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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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在铜镜表面顿住了。水波纹镜面倒映着实习生工牌,林夏两个字正在泛起涟漪。

方才擦拭镜框的棉布还捏在指间,那些暗红色锈迹突然像有了生命,

顺着我的指纹往皮肤里钻。耳畔传来细密的碎裂声,像有人把玻璃碴子撒进我的太阳穴。

镜中画面突然扭曲成漩涡,工牌上的证件照被撕成碎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刺眼的红。

那是个穿酒红旗袍的女人,正在镜中急速下坠。乌发像泼墨般向上扬起,

涂着丹蔻的手指徒劳地抓住虚空。她的脸即将撞破镜面的瞬间,我猛地缩回手,

打翻了案几上的青瓷香炉。"新来的?"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

我转身时带倒了博古架上的珐琅花瓶。男人闪电般伸手接住下坠的花瓶,腕表擦过我的耳尖,

凉得像块冰。他白衬衫袖口沾着墨渍,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的锁骨处有道月牙形疤痕。

"沈...沈先生。"我按住砰砰直跳的太阳穴。这就是店主沈墨?

和员工手册上的证件照判若两人,照片里阴郁清瘦的男人,眼前人却带着某种危险的锐利。

沈墨的目光落在我颤抖的手上:"碰到铜镜了?"他忽然抓起我的手腕,

拇指重重按在内关穴。剧烈的刺痛让我倒吸冷气,那些钻进皮肤的锈迹竟从毛孔中渗出,

在空气中蒸腾成暗红色的雾。阁楼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沈墨神色骤变,

甩开我的手就往楼上冲。木楼梯在他脚下发出濒死的***,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浓烈的沉香味呛得我咳嗽不止。二十平米的房间没有窗户,

四面墙摆满檀木多宝格。

里都供着件私人物品:褪色的口红、断裂的玉镯、镶珍珠的玳瑁梳...最中央的玻璃罩里,

端正地摆着个青花瓷片,边缘还沾着褐色污渍。沈墨正跪坐在波斯地毯上,

徒手去抓满地碎瓷。鲜血从他指缝间滴落,在地毯上晕开黑色花斑。

我认出那些瓷片原本是个将军罐,罐身婴戏图上的孩童此刻全被鲜血糊住了眼睛。"出去。

"他的声音像绷到极致的琴弦。我后退时撞到多宝格,一格抽屉突然弹开,

泛黄的照片雪花般飘落。最上面那张是婚礼合影,穿酒红旗袍的新娘挽着年轻时的沈墨,

她锁骨上的红宝石项链正在渗血。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1998年秋,摄于梧桐街17号。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正是此刻我们所在的地址。楼下雨打芭蕉声忽然变得密集,

水珠顺着瓦当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敲出编磬般的清响。沈墨沾血的手指抚过瓷片,

那些碎片竟自动拼合如初,只是裂纹处渗出丝丝缕缕的红,像美人迟暮的泪沟。

他突然转头看我,漆黑的瞳孔泛起琥珀色涟漪:"你能看见她对不对?在镜子里。

"没等我回答,他扯开领口露出那道月牙疤,"这是阿宛留下的,用景德镇薄胎瓷的碎片。

"将军罐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沈墨猛地掐住自己咽喉,指缝间溢出汩汩鲜血。

我想要尖叫,却发现满屋陈列品都在震颤,那些口红折断成两截,玉镯裂痕里钻出黑发,

玳瑁梳的齿缝渗出粘稠液体...第二章:记忆寄生者法医推开不锈钢门时带进一股雨腥气,

程野的白大褂下摆还在滴水。解剖台上方无影灯亮得刺眼,

女尸锁骨处的红宝石项链正在反光。"第七起了。"助理把物证袋拍在台面上,

玻璃器皿里的铜镜碎片发出蜂鸣,"死者苏媛,古董拍卖行鉴定师,

今晨被发现溺毙在自家浴缸。但鼻腔里检测出青花瓷成分,

和半年前美术馆策展人的死因..."程野用镊子夹起项链坠子,

放大镜下能看到宝石内部的血丝状纹路:"和梧桐街17号有关?"话音未落,

解剖室灯光突然频闪。女尸紧闭的眼睑剧烈颤动,淡粉色泡沫从嘴角溢出。

程野下意识去按紧急呼叫铃,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不受控地伸向尸体脖颈。"队长!

