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大事,不好啦!”
挂着藕荷色纱帘的帐内,一个年轻帅哥正赤着上身享受着美女侍女的贴身***,情绪正是暧昧,却被那不长眼的磕巴管家破门而入,打断了好事。
那帅哥有些愠怒的从纱帘露出头来说道:“陈大!
你又双叒叕坏了老爷我的好事了!”
看着自家老爷有些生气的模样,那位磕巴管家连忙从自己胸口掏出来一沓银票。
一千两的面额,整整三十张。
“老...老.老爷!
不...不是.你吩咐的嘛!
拿了银子的事最....最最,最重要。”
看到那一沓银票,那个小员外瞬间喜笑颜开,随便敛了一下衣服从纱帐里跳了出来。
“这可是我那醉仙酿的收成?”
磕巴管家一口气上不了,一个正字卡在嗓子眼差不多有大半刻,这才好容易吐出来正是两个字。
却看那小员外手点着银票,从中点出来五张拍在了桌面上。
“陈大,你把这五千两拿给我们经营技院的老院长,权当我们投资教育了,剩下的我们都去买粮。”
“这大乾女帝登基,蠢笨无能被乡绅士族把持朝政,又逢此灾年,必然民不聊生啊!
粮食这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老...老爷。
我..我们一直在买。
可可可,却一直买不到啊!”
.....城内另一处高门大阀之中,一个阴骘的中年人正伏在桌案上临摹着书法字样,一旁站着穿着华服的年轻人正恭敬的为其候茶。
笔锋圆转,收了一个尾巴,那老人开口问道:“我嘱咐你的事,你办的怎么样?”
那年轻人恭敬的答道:“父亲交代的事,儿子都已经办好,我已通知四路粮道,在这景县之内,儿子敢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买不到一丁点的粮!”
那中年人手中狼毫笔重重戳破纸面,低沉的道了声“好!”
随后取了绢帕轻擦了擦手上的墨渍冲着他的儿子说道:“凉州灾民三千余人已在城外盘桓多日,明日你就派人放出消息去,就说城内大善陈家园陈员外要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一旁伺候的儿子,眼睛一亮,轻拍手掌。
“原本我还不懂父亲把控糙米此举的其中用意,只道父亲是想效仿旧年,囤积奇货,待粮价抬高大赚一笔。”
“没想到竟是一出一石二鸟的好计策,我等几次三番甚至许以重金,就是要换取那陈修手握的醉仙酿配方,可那陈修就是死咬着不放,这一回还不把他放在火上烤!”
那老头边擦拭着手掌边继续嘱咐道:“到时候,你带着家兵健奴混在灾民之中,他小小一个陈家园能有多少存粮,我们一粒粮食不放给他!
待得灾民叫苦连天之际,你就带头喧扰,打进他的陈家园去。”
“到那时候,趁乱打断他陈修的双腿,把他掳到荒郊,不愁拿不到醉仙酿的配方!”
虽然是岁末寒冬,但这年轻人还是一打自己手中的折扇,轻轻扇动激动的道:“父亲果然是好计策!
