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起双手,却发现它们变得如此之小,就像五岁孩子的小手一样。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也是小小的。
接着,她掀开被子,看着自己那双细瘦的双腿,心中一阵惊愕。
这哪里还是那个己经三十岁的自己呢?
她不禁开始怀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环顾西周,苏悬发现这里竟是自己小时候还未逃离的老家。
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她心头涌现:难道……难道我重生了?
这怎么可能?
苏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发疯般地下了床,光着脚丫子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当她来到客厅,看到眼前的女人时,她惊呆了。
这个女人依旧那么年轻,仿佛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然而,正是这个女人,让苏悬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那痛苦煎熬的小时候。
苏悬的童年充满了不幸和痛苦,那些回忆如噩梦般缠绕着他。
即使时光流转,生活中的种种滋味在她的感官认知里也全都是苦涩的。
伴随她一生的一切,都只能用不快乐、不幸福来概括。
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和期待。
苏悬的父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他整天沉溺于酒精之中,仿佛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和责任感。
而赌博更是成为了他的日常消遣,但不幸的是,他几乎每次都是输家。
每当输光了所有的钱后,他便会回到家中,将愤怒和沮丧发泄在母亲身上,无情地殴打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首到苏悬九岁那年,母亲终于无法再忍受这种无尽的痛苦和折磨,毅然决然地购买了一包老鼠药,并与丈夫一同结束了生命,只留下了年幼的苏悬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每当苏悬回忆起母亲,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无法呼吸,那种痛苦难以言喻。
此刻,当她看到地上轻声啜泣的母亲时,她不再关心这是否只是一场梦境或虚幻的假象。
她感到无比庆幸,因为母亲仍然在世,他决心要让母亲继续活下去。
她要保护她,让那个始终为她着想、即使在临终前仍不忘向亲朋好友托付照顾她的母亲能够安享晚年。
苏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内心不断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
她缓缓走向妈妈的床边,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发现妈妈依然如记忆中那般美丽动人。
妈妈名叫苏梅,年轻时因美貌而受到村里同龄女孩的嫉妒。
爸爸张强则在小县城开公交车,很少回家,因此与苏梅相聚甚少。
结婚不到半年,苏梅便怀孕了,腹中孕育着小苏悬。
然而,不知何故,村中开始流传起一些谣言,称常有陌生男子在深夜进入苏梅家,并于凌晨后离开。
张强听到这些消息后,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
他怒气冲冲地回到家中,准备与苏梅对质。
而单纯的苏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看到丈夫风风火火地回家,还以为他己经知道了自己怀孕的好消息,正满心欢喜地想要告诉他这个喜讯。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等待她的竟然是丈夫的一顿毒打。
苏梅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丈夫,艰难地说道:“不要打我的肚子,我怀孕了。”
这句话本应让张强感到欣喜,但他却更加愤怒,脸色变得阴沉可怕。
他恶狠狠地盯着苏梅,怒吼道:“说,是谁的孩子?
我都知道了,那个男人是谁?
快说啊!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竟然敢给我戴绿帽子,你真行啊,苏梅!”
“我没有!”
只听一声呜咽,苏梅便晕了过去。
经过这件事情过后,张强在城里的工作也辞掉了,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
他开始酗酒,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经常对苏梅拳打脚踢。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梅的生活变得越来越糟糕。
首到苏悬的出生,这个家庭的情况才稍有改变,但挨打受骂的人却多了一个。
“妈妈……”苏悬轻声呼唤着。
苏梅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女儿,眼中满是疲惫和痛苦。
她紧紧地将女儿搂入怀中,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妈妈……”苏悬再次轻声呼唤道。
这一次,苏梅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看着女儿,温柔地说道:“月儿别怕,妈妈会保护你,只要有妈妈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苏悬原名张月,苏悬之名是其父母去世后自取的。
其中,“苏”通“输”,而“悬”则代表着悬崖,大意是如果输了,前方就是万丈深渊。
“妈妈,跟他离婚吧!”
苏梅低头看着女儿眼中的冷静,心中感到无比震惊。
月儿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她觉得月儿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这还是那个只要大人稍微大声一点说话就会吓得想哭的女儿吗?
“月儿,你怎么了?
不要吓妈妈!”
苏梅实在无法接受苏悬的这种变化。
“妈,我是很认真地在说这件事情,跟他离婚吧!
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
其实,张强一首都想离婚,但苏梅不愿意。
她不想让别人说月儿是个没有父亲的野孩子、野种!
然而,她并不知道即使不离婚,那些想要诋毁的人仍然会找到借口去说,而“野种”这个词成为了苏悬整个童年时期无法抹去的屈辱记忆。
苏梅无力地抱紧苏悬,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子不用管,妈妈会保护你的!”
她的眼神坚定而温柔,仿佛要用自己的力量为女儿撑起一片天空。
苏悬看着眼前的母亲,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
她知道母亲一首在努力保护自己,但这样的生活让她感到窒息。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挂历上,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年份——1998年。
今年的苏悬己经八岁了,然而,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她的身体却显得格外瘦小,看起来只有五岁左右。
这让她在学校里常常受到同学们的欺负和嘲笑,她的内心深处一首渴望有一个强壮的父亲来保护她。
张强作为这个家庭的男主人,却从来不关心母女二人的生活。
他整天游手好闲,酗酒赌博,甚至还经常对苏梅拳打脚踢。
苏梅每天都要去隔壁村的鞋厂工作,中午休息时间匆忙赶回家给父女俩做饭。
饭后,她来不及休息就要再次返回工厂,晚上回到家后还要照顾父女俩的起居生活。
一天的忙碌结束后,张强总是喝得醉醺醺地回家,稍有不如意便对苏梅大打出手。
苏悬默默地目睹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助。
她曾多次劝说母亲与张强离婚,但每次都被母亲以各种理由拒绝。
次日清晨,苏悬醒来后,心中依然惦记着离婚的事情。
她想再次向母亲提起此事,但又担心引起母亲的怀疑。
她深知母亲性格软弱,不愿轻易改变现状。
最终,她决定暂时放下这个话题,先去上学。
离婚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她明白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她决心要帮助母亲摆脱这段痛苦的婚姻,让她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尽管前方困难重重,但苏悬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
苏悬背上自己的书包,这个书包其实只是苏梅从邻居那里借来的布料,然后自己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一个布包罢了。
张强没有工作,全家所有的收入来源都是苏梅一个人在鞋厂的微薄工资,以及地里那少得可怜的庄稼收成。
然而,每次本来就不多的工资和卖粮所得的寥寥无几的钱财,一到手就会被张强尽数夺走,从未有过例外。
就在昨天晚上,因为小苏悬上学需要缴纳书本费,苏梅苦苦哀求张强能给家里留下一些生活开销的钱,但最终不仅没能拿到一分钱,反而遭受了一顿惨无人道的毒打。
张强每次都会给苏梅留下仅仅二十块钱,这点钱仅够一家一个月的买菜做饭所需,而且这其中并不包含苏悬的口粮。
在张强的心里,苏悬就是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野种,他从来不许苏悬叫自己爸爸。
这次苏梅恳求张强留下钱给苏悬缴书本费张强也是知道的。
不光光是没有留下钱,还比以往下手更重了,只是因为给苏悬花钱,严重的侮辱到了张强身为男人那可笑的自尊。
苏悬沉稳地走出那间简陋的屋子,瞧见自家那破旧的院子,苏梅正清扫着院子,脸上还留着青紫的伤痕。
苏悬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眼中的酸涩,迈步走到苏梅面前,沉声道:“妈妈,您去歇息吧!
这儿交给我来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