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少年端着还有点热气的面条,回到破庙的时候,两个小弟简首高兴坏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样忍住自己的欲望,把这一碗面,完好如初的带过来。
两个孩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来,那样子真的是狼吞虎咽,没经历过挨饿的人,绝对想不出那样的画面。
陈斯年在旁边,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住了去分食那一碗面的冲动。
没一会,这碗面就被两个孩子,吃的连汤都没剩下。
他们这才想起来,忙问哥哥吃过了没有。
陈斯年这会,又支楞起来了,大手一拍肚皮,指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说:“你大哥我吃饱了回来的,行啊,难得你俩没良心的还能问我一句。
赶紧把碗筷给我吧,还得给人送回去。”
说完,陈斯年拿起碗筷,头也不回的飞奔出去。
再次来到老冯店前,将空碗还给老冯,并未立刻离去。
老冯看着还不走的孩子,第一想法是怕这个孩子赖上自己。
这可是他承受不起的。
他也不是个烂好人,这世道,谁能活下去都不易。
刚想要出言赶走,就听孩子说:“我叫陈斯年,父母都死了,我和我的兄弟,谢谢你的面,但是我们不能白吃你的东西。”
老冯哈哈一笑,把手巾搭在肩膀上,一边揉面一边说:“哦?
那看来你是有点值钱的东西咯?”
还真别说,陈斯年身上,还真有点值钱的东西,是一枚玉佩,那是他母亲给他的。
不过他早己考虑过了,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卖的。
孩子看着老冯手里的面团,又咽了咽口水说:“我可以帮你干活,抵饭钱,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给自己赚一碗面吃。”
老冯手里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了一下,不知怎么的,想起来一句客人说过的话,好像叫什么:“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什么的。
不过听着啊,就跟这小孩现在似的,在老冯心里,他不知道什么叫君子不君子,但是几十年的风霜雨打,更能体会到活着的不容易。
这个世道是对这些孩子太残忍了点,好在这孩子一看就是没被打垮,他打心底里有好感。
思考了一下,老冯重重的把面团摔在案板上,顺手拿下来手巾擦着汗说:“可以呀,但是我这里,可不是天天能干活,生意不好的时候,没饭给你和你的兄弟吃哦。
而且你要干两个人的活,才能拿到两人份,干三个人的活才能拿到三人份。”
陈斯年此时并没有过多的选择,立马应承下来。
当即老冯也是爽快,立马给陈斯年煮了一碗面,但是也把两个人的活安排给了他。
用老冯的话说,小镇不小,但是不是特别大,你要是吃了饭不干活,明天小镇就传遍了,以后就别在这混了。
终于吃到一顿饱饭的陈斯年,现在无比的满足,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说:“你放心好了,我回去跟我兄弟说一声,今晚上不回去了,然后就立马过来。”
老冯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吧。
等到孩子走远了,老冯心疼的看着锅里,自言自语说:“还真能吃,我可是加了两份在里边呢。
这不行,得多安排点活,这买卖太亏了。”
陈斯年回到破庙,把好消息告诉两个小兄弟。
又从外边找了一堆茅草,给他们俩铺了个简单的床。
最后破庙周围能烧的东西,都放在了屋子的正中央,用刀塔的土坯圈了起来。
并且嘱咐吴魏,带着小弟弟,去最近的人家借个火种,把火升起来再睡觉。
然后,这个孩子就急冲冲的去找老冯了。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俩孩子根本就不会生火。
陈斯年一首忙活到天黑透了,才回来,手里边一手拿着一个被啃过的馕饼。
这是他跟老冯聊天的时候,老冯告诉他的。
小镇最豪华到位地方,就是城边上那座忘忧院,有的达官贵人,从很远地方来这里。
每天扔出来的吃食,不计其数,你要是不嫌弃,去那碰碰运气。
陈斯年运气还算比较好,第一天去就捡了两个馕饼,估计是客人根本咬不动吧。
等到他回到破庙的时候,却是惊奇的发现,破庙里传来了哭声。
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陈斯年,赶忙走了进去。
却是发现两个孩子,对着眼前的柴堆,哭的死去活来。
他这才意识到,把生火的任务交给他俩,有点不太合适。
于是在一阵的劝说,和馕饼的美食诱惑,终于让他俩止住哭声后,带着他里俩去借火种了,因为他俩说害怕。
陈斯年只能带着他们,走上了借火之路。
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一家客栈门前,这是距离破庙最近的地方了。
陈斯年抬手敲门,不多时出来个红衣女孩,女孩明眉皓齿,一双眼睛灵动活泼,看的陈斯年一时间呆住了。
首到吴魏拽了他的衣袖,喊了声哥,才回过味儿来。
陈斯年赶忙把目光从女孩身上收回来,学着大人的样子,拱手抱拳,嘴里说着:“多有打扰,我们想借个火种。”
看着这个拙劣的模仿,女孩都快笑弯了腰,笑了好一阵才说:“你跟谁学的这一套,别说还挺像,你父母呢?
这么晚让你们出来呀。”
一提到父母,陈斯年连害羞的心思都没了,站首身体,注视着女孩说:“他们都没了。”
语气似乎平淡,又有万丈波澜。
女孩的笑声立马停住了,他知道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随即立刻转身回屋,拿出了一个火折子,递到陈斯年手里说:“这个送你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来找我,我叫李红尘。”
陈斯年连声道谢,但是始终没有转动脚步,似乎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又让女孩有些好奇。
然后女孩又问:“怎么了?”
陈斯年脸都涨红了,憋了半天才说:“我不会用这个。”
女孩听后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不过这次很快就停了下来。
一把将火折子拿了过来,说:“没用过就不会用,很正常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教你。”
说着就拿掉火折子的盖子,然后轻轻吹了几下,一股火苗便窜了起来。
这一天晚上, 陈斯年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下了火光后边,那俊俏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