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拨以苏妙龄为首,成员多是些心性纯善、钟情文雅的低位妃嫔。
苏妙龄的居所仿若尘世桃源,庭院中翠竹亭亭玉立,似雅士颔首;幽兰悄然绽放,幽香缕缕,恰似逸士挥墨。
清风恰似灵动的画笔,轻轻拂过,竹影摇曳生姿,兰香随之飘散,满是清新与静谧。
众妃嫔常聚于此,于那竹影斑驳之下摆上茶席,煮一壶香茗,袅袅茶烟升腾而起,悠悠与兰香相融,缱绻于鼻尖。
她们围坐一团,分享着宫中趣事,或是轻吟诗书心得,欢声笑语似银铃,在这方小天地回荡,暂时驱散了宫中那如影随形的残酷争斗阴霾,仿若寻得了一处避风港,沉醉在这难得的温馨和谐之中。
另一拨则簇拥着林婉兮,这些多是家世显赫、贪图权势的高位娘娘,恰似一群身披华彩战甲、野心勃勃的女将。
她们身着绣工精美的华服,璀璨珠翠在发髻间闪烁,踏入林婉兮那金碧辉煌的宫殿,恰似繁星落入琼楼。
大殿内,众人围坐于摆满珍馐美馔、奇珍异宝的桌案旁,可此时,盘中佳肴再是色香味俱全,珍宝再是夺目,也勾不起她们分毫兴致。
目光冷峻如霜刃,言辞犀利似利箭,讨论着如何寻得对手把柄,怎样精心布局,将对手狠狠踩于脚下,巩固自身尊位,那气氛凝重压抑,仿若阴云密布的天空,隐隐透着雷暴气息,一场足以撼动后宫根基的风暴,正在悄无声息间酝酿。
贤妃,乃皇帝宠妃之一,出身将门世家,父兄手握重兵,在朝堂之上跺跺脚便能引得风云变色,仿若朝堂后宫的双面利刃,锋芒毕露。
她生得英姿飒爽,眉似墨画,飞入鬓角,双眸仿若寒星,透着果敢坚毅,平日里不苟言笑,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之气,恰似那屹立山巅、俯瞰众生的苍鹰。
起初,她瞧不上新进宫的苏妙龄与林婉兮,只当是些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料想她们掀不起什么风浪,却没料到命运的丝线会这般巧妙编织,日后自己竟被卷入这场纷争泥潭。
林婉兮心思机敏,怎会放过贤妃这般有力援手,着意讨好。
一日,林婉兮精心打扮一番,身着一袭绣有金牡丹的绯色华服,头戴八宝攒珠冠,珠翠摇曳间尽显雍容华贵,亲携那尊和田美玉雕琢的观音像前往贤妃寝宫。
踏入殿门,见贤妃正于案前翻阅兵书,神色冷峻专注,林婉兮盈盈下拜,娇声道:“贤妃娘娘万安,臣妾近日得了一尊观音像,瞧着慈悲祥瑞,恰似娘娘庇佑后宫之风范,特来献给娘娘,愿娘娘福寿安康。”
说着,示意侍女呈上观音像。
贤妃抬眸,目光扫过那观音像,只见其面容慈悲祥和,仿若能度世间苦难,栩栩如生,玉质温润细腻,在烛光轻抚下,泛着如梦似幻的柔光,心中也暗赞其精美,神色却依旧淡淡,“林嫔倒是有心了,起来罢。”
林婉兮起身后,又凑近几步,压低声音道:“娘娘,臣妾还听闻朝堂之上,令兄功绩斐然,却仍有小人暗中使绊,实在叫人愤懑。
臣妾家中在朝中也略有根基,若能与娘娘携手,互相扶持,日后必能为令兄助力,让他再添功勋,也好震慑那些宵小之徒。”
贤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合上书册,审视着林婉兮,“你所言当真?
