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齿缝里还卡着铁锈，这是辅导员偷偷塞给她的："新楼标本不够用，老楼地下三层标本室还有几个泡着器官的罐子。
"电梯按钮的塑料壳裂开一道缝，像咧开的嘴。
她按下B3，轿厢猛地向下坠落，失重感让胃部翻腾。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霉味混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白炽灯管在头顶滋啦闪烁。
水声。
林念僵在原地。
本该干燥的地下走廊传来清晰的水声，像是赤脚踩过积水的声音。
手电筒光束扫过墨绿色墙裙，水渍正顺着瓷砖缝隙蜿蜒，在墙角汇成小小的水洼。
"谁？
"她的声音撞在停尸房铁门上，激起空旷的回音。
手电筒突然熄灭，备用光源亮起的刹那，标本室的磨砂玻璃后浮出十几个模糊的影子——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标本，此刻正隔着玻璃整齐地转向她所在的方向。
电梯突然发出叮的一声。
猩红的楼层数字在黑暗里跳动：B3、B2、B1...然后重新开始下降。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牛仔裤，林念疯狂按动开门键，电梯门却在数字跳到B3时自动开启，门外永远是同一条淌着水渍的走廊。
水声越来越近。
她冲向安全通道，生锈的铁门推开时发出垂死般的***。
手电筒光束扫过台阶，台阶上布满湿漉漉的脚印，每一个脚印边缘都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当她冲到下一层时，安全出口的绿光牌依然显示着"B3"。
整栋楼的地下部分都在B3。
标本室传来玻璃罐碰撞的脆响，林念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贴着墙根挪到观察窗前，只见浸泡着断手的罐子正在桌上缓慢移动，在积满灰尘的桌面拖出蜿蜒的水痕。
最大那具人体标本的睫毛突然颤动，浑浊的福尔马林液体从它眼眶里涌出来。
"叮——"电梯又响了。
这次轿厢里亮着血红的应急灯，金属内壁上布满抓痕。
楼层数字开始疯狂闪烁：B3、B18、B666，最后定格在B201。
当电梯门第13次打开时，林念看见了手术台。
无影灯照亮台面上暗红的血渍，解剖器械在托盘中叮当作响。
那具本该泡在罐子里的女尸侧躺在台上，被福尔马林泡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