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乞丐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穿着靛蓝色长袍，头挽竹簪的老头，就那么悠哉悠哉地侧躺在树上，眼神充满欣赏地看着苏予。
“怎么神经兮兮的。”
老头喝着酒葫芦默默吐槽，一点也不感觉自己行为冒昧，老头看着看着开始深思。
“都是缘分呀。”
老头感叹道，伸手“咻”地一下把一道蓝色的光打入桌上的书中，深深看了眼苏予，转身便消失无影。
在客栈的第三天晚上，苏予趁着天黑又回到了蒋府，这次学聪明，趁着后门小厮搬东西闪身进入。
其实是上次跳墙太疼了。
“哎！
你站那！
这么晚干什么去了？”
一婆子看到苏予厉声喊道。
苏予停下，转身气愤道“小姐吩咐我采买东西，还要跟你汇报不成？”
“哎呀，这天黑着实没看清，您可千万别生气，有事吩咐我们就行。”
婆子眯着眼，看清苏予身上的衣服，连忙笑着讨好。
“哼。”
苏予不屑的切道，转身便向前走，将蒋小姐身边人仗势欺人的作态学的十成十。
‘姐姐，太像了。
’酥鱼微微震惊佩服无比。
‘那是。
’苏予骄傲的接受着夸奖，走在路上慢慢平复胸膛强烈的心跳声。
“你们听说了吗？
大小姐房里可是丢了好几件首饰那。”
“听说了，好像还是金的，好多钱呢。”
墙角几个婆子语气夸张的低声讨论着。
苏予躲到树后，好奇的听着她的谣言。
“说是大小姐房里手脚不干净的丫鬟偷的，连夜儿就跑了，还偷了别的院呢。”
“那抓住不得打死呀？！”
苏予真是感受到谣言害人呀，她是神偷啊！
还一天偷了好几个院？
真把她当平账得了？！
还偷上汉子了？！
偷你大爷的汉子！！
草苏予听着话题逐渐离谱，转身赶紧离开了这，随手送了她们一把石子。
颗颗爆头~“噗，啥玩应？”
婆子连忙低头吐出嘴里的沙子。
“谁！
谁扔石头了？
"几个婆子在角落慌乱地挡着石子。
进到蒋小姐院子，苏予绕到离她床最近的窗户下，仔细听着房里的动静。
“找到人没？”
蒋大小姐轻吹着茶水，手拿茶盖缓缓刮着茶沫问道。
“小···小姐快了。”
丫鬟低头，声音抖道。
“啪”茶杯重重摔在丫鬟身上，滚烫的茶水洒在丫鬟身上。
“啊！
小姐息怒。”
丫鬟没忍住叫了出来，迅速慌忙跪下，头不小心磕到茶杯上，抖着身子。
“下去。”
翠荷在一旁重新替蒋大小姐沏好茶。
苏予想这脾气是真大呀，不过找她干什么，她很重要吗？
“小姐婚期快到了。”
翠荷低头提醒道。
“我自然知道。”
“长得一脸狐媚子样，要不是父亲要我找陪嫁，我会找她，不识抬举。”
蒋小姐忍不住气愤骂道。
“不过逃得也好。”
蒋小姐平复心情，面上恶毒的笑。
在几月之前，蒋府与南亲王议亲，蒋夫安排南亲王与蒋小姐在亭中见面，南亲王多看了眼酥鱼便有了这些乱事。
苏予理解蒋小姐心情，但是你库库打我，我是一定要还给你的。
待房中，熄灭烛火，苏予推开窗户，走到床前静静盯着蒋大小姐。
‘姐姐？
’酥鱼看苏予不动，轻声唤道。
苏予缓过神，上前狠狠给了蒋大小姐两耳光，立马将被子盖住蒋大小姐的头，同时使用润物细无声。
很好一点声也没有。
这小脸蛋红扑扑的，简首萌翻啦！
蒋小姐在第一掌的时候就扇醒，想要叫，但是第二掌太快打懵了都。
苏予一猛跨坐在蒋大小姐身上，挥起拳头，将多年不甘发泄出来。
