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盲症侯群
那道七十二小时前撕裂夜空的绿光，如同恶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无法逃脱。
即使他紧闭双眼，那道绿光依然在他的视觉神经上烙下了荧荧鬼火，不断地闪烁着，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吞噬。
他蜷缩在13号楼307室的角落里，身体微微颤抖着。
这个房间的墙壁和地板都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己经停止了流动。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扇防弹玻璃上，哈气在上面凝结成了蕨类植物般的冰纹，这些冰纹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第***次撞击。
"陆子铭的手术刀在墙面刻出新痕，金属刮擦声让人牙酸，"撞击间隔缩短至4分33秒，正好是约翰·凯奇《4分33秒》的演奏时长。
"哲学系疯子脚边散落的草稿纸上，拓扑公式与冰晶结构图纠缠成衔尾蛇的图腾。
走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程诺握紧缠着绝缘胶带的棒球棍冲出去时，正撞见周凯跪在配电箱前。
计算机天才的镜片反射着冷光，他手中改锥正抵在活体指纹锁上："备用发电机能撑三天，但如果我们关闭A区供暖......"夏妍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周凯的话。
舞蹈系女神怀抱着五盒自热火锅，羊绒大衣下露出染血的芭蕾舞裙摆。
"储藏室有暗格。
"她踢开挡路的冰坨，生物危害标志的铁柜在应急灯下泛着幽光，"需要活体指纹。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林小满身上。
这个医学生自从三天前独自前往地下室检修柴油机后，就再也没摘下过口罩。
此刻她手套边缘渗出诡异的蓝色黏液，在接触指纹识别器的瞬间，柜门弹开的机械声与防弹玻璃外的撞击声形成诡异***。
二十支GTX-09血清在冷光灯下流转虹彩，冷藏柜内壁用鲜血写着：每支血清兑换24小时生命，代价随机。
程诺突然注意到血清标签上的微小数字——"9001"，这与他三天前在图书馆捡到的实验记录编号完全一致。
"等等！
"程诺抓住周凯注射的手腕，"代价随机是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剧烈震颤。
防弹玻璃外，王梓涵变形的头颅紧贴冰层，他的头盖骨己晶化成透明材质，脑组织里蠕动着发光蛞蝓状生物。
全息投影在冰雾中炸开血色文字：灾难事件激活：极寒暴走。
温度计汞柱瞬间跌破极限值，程诺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冰锥。
林小满的口罩表面突然绽放冰晶曼陀罗，与序章中49号实验体睫毛上的结晶形态如出一辙。
"去供暖管道！
"陆子铭突然撕开衬衫，露出胸口纹着的克莱因瓶结构图，"那里是唯一未被数据化的实体空间！
"他撞开通风口的动作牵动伤口，飞溅的血液在墙面画出斐波那契螺旋。
众人爬行在狭窄的管道中时，程诺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啃噬声。
应急灯闪烁的间隙，他瞥见夏妍的芭蕾舞鞋底沾着蓝色黏液——与林小满手套渗出的物质完全相同。
当周凯突然发出非人的低吼时，程诺终于看清他后颈皮肤下游动的条形码，那串数字正是序章中培养舱坐标的纬度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