"助理的惊呼变得遥远,程野的视网膜上浮现出诡异画面:血红浴缸里伸出无数青花瓷片,

像鲨鱼利齿般咬住女人脚踝。那些瓷片上的缠枝莲纹突然睁开瞳孔,

正中央映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背影。冷汗浸透衬衫时,幻象骤然消散。

女尸的右手不知何时抓住了他的腕表,机械齿轮在皮肤上压出红痕。

助理哆嗦着掰开尸僵的手指,一枚沾着釉彩的铜镜碎片掉在瓷砖上。

程野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线人临死前发来的最后讯息:别碰带沉香味的古董。

此刻解剖台下方正幽幽飘来沉香气。---梧桐街的雨下得绵密,

林夏数着青石板上的水洼往古董店跑。自从七天前触碰铜镜,

那些细密的刺痛感就再没消失过。此刻她右手小指关节正在发烫,

皮肤下隐约透出青花瓷纹路。"小林来得正好。"前厅传来瓷器相碰的脆响,

老师傅老周正给景泰蓝花瓶打蜡,"西泠拍卖行送来批碎瓷,沈先生让你去库房做分类。

"推车上的碎瓷片泛着诡异光泽,林夏刚戴上手套,小指的灼痛突然蹿上脊椎。

那些瓷片上的缠枝莲纹开始扭曲蠕动,像被火烤的壁虎尾巴。她本能地抓起一片碎瓷,

耳边炸开女人的尖叫。画面如摔碎的万花筒般迸溅:穿酒红旗袍的女人在暴雨中狂奔,

高跟鞋卡在青石板缝里。她发髻散乱,红宝石项链在锁骨处晃出残影。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月光照亮追赶者腕间的古董怀表——表面雕刻着饕餮纹。"啪!"林夏手背传来刺痛,