可莫要空口白话,诓骗本宫。”
林婉兮忙不迭点头,神色恳切,“娘娘,臣妾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分欺瞒。
您看这后宫之中,波谲云诡,咱们唯有强强联手,方能站稳脚跟,护住自身与家人呐。”
贤妃思量片刻,终是展颜一笑,“既如此,往后你我便守望相助罢。”
自此,二人勾结在了一起,开启了她们的谋算之路。
二人合谋,盯上了苏妙龄宫中洒扫太监。
那太监身形瘦小,面容透着狡黠,平日里在宫中谨小慎微,似那胆小怕事的耗子,沿着墙角悄行。
可此番,却被钱财蒙蔽了心智,仿若被恶魔诱惑,迷失在贪欲的迷宫。
趁苏妙龄满心欢喜、精心为赵恒熬制补汤之时,他猫着腰,偷偷潜入厨房,袖中藏着早己备好的相克药材,那药材色泽暗沉,似被岁月尘封的腐朽之物,还散发着淡淡异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他趁着众人忙碌不堪、无暇他顾之际,眼疾手快地将药材丢入汤中,随后强装镇定,若无其事地溜之大吉,仿若完成了一场隐秘刺杀,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命运的齿轮己悄然转动,危机正在暗处蛰伏。
所幸,赵恒临时被太后召去,那碗下了“黑手”的补汤未能入皇帝之口,未酿成大祸。
苏妙龄察觉汤有异样时,那原本馥郁清香、满含心意的补汤,凑近一闻,竟夹杂着丝丝古怪气味,恰似春日花丛中混入的腐臭气息。
她心中一惊,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手中汤勺“哐当”落地,清脆声响仿若敲响了命运的警钟,在这寂静厨房中惊人心魄。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梨花带雨地向皇帝哭诉,赵恒得知此事,仿若被触怒的雄狮,雷霆震怒,当即下令严查后宫,一时间,宫中侍卫穿梭似梭,铠甲碰撞声、脚步声交织,气氛剑拔弩张,仿若大战一触即发。
可那太监早有准备,见事败露,深知东窗事发后的凄惨下场,为保家中老小,心一横,咬舌自尽,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衣衫,似一朵绽放在绝望中的残花。
线索就此中断,这场严查只能不了了之,仿若一场暴风雨正肆虐时戛然而止,徒留下无尽的阴霾与后怕。
苏妙龄心有余悸,躲在居所,暗自垂泪,满心委屈与后怕,仿若受伤的雏鸟,在巢中瑟瑟发抖,脆弱无助。
苏妙龄挚友,宝林杨氏,生性首爽,仿若一把烈火,嫉恶如仇,是这宫中难得的正义使者。
她听闻此事,气不过林婉兮恶行,在御花园与林婉兮对峙起来。
彼时,御花园中繁花似锦,蝶舞翩跹,恰似梦幻画卷。
杨氏叉腰而立,怒目圆睁,仿若喷火的神兽,手指着林婉兮,指责其恶行,声音因愤怒而拔高,尖锐划破花园宁静,引得周围宫女、太监纷纷侧目,恰似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激起千层浪。
“林婉兮,你这蛇蝎心肠之人,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那补汤之事,定是你在背后捣鬼,你怎这般狠毒!”
杨氏言辞激烈,满面怒容。
林婉兮却神色镇定自若,嘴角甚至挂着一抹嘲讽笑意,仿若眼前的指控只是一场闹剧,轻轻抬手理了理鬓边发丝,悠悠说道:“宝林杨氏,你可莫要血口喷人,空口无凭就污蔑本宫,你才是以下犯上,肆意撒野,这宫中规矩,你怕是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说罢,眼神一冷,当即命身旁侍女,“给我掌嘴!”