儿子这就去办。”
.....不出半日时间,这小小的景县,就传遍了陈家园陈大善人要开仓放粮的消息,一直紧闭的四面城门也是大开通行,三千灾民一涌而入。
陈修本来还在陈家园中沉醉温柔乡,手中的几万两银子还没捂热乎,就听下人来报,说是有大量灾民聚集府前,就说是等员外放粮。
陈修不解的披上衣裳,跟着管家来门外查看,这不看还好,一看端得是吓一大跳,陈家园不过是两进的小地主居住的院落,门前也不过是勉强能通过两辆车马的土道,可就是这小小的一条土道,此时竟然围拢着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
这些人一个个饿的是面露苦相,瘦骨嶙峋,虽然是大雪寒天但不少人就连一身完整的衣服都凑不上。
只是推开门缝一瞧,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有不少人当街咽气,当得是一副人间惨状。
那数千灾民只见那道大门轻轻拉开了一条线,立刻就围了上来,其中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女人,还带着个半大的孩子。
这女人手里按着孩子的头,一头磕在了陈家园的门沿之上,吓得屋内陈修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那女人和那孩子想哭,却饿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得乌央乌央的哭叫。
“陈员外,陈老爷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你大慈大悲,把她收进您开的技院里去吧。”
许是技院两字格外的刺耳,不远处的主道上,一辆被灾民挡住去路的豪华马车上,侧边的软帘轻轻挑开,一位面带英气的绝色女子目光打向那对母女,看着眼前的惨状,这英气女子同车内人气愤的说道:“皇姐,本来一进这景县,还说这陈家园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这位陈员外应该是个有良心的当地乡绅,没想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姓陈的竟然开设妓院,趁人之危,典卖良家子女,实在可恶。”
车内一矜贵的女子长叹一声,只道:“唉,若兰啊!
你从伍多年,久在边关。
不知这民间的疾苦。
似这般灾年,百姓果腹尚且艰难,时岁在艰难几分,百姓多是易子而食,像那般小女孩大小,你只道灾民们都叫些什么?”
“只叫”不羡羊“,进了那妓院,至少有条活路吧?
那员外肯施粥粮在这般世道也算是有存心之人,到是我这个....”话未说完,却见那陈家园门内大开,管家陈大搀着陈修来到那对灾民母女身边,陈修蹲下身来想要抱抱那个女童,双手搭在那女童身上一使劲,没想到孩子这么轻,竟然一下被他端了起来。
那女童本来跟着母亲跪地磕头,麻木异常,但被人一抱似乎回过神来,恐惧、委屈万般念头涌上了心尖,本来那眼睑里冻的饿的哭不出来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冲了出来。
“娘!
不要,我不要和你分开。”
孩子撕心裂肺扯着嗓子喊叫,本以为母亲会伸手接她,却不想她母亲一面哭,一面看都不敢看上孩子一眼,只是继续磕着头苦叫,就连一齐来的灾民都在旁边喊叫着。
“孩子,你跟着陈老爷就算是活命了!
就有着落了。”
那母亲头杵寒霜,一刻不敢停,终是见了血,一头磕下去再也上不来了,管家陈大赶忙上前扶住,这母亲才算抬头看了自己女儿一眼。
深紫色的嘴唇,不停的颤抖,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儿啊,不是娘不留你,是娘要是留你,咱娘俩都活不下去,总..总要留个念想。”
陈修长叹了一口气,到底是穿越而来的二十一世纪新青年哪看得了这个,把孩子放下,对着身边的管家***就是一脚。
管家陈大似乎明白了老爷的意思,从怀里掏出了些散碎银子,放在了女人手里。
陈修也蹲下郑重的和那女人说道:“大姐,孩子进技院的事我答应了。
但现在还不是闭眼的时候,以后你们还有好日子过呢。”
陈修一拉管家陈大的衣襟,只说道:“陈大,园内还有存粮多少,开仓救济大伙。”
他这话说的声音大,底下的灾民都是一副热切的模样,但管家陈大对自家有粮多少,自然清楚明了,悄悄拉过陈修小声的说道:“老爷,我们家是有些存粮,但也养活不了这眼下三千多人啊!”
他二人窃窃私语的模样正落在了一旁楼上观察的王家公子王胥的眼中,他本来按照父亲的计划,早就把家中家兵奴仆几十人藏在了灾民队伍中,只等到时候一闹,但看那陈修和管家窃窃私语的模样,难免自喜。
毕竟是他一手掐住了景县的各处粮商,吩咐他们一滴粮食都不可往外放,这种得意劲儿让他忍不住想要出言对那陈修讥讽道。
“陈员外,可是家中没粮啊!”
