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裹紧粗布斗篷蹲在寒潭边，看那柄锈迹斑斑的青冥剑在月光下泛着暗紫色幽光。
水面倒映的月轮突然变得浑浊，边缘泛起蛛网般的裂纹。
"不对劲..."少年本能地摸向腰间玉佩。
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螭龙玉突然发烫，内里浮动的血丝竟勾勒出北斗七星的图案。
他慌忙转身，只见后山方向升起一道赤红月光，将整片竹林染成血色。
这是本月第三次见到血月。
叶昭踩着咯吱作响的枯枝奔向药庐，却在推开木门的刹那僵在原地。
本该悬挂在梁上的《百草经》无风自动，书页间簌簌掉落的不是纸屑，而是细碎的冰晶。
他伸手去接，那些晶莹的六棱体在空中凝结成诡异的符咒。
"喀嚓！
"竹床突然塌陷。
叶昭跌进地缝的瞬间，怀里的青冥剑发出凄厉的哀鸣。
眼前闪过父亲被捆缚在刑架上的画面——同样是这道血月，同样是惨白的月光。
地底通道的寒气刺得他鼻腔生疼。
叶昭举着火折子前行，火光映照出岩壁上斑驳的壁画：九头妖魔被天兵天将围攻，中央那人手持青冥剑，眉心朱砂痣艳如血珠。
壁画角落的题记赫然写着"魔渊"二字，笔迹与他父亲留下的龟甲残片如出一辙。
"原来父亲说的都是真的..."叶昭抚摸着墙壁上凹凸不平的刻痕。
那些被刻意抹去的文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拼凑出惊悚的真相——药王谷竟是上古魔渊的祭坛！
手腕突然传来灼痛。
叶昭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正在龟裂，鲜血渗出后竟化作墨色雾气。
岩壁上的魔纹突然活了过来，顺着他的掌纹爬上手臂。
青冥剑在十丈外的石台上发出龙吟，剑柄的梵文如同活物般扭动着。
"快走！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叶昭转身时只来得及瞥见一道灰影，对方袖口的血骷髅纹饰在月光下泛着磷光。
追兵的利爪穿透石壁的瞬间，整个洞窟突然剧烈震颤。
穹顶的万年玄冰轰然炸裂！
月光如天河倒泻，叶昭在强光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扭曲变形——左眼化作熔岩般的赤金色，右眼却凝结成万古不化的玄冰。
碎冰中封印的残魂发出尖锐嘶吼，竟与他胸腔内的心跳声完全同步。
"原来如此..."叶昭浑身战栗。
无数画面在视网膜上炸开：九重天外的诛魔台上，自己身着玄黑战甲，手持滴血的青冥剑劈开天女结成的诛仙锁。
天女坠落的瞬间，眉心血痣迸发出耀眼光华，竟将他的神魂一分为二。
碎冰中伸出无数骨爪，叶昭感觉灵魂正在被撕扯。
当他想抽回手掌时，却发现皮肤正在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漆黑的魔骨。
青冥剑的剑鸣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剑身上浮现的梵文——那分明是佛祖镇压魔尊时留下的三千道因果锁。
"昭儿，为师不得不这样做..."熟悉的声音刺破幻象。
叶昭看见前世那个白衣胜雪的仙子踏着流云而来，她指尖缠绕的冰蓝色灵力竟与自己右眼的颜色一模一样。
天女突然露出悲怆的笑容，伸手穿透他的胸膛："当年若不是你神魂分裂，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剧痛让叶昭清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冰棺般的寒潭边，怀里紧握着半截断剑。
水面倒映出他左半边脸的魔纹，而右半边仍是原本的清俊面容。
潭底突然升起七盏幽冥灯，那些漂浮的灯笼竟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阴阳双生魂..."叶昭喃喃自语，想起药王谷掌门临终前的话。
老者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枯槁的手指死死抓住他衣袖："你体内有魔尊与天女的神魂纠缠，若不能在三十岁前找到..."山风卷起满地落叶，叶昭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
他知道，从今夜开始，自己必须同时修炼两套截然相反的功法。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青冥剑突然自主出鞘，剑柄上浮现出古老的梵文。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弑神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