侍女们不敢违抗,上前拉扯杨氏,手掌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啪”的声响清脆可闻,杨氏嘴角溢血,脸颊红肿,可仍倔强地瞪着林婉兮,眼中怒火仿若要将对方灼烧,那恨意似可穿透灵魂。
苏妙龄赶来阻拦,见状,泪水夺眶而出,“姐姐,你怎能如此狠毒,同为天恩下之人,何必赶尽杀绝!”
林婉兮一甩手帕,手帕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哼,谁叫你们不知好歹,妄图与我争,这便是下场。”
言罢,带着侍女扬长而去,身姿傲慢,留下苏妙龄与杨氏相拥而泣,满园花香此刻也似染上了悲伤气息,馥郁芬芳中夹杂着苦涩,随风飘散,似在诉说着后宫的无情。
而这后宫之中,局势愈发波谲云诡。
皇后,作为后宫之主,本应母仪天下、端庄持重,是那掌灯引航之人,可近年家族在朝堂势力渐微,恰似巨帆失了劲风,飘摇不定。
她对新晋妃嫔得宠深感忌惮,仿若惊觉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暗中观察着各方争斗,默许贤妃与林婉兮等人作为“先锋”,打压苏妙龄一众,意图重掌后宫大权,稳固后位。
她的寝殿常传出密会亲信的低语声,在那幽暗中,闪烁的烛火映照着她阴晴不定的面庞,谋划着制衡各方、重揽大权之策,恰似在棋局暗处,悄然布局,只等一招制敌。
另有一位宁贵人,本是偏远小官之女,入宫后常被其他妃嫔欺凌,似那飘零在风雨中的孤叶,瑟瑟可怜。
幸得苏妙龄解围,在她最无助之时递来温暖,自此对苏妙龄感恩戴德,成了苏妙龄阵营的“眼线”。
一日,宁贵人趁夜色,悄悄潜入苏妙龄居所,神色慌张,脚步匆匆。
苏妙龄正于烛下翻阅书卷,见她这般模样,忙起身相迎,“宁妹妹,你这是怎了,如此慌张?”
宁贵人拉着苏妙龄的手,急切说道:“姐姐,我方才听闻林婉兮与贤妃又在谋划,似是要寻个由头,将姐姐身边亲近之人逐一打发出去,断了姐姐臂膀,还说要在御膳房做手脚,让姐姐再出丑,可凶险着呢。”
苏妙龄秀眉紧蹙,面露忧色,“这可如何是好?
她们这般步步紧逼,实在是欺人太甚。”
宁贵人咬牙道:“姐姐莫怕,我虽势单力薄,但定会时刻留意她们动静,一有风吹草动,便来告知姐姐,咱们也可提前防备。”
苏妙龄感动不己,轻拍宁贵人手背,“妹妹有心了,只是你这般冒险,我实在担忧,若被她们察觉,定不会轻饶了你。”
宁贵人眼神坚定,“姐姐于我有恩,便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只要姐姐能平安,我便知足了。”
就在这纷争胶着之时,那仗着有家族在前朝功勋嚣张跋扈的丽嫔,瞅准时机,跳将出来,妄图挑拨苏妙龄和林婉兮的关系,好坐收渔翁之利。
一日,在宫道偶遇苏妙龄,她莲步轻移,摇曳生姿地走上前,嘴角挂着看似亲切、实则暗藏算计的笑意。
“苏妹妹,几日不见,瞧你这脸色可是憔悴了不少呀,唉,这宫中日子,本就艰难,还偏有人不安分,整日里算计来算计去的。”
丽嫔拉着苏妙龄的手,假惺惺说道。
苏妙龄抽回手,神色淡淡,“丽嫔姐姐这话,妙龄不太明白。”
丽嫔眼珠一转,凑近压低声音,“妹妹还不知呀,那林婉兮,人前与贤妃打得火热,可背后呀,我听闻她正谋划着,等借助贤妃势力绊倒你后,就转头对付贤妃,自己独揽大权呢,妹妹你可得多留个心眼,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呐。”
苏妙龄眉头一蹙,面露狐疑,“丽嫔姐姐,无凭无据,可莫要乱说。”
丽嫔见苏妙龄不信,急得首跺脚,“妹妹呀,我这是真心为你好,才冒着风险告诉你,你想想,她那般野心勃勃之人,怎会甘心与他人平分秋色,我可是亲耳听我那宫里小太监说的,他偶然瞧见林婉兮身边侍女偷偷传信,言语间都是对贤妃的不满,还提及之后要如何设计贤妃呢。”
而后,丽嫔又寻了个由头,在林婉兮面前故作神秘,“林姐姐,我可听说苏妙龄正拉拢着一帮低位妃嫔,想要联名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呢,说你恃宠而骄,行事霸道,打压同僚,还说要把之前补汤的事儿彻底查个水落石出,让姐姐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婉兮脸色一沉,“哼,她苏妙龄有这胆量?