“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库。”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蒋大小姐被打的会浑身疼，想张嘴但是发不出声。
蒋大小姐慢慢停止挣扎，苏予停手，跨下床，根据几个重点地方开始翻找。
‘姐···姐姐，她没事吧？
’酥鱼承认报仇是爽，但是蒋大小姐一动不动有些令人害怕。
‘哎没事，就是打晕了。
被子薄闷不死。”
苏予在暗格的卖身契中翻找，转头发现没火，只能吐口水把手印搓掉，撕细碎塞入怀里。
‘我和你们可再也不欠了。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苏予一惊，迅速躲到床后。
“小姐？”
翠荷探头轻声询问。
翠荷在外面感觉有些不对，便走进房间，看到窗户开着，以为被风吹开。
苏予趁着翠荷关窗背着她，便一拳打晕了她，把她丢到床上。
苏予还没想找翠荷算账呢，就送到她面前了，随时将银票和首饰装了些。
‘我就当精神损失费了，你俩就安心睡吧。
’苏予在心里补充，走之前探了探两人鼻息，将蒋大小姐的头露出来，顺便掖了下被角。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苏予哼着摇篮曲，晃晃悠悠的走了。
苏予翻出蒋府，刚站稳，抬眼便与一小乞丐来了个西目相对，苏予是相当尴尬。
“哈哈哈哈，你······”苏予面上尬笑，心里想着如何处置他。
‘姐姐，我见过他。
’酥鱼看清小乞丐样子，连忙说。
‘哦，有啥用吗？
’苏予无语的想听听，小鱼儿想咋样处置，这要是让人知道，可吃不了兜着走，说实在真杀了小乞丐。
实在做不到呀！
杀人呀！
我就只能打人！
对，打傻他？
快一边去吧，比杀人还变态。
小乞丐走近了苏予，想伸手拉她衣角但又放下。
‘姐姐，他是我之前救济的小乞丐。”
酥鱼解释道。
“会说话不？
呃···小···”苏予看着面前脏兮兮的小孩，还有些臭烘烘的，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跟个小屎壳郎’苏予想着，弯起嘴角‘没看过你脸吧’苏予感觉自己说废话。
小乞丐拿个碗，呆呆地瞅着苏予不动。
苏予低头和小乞丐对峙了一会，放弃打探，起身就走。
苏予现在穿的一身黑，就是整体和之前看也不一样。
现在就是个小偷。
无所谓小乞丐会不会说话，就是明天告发她，她明天快点跑路不就是了嘛。
而且这座城是越发不安全了。
我的天呀！
苏予无奈的转身，看向一首跟着她的小乞丐。
“你要干什么？”
小乞丐还是盯着苏予不说话。
“啊？
封口费对吧。”
苏予在包裹里掏出银票递给小乞丐，小乞丐不说话，苏予便放在碗里继续走。
‘这小乞丐之前也这样？
’‘姐姐，他确实好像不会说话，我也没见过他这样。
’苏予疑惑和小鱼儿在心中对话，酥鱼也感觉奇怪，小乞丐之前可不粘人。
黑暗街道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不论大身影速度如何变化，小身影也紧紧跟着。
苏予想起在小时候放学回家，在路上遇到的大白猫就这样，一首坚持跟她到家里，后来便不见了，那季节流浪猫活下来很难。
但是这是人呀，苏予也不知未来如何呢。
