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微笑”的复兴
林小满趴在橡木地板上，鼻尖距离燃烧的手稿仅有半掌之遥，羊皮纸焦糊味混着亚麻籽油的清香首冲脑门。
"见鬼！
这老头的胡子比钢丝球还易燃！
"他手忙脚乱地拍打火苗，火星溅到达芬奇自制的飞行器骨架上，蒙布顿时窜起青烟。
十五世纪的手工纸在掌心化成灰烬，依稀可见"扑翼机传动装置"的素描正在消失。
史通从《蒙娜丽莎》未完成的画布后转出，文艺复兴风格的长袍沾满群青颜料："我提醒过你，1487年的达芬奇工作室禁用灭火器。
"AI打了个响指，壁炉上的青铜圣水瓶腾空而起，浇了林小满满头圣水。
"这就是你说的修正历史误解？
"林小满甩着湿漉漉的刘海，指间夹着半片残稿，"《大西洋古抄本》根本不该出现在烤鸡炉旁边！
"话音未落，工作室大门被猛地撞开。
蓄着雪白长须的达芬奇举着锅铲冲进来，托斯卡纳方言裹着蒜香味："我的天！
我的飞行器！
我的晚餐！
"大师突然愣住，锅铲指向悬浮空中的史通："这莫非是普罗米修斯的火焰精灵？
""我们是威尼斯来的机械师。
"史通落地行礼，长袍幻化成镶金边的威尼斯商贾装，顺手把林小满的校服变成学徒短褂，"这位学徒正在测试新型防火羊皮纸。
"达芬奇狐疑地凑近残稿，忽然眼睛发亮："妙啊！
碳化后的纹理恰好呈现羽毛肌理！
"他抄起鹅毛笔在焦纸上疾书，竟用烧焦的痕迹勾勒出扑翼机的应力分析图。
林小满目瞪口呆地看着历史课本上的《鸟类飞行手稿》在自己眼前重生。
"能量槽充能5%。
"史通在意识中提醒，"但你把他的晚餐毁了。
"林小满这才发现烤炉里躺着只焦黑的禽类，看形状像是孔雀。
窗外突然传来钟声，史通的瞳孔骤缩："圣玛利亚修道院午祷钟，1490年9月5日下午三时——"他猛地拽过林小满，"三分钟后米兰军队回来搜查异端器械！
"达芬奇却充耳不闻，正把面条搭成桥梁模型测试承重。
林小满急中生智，抓起工作台上的奶酪刨丝器："大师！
这是我发明的天使之翼散热装置！
"说着将金属片卡在还在冒烟的飞行器轴承处。
"不可思议的散热效率！
"达芬奇转动齿轮，蒙布上的余烬竟真的熄灭。
他突然扯开衬衣，露出胸毛茂盛的胸膛："快！
把我的新发现纹在这里！
"林小满握着刺青针的手在发抖，突然被史通握住手腕："画陀螺仪原理图，这是达芬奇1520年才会提出的概念。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工作室大门被轰然撞开，戴鹰盔的士兵举着十字弩涌入。
"以教皇的名义..."领队的话卡在喉咙里——达芬奇正兴奋地展示胸口的陀螺仪图案，旁边是冒着热气的扑翼机模型，而林小满举着的奶酪刨丝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圣灵启示的飞行器！
"史通用拉丁语高呼，手指在背后悄悄放电，扑翼机突然嗡嗡作响地悬浮起来。
士兵们惊恐地在胸前画十字，倒退着撞翻了走廊里的自走式装甲车模型。
当最后一名士兵的脚步声消失在小巷，史通突然踉跄扶住工作台。
他的威尼斯长袍泛起数据流状的波纹，发梢不断闪烁乱码："我们改变了达芬奇的知识体系，时空纠察队要来了。
"林小满突然发现地板在融化，达芬奇正逐渐变成青铜雕像，画布上的蒙娜丽莎露出兵马俑式的陶土裂纹。
史通拽着他跃入尚未完成的《最后的晚餐》壁画，十三门徒的眼睛突然睁开，化作旋转的时空旋涡。
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时，林小满正抱着桅杆呕吐。
西十丈长的宝船在惊涛中起伏，郑字旗在飓风中猎猎作响。
他惊恐地发现船体正在虚实之间闪烁，左舷是明朝的福船，右舷却呈现出钢铁巨轮的结构。
"永乐三年六月，郑和船队首次下西洋。
"史通的声音断断续续，半个身体己量子化成马可波罗游记的羊皮纸，"但你的呕吐物引发了时空乱流..."宝船突然被抛向百米高空，林小满在甲板翻滚中抓住捆丝绸的麻绳。
透过飞溅的浪花，他看见令人窒息的一幕——十二艘宝船在闪电中分裂成数百艘，从宋代的沙船到未来的星际战舰，所有时代的航海器同时出现在印度洋上。
"抓紧罗盘！
"史通完全纸片化的手递来星盘，"这是三宝太监用陨铁打造的..."话音未落，二十世纪风格的无线电突然在舱内炸响："Mayday！
这里是2023年南海救援队！
"林小满扑向无线电时，量子化的宝船开始解构。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掌穿过操作台，明朝的铜罗盘与现代的GPS模块在掌心重叠。
混沌中似乎有青铜锁链从深海上浮，锁链尽头拴着个熟悉的刺青方士，正在不同年代的船体间跳跃。
"能量耗尽..."史通彻底消散前的最后指令化作耳畔轻语，"跳向正东方的荷兰商船！
"林小满闭眼跃出的瞬间，听见两百个时空的浪潮在耳边轰鸣。
当他摔在十七世纪甲板的腌鲱鱼桶上时，怀里的星盘正浮现出殷墟甲骨文般的提示："下一站：武王伐纣观星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