碎瓷片边缘划开血口。老周举着鸡毛掸子站在跟前,浑浊的眼珠蒙着层白翳:"库房重地,

别碰不该碰的。"血珠滴在碎瓷片上,那些缠枝莲纹突然活了似的吸食血液。

林夏惊恐地发现,自己小指上的青花纹路已经蔓延到手腕。老周却像没看见似的,

用鸡毛掸子敲了敲墙角的樟木箱:"1968年收的汝窑碎瓷,记得单独装箱。

"---程野推开"古今阁"的雕花木门时,铜风铃惊飞了屋檐下的雨燕。

店内沉香浓得呛人,博古架上的青铜器在阴影中像沉默的卫兵。他的手指搭在配枪上,

警用记录仪的红点隐在领带夹里。"客人想看什么?"屏风后转出个穿白衬衫的男人,

袖口墨渍晕染成山水纹样。程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人的背影和幻象中一模一样。

沈墨擦拭玉扳指的动作突然停顿,目光落在程野的腕表上:"劳力士切利尼月相表,

1950年代典藏款。"他指尖拂过表面裂痕,"齿轮第三轴有0.2毫米偏差,

需要找苏富比的钟表匠人。"程野后颈发凉,这只表是父亲遗物,今早确实出现了走时误差。

他亮出证件时故意露出腕部红痕:"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需要查看近期交易记录。

"沈墨轻笑一声,鎏金香炉腾起的烟圈在空中凝成牡丹形状。

他突然贴近程野耳边:"被记忆寄生的滋味不好受吧?"带着沉香味的呼吸拂过警徽,

"那些瓷片在啃噬你的海马体,就像蛆虫啃噬腐肉。"程野猛地扣住沈墨手腕,

却摸到满手冰凉。对方皮肤下似有无数瓷片在游走,指关节浮现出和林夏相同的青花纹路。

阁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沈墨眼神骤变,甩开他的手就往楼上冲。

暗红色液体正顺着楼梯缝隙往下淌,程野摸出手枪跟上二楼。雕花木门虚掩着,

他透过门缝看见林夏瘫坐在多宝格前,怀里抱着碎裂的将军罐。

少女手腕上的青花瓷纹路已经爬上脖颈,而那些瓷片正像活物般往她皮肤里钻。

沈墨跪坐在血泊里,徒手抓起瓷片往自己掌心扎。鲜血滴在林夏眉心,

那些暴走的青花纹路竟开始消退。程野的太阳穴突然剧痛,

视网膜上浮现出双重幻象:此刻的沈墨与二十年前雨夜重叠,同样姿势护着穿红旗袍的女人,

只是那女人心口插着块青花瓷片。"出去!"沈墨的咆哮声裹着瓷器碎裂的脆响。

程野后退时撞翻多宝格,一枚铜镜碎片划破他的手背。无数记忆画面汹涌而入,

最后定格在苏媛溺亡的浴缸——水面倒映的正是古今阁的招牌。

第三章:蝴蝶瓷片程野的视网膜在灼烧。法医实验室的白炽灯管突然爆裂,

玻璃碴子悬浮在空中,折射出无数个菱形光斑。他攥着从古董店带回的铜镜碎片,

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正逆着重力向上飘浮。"死者苏媛的人际关系网里没有沈墨。

"助理的声音忽远忽近,"但她在溺亡前一周,

曾从西泠拍卖行购入..."话音被剧烈的耳鸣切断。

程野看见自己的血珠在镜面碎片上晕开,

2012年的解剖室突然褪色成1998年的暴雨夜。穿酒红旗袍的女人在梧桐街狂奔,

高跟鞋声与此刻窗外雨滴声完美重叠。"阿宛!"年轻时的沈墨从古董店冲出,

唐装下摆翻卷如黑鸦。他怀里的青花梅瓶突然炸裂,瓷片割破雨幕。程野想要后退,

却发现1998年的雨滴正穿透自己2012年的身体。濒死的幻象中,

苏媛溺亡的浴缸开始与暴雨街道重叠。程野看见两个时空的雨水在镜面碎片上交汇,

穿红旗袍的女人与穿职业套装的苏媛,在量子泡沫中同时坠向深不见底的漩涡。

---林夏在噩梦里数瓷片。三百二十一块碎瓷正在她血管里游走,

每片都映着不同年份的月光。子夜钟声敲响时,腕间青花纹路突然暴起,

皮肤下凸出尖锐棱角。她撞翻床头柜冲向洗手间,镜中人影的脖颈已爬满冰裂纹。

水龙头流出的液体泛着釉色青光,林夏掬水泼脸时,整个洗手间突然爬满青花缠枝莲。

瓷砖缝隙渗出沉香味,镜面浮现出沈墨书房的多宝格。那个盛着血渍瓷片的玻璃罩正在龟裂,

有东西在呼唤她的名字。"林小姐。"老周的声音从下水管道传来,带着瓷器摩擦的沙哑。

林夏惊恐地发现浴缸排水口旋涡里,正浮出老周浑浊的眼球:"沈先生在书房等您。

"她转身时撞到突然出现的樟木箱,1968年的汝窑瓷片自动拼成地图。

雨滴在窗玻璃上划出荧光路径,直指梧桐街17号的后巷。

---程野把车停在第七个红绿灯前,雨刮器刮不净挡风玻璃上的青花釉色。

副驾驶座上的物证袋里,铜镜碎片正在渗出血丝。三天前在古董店沾染的沉香,

此刻闻起来像腐坏的檀木。手机突然震动,技术科发来增强过的监控录像:苏媛溺亡前夜,

曾在古今阁门前与穿唐装的男人密谈。

程野暂停画面放大阴影处的反光——那人腕间的饕餮纹怀表,

与林夏记忆中的追杀者佩饰完全吻合。轮胎碾过水洼的瞬间,后视镜闪过红影。

程野猛踩刹车,后座却传来瓷器碎裂声。穿酒红旗袍的女人正从物证袋里钻出,

红宝石项链嵌进肿胀的脖颈,她握住方向盘的手掌布满青花瓷纹。

"别去老仓库..."女鬼的声音混着水管倒灌的汩汩声,副驾上的铜镜碎片突然暴起,

扎进程野右眼。剧痛中他撞开驾驶座车门,跌进2012年的雨夜,

却看见1998年的沈墨抱着濒死的阿宛跪在面前。两个时空的雨水在此处形成漩涡,

程野的警徽突然融化成一滩银液。他摸到腰间配枪时,发现枪管里塞满了汝窑瓷片。

---林夏的球鞋陷进后巷淤泥,腕间青花纹路像指南针般发烫。老仓库铁门吱呀作响,

沈墨的白衬衫在月光下泛着釉光。他脚边躺着被青花瓷链锁住的男人,

正是监控里那个佩饕餮纹怀表的古董贩子。"记忆贩子陈三,

1987年把阿宛的梳子卖到黑市。"沈墨碾碎手中的薄胎瓷杯,瓷粉混着血滴进男人眼眶,

"说,当年雇你销毁阿宛遗物的是谁?"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多宝格里的血玳瑁梳突然在她脑海闪现。陈三的惨叫声中,

她看见1998年的雨夜重现:阿宛并非坠楼而死,而是被青花瓷片钉穿心脏。

凶手腕间的饕餮纹怀表,此刻正在陈三怀里震动。"小心!"陈三突然挣断瓷链,

怀表机关射出淬毒瓷针。沈墨推开林夏的瞬间,毒针扎进他锁骨处的月牙疤。诡异的是,

伤口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青花釉料。林夏的手掌不受控地按在沈墨伤口,

三百二十一块碎瓷记忆轰然炸开。

将染血瓷片封进将军罐、在每个雨夜把记忆碎片植入新的宿主..."你才是第一个溯影者。

"林夏的瞳孔泛起釉色,看到沈墨皮肤下流动的永乐青花,"用二十年把自己变成人形祭器,

就为了困住1998年的时空碎片?"陈三趁机掷出怀表,表盖在月光下裂成蝶形瓷刃。

沈墨徒手抓住飞旋的瓷刃,掌心血肉模糊却笑出声:"程警官,看够了吗?

"暗处传来子弹上膛声,程野的枪口在沈墨与林夏之间游移。

他脚下积水映出三重人影:2012年的刑警,1998年的古董店主,

还有个撑红伞的女人身影正在两个时空之间渐变清晰。

第四章:雨巷叠影子弹穿透沈墨左肩时爆出青花瓷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