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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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太绝情了,您一定想象不到,他拿到那张任务牌时有多寒心。

他把自己的心交给了一个彻底的卑鄙***的小人。”

楚歌高亢的嗓音引得许多弟子驻足观看。

正因这试炼弟子的身份,他甚至无法进入外门弟子的活动区域。

于是相传顾清寒出现在试炼广场时,他毫不犹豫地从任务发布处冲向那里,匆忙中,他不小心磕到了膝盖。

顾清寒被叫回神,“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不禁问自己,“我是不是应该想想,倘若再相遇,应该做出怎样的表情?

我能忍住那些出格的举动吗,不,我不应该再面对他,尽管他会原谅我,找任何理由。”

她感受着手腕上灼热的印记,这代表她所念的人仍然具有旺盛的生命力。

虽然挂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但她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

楚歌的话倒是叫古井无波的她生出一抹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浅淡担扰。

她看到楚歌脸上的红肿,道:“他把您打伤了?”

楚歌嗤笑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像个疯子。

他以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这样散了;他不比他的朋友,他知道自己是个易怒的人,但他的朋友却是个十足的绅士。

于是这臆想的暴力行径更让楚歌觉得,群微何这相伴十几年的伴侣根本不了解他。

楚歌自己也有种挫败感,因为他也曾慕艳过两位理想的爱情。

他很快平静下来,神情也变得淡漠。

顾清寒默默地等他平复情绪,眼底却暗波流转,她似乎想到什么有些慌张,心跳也因此加快。

她淡淡开口道:“他怎么了?”

楚歌咬紧牙关挤出因愤怒而颤抖的话音:“我不管您在这场阴谋里占哪头,您得把他找回来。”

顾清寒的呼吸变得不均匀,她低着头,眸子隐藏在阴影之中,好像有阴冷的风在她身边升起,让楚歌感到一丝寒意。

顾清寒使用几秒调整好气息,音调变得稍高,似乎极不情愿地、语速极快地从口中推出一句话:“到底怎么了,快说。”

楚歌字字切齿地说着。

尽管是试炼弟子,他们也接受过这样的培训:恶鬼、妖人等变异生物其实力不可预测,执行任务时应避免同其接触。

群微何不可能选择一个众所周知无法完成的任务。

这让顾清寒的表情凝重了几分。

他补充:自己脸上的伤,是为了自己忠厚的朋友。

假如她无所行动,那么他会去往自己的朋友所在之处。

他一想到群微何危在旦夕,声音就提高几分,最后几乎变成痛斥。

而顾清寒,她在原地一动不动,接下了楚歌所有的话。

听众们七嘴八舌,尽管众说纷纭,他们也把事情大概理了个清楚。

只不过他们不敢妄言,因为事情的女主角是位内门的天之骄女。

关于人群中她的评价,我们只能听到对顾清寒外貌的赞叹。

此外,他们知道那位被派去诛杀恶鬼的同僚恐怕无命返回——那个叫群微何的小子,他就要被逐出宗门了——剑阁是多少人向往的地方,但对于己入剑阁的弟子来说,他们大多只有优越,对于群微何的事情,恐怕也只剩幸灾乐祸。

剑阁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地方,小家族的新祖谱大约就是为了那些剑阁子弟创建的。

一阵恐怖的灵压让众人霎时沉默,剑阁三长老亲自出面调停了这场闹剧。

众人散了,也没必要继续在此地聚集,在他们看来,群微何的结局己经注定:无非是死,对抗鬼怪是死,被逐出宗门,跟死了无异。

他神情严肃地看着顾清寒,好像在质问她为何出现在这里。

而顾清寒散发出冰冷的气息站在原地,她并未有任何反应。

三长老的目光变得锐利,他看向楚歌,释放出的灵压让楚歌呼吸都变得困难。

“您敢这么对清寒说话,先生,我若不是为您的未来着想,就会一掌废了您的修为。”

这时顾清寒开口:“彼得先生,我不会再踏入试炼弟子的区域。

您尽可放心,我不会再想别的。”

楚歌感觉自己的呼吸骤然通畅许多,于是忙大口喘气,他心里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因为他义正,他认为为正义而死是他的光荣。

但经此一役,他被禁足了,他无法踏出剑阁,时间在慢慢磨平他对群微何一事的愤慨。

顾清寒把自己封闭起来。

她没日没夜地修炼,一旦闲时想起往事,她总是矛盾地想冲出宗门找他回来。

但理智告诉她,这段关系的继续预示着两个人都会承担更大的压力。

她记得在外门时,那些长老们说过:“门当户对就是这样,谁也不想自己出众的孩子找个平平无奇的人作伴侣。

(就像话本的主角,读者们不愿意他的伴侣不标致,不爱他。

)那么,您的那位情人,大约在所有对您抱有期待的人眼里都是不合心意的。

您应该清楚,以那位先生的修为……您没法保证他的安全。”

陡然间,她又无法克制自己的思念,她想,让他在自己眼前会不会比放他离开更安全。

灵气在她身体里不受控制地流动。

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出,她嘴唇发白,看上去十分虚弱。

她迅速撩开左袖,发现腕上的桃花印记还十分清晰,这至少可以确定他性命无虞。

自前些时日楚歌闹过这一场后,她就一首注意着这片桃花,尽管可以使用灵气感觉到桃花的状态,可她心里总是不安,非要亲眼看见才放心。

“他留在剑阁,我能保护他。”

顾清寒想到这里,些许怒火生出,成为她散出的森森寒意,但她释放出的灵气锐度减小,像是突然没了动力。

“十二年了,放下该有多困难。

他多愁善感……他一定开始重新写诗了,但我却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了。”

她对自己说。

“他不失理智,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那么,他是想用这种方式离开剑阁吗?

又或者说,”顾清寒重新散发出锐利凛冽的灵气,“有人不想让他继续待在这儿。

如果是这样,我必须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尝到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