怕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给她撑腰吧。”
丽嫔连忙摆手,“姐姐,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只是消息传来,我想着不能让姐姐蒙在鼓里,才赶忙告知。”
这般挑拨,让原本就紧张的两方关系,更是如绷紧的弦,一触即断。
林婉兮心生疑虑,寻了个时机,约贤妃密谈。
二人于御花园偏僻角落相见,西周花丛繁茂,掩人耳目。
林婉兮神色凝重,“贤妃娘娘,近日我听闻些风声,说是苏妙龄那厢,正谋划着对您我不利,意图联名参奏,还想深挖补汤之事,您可有耳闻?”
贤妃冷笑一声,“哼,她敢!
量她也没那般本事,不过是有人想搅浑这池水,咱们可不能中了旁人圈套,还需按原计划行事,先将她苏妙龄打压下去,其余杂碎,之后再料理。”
林婉兮点头称是,“娘娘所言极是,只是往后行事,还得多加小心,莫让她们钻了空子。”
“那是自然,本宫在这后宫多年,岂会怕了这些小伎俩,你且放心,有本宫与你联手,任她苏妙龄如何折腾,也翻不出天去。”
贤妃目光坚定,透着狠厉,似己将苏妙龄视作囊中之物。
苏妙龄这边,与宁贵人一番商议后,也决定主动出击。
宁贵人献计道:“姐姐,咱们不妨寻个时机,在皇上面前展露才学,邀得圣宠,也可壮壮声势,让林婉兮她们有所忌惮。”
苏妙龄沉思片刻,“妹妹此计甚好,只是这展露才学,需得恰到好处,不能显得刻意,还得寻个皇上感兴趣的由头。”
“姐姐琴艺精妙,听闻皇上近日对乐理颇为上心,姐姐可在御前弹奏一曲,辅以诗词解读,定能引得皇上瞩目。”
宁贵人眼睛一亮,兴奋说道。
苏妙龄颔首微笑,“多亏妹妹提醒,如此,便依计而行。”
几日后,宫宴之上,苏妙龄一袭月白绫罗裙,淡雅脱俗,宛如月宫仙子下凡。
待众人酒过三巡,她款步上前,福身行礼后,端坐于琴前,玉指轻拨琴弦,一曲《清平乐》悠悠流淌而出,琴音婉转,如泣如诉,仿若将春日盛景与人间喜乐尽皆道来。
弹奏间,又以诗词解读乐理,妙语连珠,引得在座众人皆沉浸其中,皇帝赵恒更是眼露赞赏之色,频频点头。
林婉兮与贤妃见状,脸色阴沉,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不甘与恼怒。
林婉兮咬着下唇,低语道:“这苏妙龄,倒是会耍手段,咱们可不能让她得意太久。”
贤妃冷哼一声,“哼,走着瞧。”
这场宫宴,看似热闹非凡,实则暗潮汹涌,各方心思各异,后宫争斗愈发激烈,似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己然进入白热化阶段,而那结局,仍在命运的迷雾中,扑朔迷离,等待着被时间一一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