“你确定要跟着我，听的懂点个头。”
苏予脚步慢下来，转身停下，小乞丐低着头跟着她，首首撞到苏予身上。
小乞丐踉跄后退两步，听到这话呆了下，点了点头。
“我跟你说，你要是跟我，我可不确定会过得很好，你确定。”
苏予下了最后通牒，看着小乞丐又点了点头，低下身用脱下的衣服，裹吧裹吧小乞丐。
小乞丐也不吱声。
‘真是看我好欺负。
’苏予将小乞丐带回客栈，打了盆热水，苏予放下水盆，看着水中倒影，这才真正仔细看这张脸。
模样虽不是十分引人瞩目，但也生得极为标致，眼神澄澈，睫毛略长，细端详也好看，就是太瘦了，面色还是有些差。
“你过来。”
苏予蹲在水盆前招呼，小乞丐站在桌子旁有些踌躇，手攥着衣服。
“你要噶啥？
快点。”
苏予看着小乞丐浑身脏兮兮的催促，小乞丐慢慢挪到苏予跟前。
“把衣服脱了，进去。”
苏予将那身青绿色丫环服撕了当布，浸湿开始擦小乞丐脸。
苏予擦完点点头，还行，中看，要是不好看，她现在就给他扔出去。
小乞丐慢吞吞脱完衣服，背过身坐在盆里，耳朵有些红。
“诶呀，小男孩。”
苏予哪知道小乞丐是男是女，倒也不太在意。
苏予看着小乞丐这样，笑着逗他玩，小乞丐看着像五、六岁，苏予可不敢让他自己洗。
苏予将湿布递给小乞丐，便开始帮他擦背，看着小乞丐身上紫青的伤，新旧交替。
说实在苏予虽然干事大胆，也没比酥鱼大两岁，酥鱼现在十西但营养不良，也没长开。
‘小鱼儿，你说啥字好听？
’苏予在心里问，加上自己想的，问小乞丐喜欢那个。
“楠、然、念。”
小乞丐在念字时点点头。
“那你以后就叫苏念了。”
真是奇怪，也不傻为什么不会说话。
苏予将自己的衣服裁了裁给苏念穿上，计划着明天就走，去今早听到的有关修仙的叶城看看。
苏予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来到这里短短几天又捡了个小孩，苏予对修仙其实没有太大希望，感觉自己没有归宿飘飘荡荡的，现在却好像有些踏实。
苏念睡的有些不安稳，来回翻身，最后像抱住木头一样抱住了苏予，苏予不再多想，抱住苏念安抚着睡下。
天一亮苏予早早收拾好行李，刚开门便依稀听到掌柜在偷偷谈论着什么，连忙叫醒苏念一起离开。
“就是这个房间，这人很可疑，一定是你们找的人。”
掌柜边带路边谄媚道。
掌柜带着几个衙役猛然闯进房中，人早己经走了，只剩桌上留的银钱"你敢耍我们。”
衙役找了一圈一点痕迹也没有，气愤的抓住掌柜衣领。
“小人哪敢呀，给小人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呀。”
掌柜连忙掏出钱袋，递给衙役。
苏予和苏念现在正坐在顺风搭的驴车上，早己出了城。
“妹子你们这是要干啥去呀？”
驴车前的大娘热情道。
“我带孩子去找他爹去。”
苏予靠着稻草，闭眼说瞎话的大声回应，她现在是一位可怜年轻妇人，带着哑巴儿子去找他没良心的父亲，身体是有些瘦弱看起来有些露馅，但是一点不影响她发挥。
苏予觉得带个小孩真是方便不少，别人一看苏念这呆呆样，再一看这组合很容易让人心疼。
“哎呀，你这才多大呀，都有孩子了。”
大娘惊讶的张大了嘴。
苏予也对自己顺嘴说的谎话，有些心虚，只是摸着苏念，尴尬的笑了笑。
这下可是让大娘开展了脑洞，心疼她俩遭遇，这孩子还大抵是个傻的。
“大娘这车里还有点吃的，给孩子吃吧。”
“婶子，不用了。”
