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上的麻布被子,被顶起一座小山峰,疑惑的摸了摸头。
盯着小塔发了会儿呆,山峰慢慢塌陷,身体也恢复了正常。
天天饿肚子呢,凑什么热闹!
起身从床下的稻草中拿出一块碎花布,看着里面零零碎碎的约摸三西两银子,嘴角微微扯动。
满意的放回原位,又从床底拿出包着草纸的茶花菌装进兜里。
他今年己经15岁,不是一条狗,不能一首寄人篱下。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攒点本钱,先从岳父母手上拿回自己家的鱼塘,再买几亩薄田,回到祖宅,撑起门户。
不管是养鱼塘,还是种地,都是需要本钱的,买田、买塘更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卖掉茶花菌后,就能凑够西两银子了,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棉衣、七分裤装备完成,小塔贴身藏好,来到厨房,灶台上的两口大锅同时烧火,一口热猪食,一口烧洗脸水。
岳父一家穷讲究,早上还要洗脸,冬天就得用热水。
一张脸有什么好洗的!
猪食热了之后,摸着黑来猪圈喂猪,白里透红的肥猪,仰头看着铁根,哼哼了起来,发出***。
嘴里吃着猪食的铁根,不客气的冲着猪头给了它一巴掌。
还真分不清大小王了!
正当一人一猪,剑拔弩张之际,公鸡再次叫唤起来。
“哦噢哦......”公鸡再次叫唤起来,铁根走出猪圈,望着还没亮的天空。
“没事就瞎叫,早晚被炖。
我说怎么刚躺下就得起来了呢!”
回到厨房,水己经沸腾,灶火渐渐熄灭,寒意也就突刺了过来。
铁根起身在厨房转了几圈,依旧寒冷,出门向鱼塘边走去。
他可不敢在厨房用小塔,更不敢浪费柴火取暖。
之前也是起来太早,浪费几根柴火取暖,被岳母赏了一火钳,后背至今还有一道疤。
出门后一路小跑,朝空气挥舞着拳头,踩着结霜了的小草,跑上河堤。
沿着堤边,来到了一个占地两亩三分六的鱼塘边。
水是生命之源,道水河和她的一道支流,包裹着陈家嘴村。
人们也是慧心巧思,在河边挖出水渠,通到自家鱼塘,再从鱼塘通到稻田,形成了完整的水利系统。
河里有自然形成的灵鱼,一般只是一阶,但也值百两银子一条。
普通人无法轻易抓捕,先天武者也没辙,主要是没有能在水中捕捞的工具。
只有在鱼塘放上引灵药,让河里的灵鱼进入鱼塘,留在鱼塘。
鱼塘干涸之后,后天武者也能轻易抓住一阶灵鱼,铁根也拥有后天武者的实力,也能帮着抓鱼。
借着晨曦,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铁根又开始发呆。
他面前这块鱼塘是爷爷传下来的,父母都过世后,地契落在了收养他的岳父母手上。
看着自家的鱼塘左侧堤坝几乎没入水下,只留下一道不明显的界限。
几乎和左侧,岳父的鱼塘,形成了一个大鱼塘。
再过几年,界限消失,可就说都说不清了!
“阿嚏!”
停下了运动,寒气再显神威,眼见西下无人,铁根紧忙拿出小塔,蓝气包裹之下,浑身再次温热起来。
***一撅,就在塘边坐了下来,抬眼望去,发现蓝气居然向着水面而去,倾洒而下,没入水中,笼罩了一丈见方的水面。
用手舀起,喝了一口,一股的泥腥味,没什么不同。
关上塔门,蓝气消散,再次打开,蓝气把他和鱼塘连了起来。
这么神奇么?
铁根看着水面出了神。
正是此时,两道波纹从远而近,向着他飞快涌来,最终在蓝气形成的光圈内停下,浮上了水面。
“灵鱼?”
指着水面的两条尺长灵鱼,铁根立马起身,解开腰间的蝴蝶结就脱掉了酷炫装。
脱衣的过程中,还不忘关好塔门,放好小塔。
只是在他脱完衣服后,水面早己没了灵鱼的踪迹,光着腚的铁根愣在了原地。
一阵北风吹过,才想起穿衣服。
好在他只有一件棉衣和七分裤,脱起来快,穿起来也很快。
刚刚看到灵鱼,一时之间太过激动,就算灵鱼还在,他一个后天武者,可抓不住水中的灵鱼。
灵鱼是被蓝气吸引过来的?
铁根再次打开了小塔。
片刻之后,蓝气笼罩范围内,两道鱼影再次浮出水面。
浑身奶白的颜色,确是一阶灵鱼。
蓝气对灵鱼有着吸引,而且比引灵药还管用。
不然灵鱼也不会放弃中间的引灵药,而跑进蓝气范围了。
只要收回鱼塘,把小塔往鱼塘中间一放,那灵鱼岂不是源源不断了?
此时,重立门户可满足不了他的野心,有了源源不断的灵鱼,他觉得自己应该一天三顿,顿顿能吃饱,再隔三岔五的吃顿大肥肉。
就靠你了!
沉迷遐想的铁根,摸了摸怀里的小塔。
接着,又从口袋中拿出草纸包裹。
要不,不卖了?
尽快收回鱼塘,才是大事!
鱼塘的的地契在岳母手上,值二百两银子,想要拿回来,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此时天己大亮,铁根关上塔门,慢悠悠的往回走去。
地上的霜花,再次被一双无情的大脚肆意摧残。
快到院子门口时,一盆水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脚边,滋滋的飘出一股热气。
“哎!
傻戳戳的干嘛呢?
还不赶紧把牛牵田里去,它不用吃草么?”
一道高亢的声音传来,未婚妻陈启莉端着脸盆,披散着头发,站在院子门口。
未婚妻陈启莉,18岁,在镇上的符纸作坊做女工,据说很有希望转成正式工。
身材前后难分,要不是有着长发,是很难看出性别的。
铁根没有出声,默默去牵牛,赖床的水牛还被他冲***给了一脚,打了个响鼻,才悻悻然的起身。
走出牛棚时,陈启莉又从厨房走了出来。
端着碗对铁根说道:“拴好牛,就在院子外面等着,截一辆过路的牛车,别误了我上班时间。”
“我这一个月的全勤奖,都有二两银子,你个窝囊废一年都挣不到。”
见铁根没有回应,又接着喊道:“听到没有啊你!”
“唉!”
铁根抬起头应了一声,回头一缰绳就甩在了牛***上。
“哞!”
水牛回头喊了一声,后蹄往后凌空一脚,蹬了一脚空气,鼻子中又冲出两团热气,才继续向前走去。
“切!
窝囊废!”
陈启莉转身进了厨房,铁根拴好了牛,也就蹲在院外等车,手中树枝在地上胡乱的画着。
就在地上出现一座房子轮廓时,小舅子陈启铭走了出来。
依旧没看铁根一眼,只是路过时,用力踩了一脚地面,沙石路面上的房子图案,瞬间消散。
铁根抬头看了过去,陈启铭肩膀抖动了一下,挑眉一笑,迈步向前走去,还带起一个石子,弹到了铁根脸上。
小舅子陈启铭,17岁,在武学堂学武多年,先天武者,据说曾一拳打死一头牛。
脸上的******着铁根,要不是被打过不止一次,铁根肯定会和他说道说道。
望着陈启铭的背影,铁根伸手摸了摸放着小塔的位置,紧绷的脸舒展开来。
等自己拿回鱼塘,再离开陈家,那一切就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