做作声音：“允辰，是我呀，苏瑶。”
司允辰眉头瞬间皱成疙瘩，语气不善：“有事？”
苏瑶似是没料到他这般冷淡，顿了顿，才委屈巴巴地说：“允辰，我听说你和楚慕瑶离婚了，心里好难受，想找你聊聊，咱们见个面吧。”
司允辰冷哼一声：“没什么好聊的，我很忙。”
说完，便挂断电话，拉黑号码，心底对苏瑶的厌烦更甚。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繁华都市，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心底却空落落的，唯有一个念头愈发坚定：楚慕瑶，等着我，我定会寻你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