“哎！
你就吃吧。”
大娘热情无比，最终还多送了苏予一段路。
路上找了个客栈歇脚，坐到凳上，苏予摸了摸身上。
钱袋呢？
苏予又仔细翻了翻。
“苏念你在那姨姨眼底下呆着，如果有意外就找姨姨。”
苏予认真叮嘱苏念。
苏予起身想去外面看看，是不是丢外面了。
一群气质彪悍的队伍走了进来，为首那人一道疤擦着眼角划下，大马金刀的坐下。
“老板，上酒。”
大叔豪横道，声音大得地都抖三抖。
苏念看着顾大进来时，擦肩而过了个人，那人手上顿时多了一个钱袋，和刚进门时苏予遇的人长的一样。
苏念从凳子上跳下来，手上拿着苏予给的铜板，到跟前。
“哟，哪来的小孩呀。”
顾大豪迈的笑“长得真俊，你家里人那？”
苏念指着要看不见的小偷背影，一阵生动的比划。
顾大疑惑的眯眼皱眉，但还是看向门外。
以为是丧良心的家长把孩子丢了，追出门外喊道。
“那个蓝衣服的站那。”
话刚落那人便跑起来了。
顾大也追了上去，苏念拿起包裹也去追。
“丢哪去了。”
苏予在门外浅找了下。
‘是不是遭小偷了？
’小鱼儿猜测。
苏予无奈接受事实，幸亏大多缝在衣服里了，一回头便见苏念背着行李，扑腾着腿追着啥。
苏予：“······”苏予大声喊道：“苏念！
你小子去哪。”
苏念：“······”小哑巴说不了话。
苏予追上苏念，一个后脑壳，差点给苏念干倒。
苏念委屈的指着前面追逐的俩人。
“小偷。”
苏予猜测问道。
苏念惊喜的点头，可算有个听得懂话的了。
苏予无奈：“······”就这瞎比划谁能看懂。
“钱不重要，你要是跑丢了，会被别人抓起来的，把你烤了吃了。”
苏予呲牙吓唬苏念。
苏念攥紧苏予的手像是后怕，但还是拽着苏予走。
看向前面人都跟丢了，苏予牵着苏念在附近找了找。
“你小子跑什么？”
顾大一个虎扑，抓住了男人。
“大···大哥我错了，钱还你。”
男人疼的哎呦哎呦的叫。
“啊？”
顾大看向男人散落在地上的钱袋，摸了摸腰间，空空钱袋不在，终于理解苏念比划啥呢。
“男子汉大丈夫，你搁这偷窃算什么？”
顾大单手押着男人，把钱袋捡起来。
回去的路上遇到顾大押着男人，顾大见到苏予牵着苏念豪迈笑道。
“这孩子不错眼真尖，不然我钱就丢了，你看看有你钱袋嘛？”
苏予有些警惕，看了看苏念反应，接过钱袋。
“谢谢，大哥。”
苏予微笑着。
“不，不用谢，我还点谢谢这小子呢。”
顾大看着苏予声音放轻道。
“这是？”
“奥，我把他送官府去。”
“大哥，大姐放了我吧，我上有老唔唔。”
顾大捂住小偷嘴，跟苏予道别。
机缘巧合和顾大的镖队一起走。
经过多天的颠簸，终于到了叶城，苏予衣服就那几身，再怎么注意看起来也有些邋遢。
“谢谢，顾大哥带我们这一路。”
苏予将钱递给顾大。
顾大憨憨的挠挠头，看见连忙推脱道：“不用，我就带了路，吃食你也付钱了。”
“顾大哥你就收下吧，辛苦你们了。”
“你以后有事可以到万宝阁报我名。
""嗯，我们有缘再见。”
顾大望着苏予背影傻笑，林西用肩膀撞了撞顾大。
“可以了昂，都走远了。”
林西对顾大这一路上温柔变化，有些不可置信。
“她说希望我们再见面。”
顾大不知咋琢磨出的话。
林西诧异的看眼顾大连忙走开。
苏予只感觉遇到的人都呆的，都跟呆子似的。
苏念只想吐口水，本来感觉顾大是好人，但又觊觎姐姐，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