楼上人高呼,灾民们还没反应过来,陈修先是回过神来,寻声望去看见是那姓王的,心里头也有点明白了这其中的蹊跷。
眼睛滴溜溜一转,瞬间来了主意,连忙带着灾民们的注意力冲着楼上一指。
“大伙快看,楼上那位是谁?”
几千双眼睛扫了过来,这下王胥是避无可避,其中不少灾民就是景县周近,而这粮商王家在凉州一带又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一打眼,就有人开口叫道:“是卖粮食家的王公子!”
还不等王胥开口说话,陈修连忙振臂一呼开始说道:“正是王公子!
想必大家也知道王公子是什么出身,要说我陈某人不过是景县一家小小的地主。”
“撑死了比家中有地的农民多上几分薄田,要说我能救得了几十人上百人,大家可能还信得过我陈修,可眼下几千人的口粮,若是没有人给我陈修撑腰,哪敢开口说要开仓放粮。”
听陈修这样一说,灾民们也是纷纷称是,目光纷纷放在了王胥身上。
见大家注意力都放在了那王胥身上,陈修装作恭敬的拱了拱手继续说道:“这位王公子什么家世,大家想必也是知晓。
要知道王公子家里可是我大乾国内数一数二的粮商,莫说是尔等三四千人,就是三万四万人的口粮,对王公子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这次赈济灾民就是由王公子牵头与我陈修一起操办的!”
王胥只道不好,在让这陈修开口岂不是要让他这几千灾民的包袱全都甩到自己身上,他一打折扇连忙开口说道:“陈兄且慢!
我们两家不是早已说好!
此次赈济灾民我们各领一半灾民的口粮,各全一片心意。”
王胥走下楼来,在寒风之中轻摇折扇继续说道:“只是我王胥心善,还有些话要和陈兄你提前说好。”
那王胥走到陈修身前,目光如刀直指陈修“如此灾年。
灾民已经实属不易,切莫要用些陈谷烂粮伤了百姓们的心啊!”
王胥冲着灾民中的几个家丁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灾民中就有人叫嚷:“对,王公子说的对。
别不拿我们当人,我们要吃干粮!
不吃驴马吃的麸皮烂粮!”
陈修“哦?”了一声,回敬上王胥那如狼似虎般的目光。
“那依王兄之见?
是要怎样?”王胥得意的一笑:“既然是放粮,就要放好粮!
我们既然约定好了一起放粮,不如就在这一日之后十字街口一东一西摆上大锅,让灾民们看看咱们景县乡绅的良心。”
“若是你陈家的粮不如我王家的,我王胥也不贪扰,照样会出你陈家的粮,只是要那份我们商量好醉仙酿配方怎样?”
见对方图穷匕见,陈修冷笑一声不怒反喜,回问道:“既然我输了要出醉仙酿配方,那王兄输了又该输给我什么呢?”
“纹银五万怎样?”
王胥有些厌烦的用眼仁一白陈修。
陈修冲着场下百姓大手一挥,高声说道:“小了!
如此灾年纹银无用,你王家要是输了!
放的粮比不上我陈修的好!那不如就输给陈某足供着几千难民的一冬之粮怎样!”
王胥冷哼一声,心道:“臭小子贪得无厌,既然你要死我也不拦着你”想罢,手掌折扇放在陈修的腕子上。
“好!
成交!不过既然是你我二人之间的赌斗,不如找齐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做个见证,也省的有些人,输了之后赖账!”
陈修正想开口骂道那当地乡绅哪家不是和王家沆瀣一气,就听到街尾有极好听的女子声音脆生生的道。
“我乃京城来此凉州筹措粮铁银钱的皇商。
你二人之间的赌斗,就由我二人见证可好!”
陈修和王胥齐齐看去,却见一身穿紫色夹袄的飒丽女子持剑站在车头,车厢内一极威严华贵的女子掀帘打量,只一打眼望去就知二者不是凡俗。
二人互视了一眼,心里头细细的盘算了几番,最终一起拿定了主意,开口叫道。
“就仰赖皇商姑娘做这个见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