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睁开眼睛,看到了她面前的小公子。
“谭小姐,谭二小姐,你醒醒……”辛月看着带她脱离窒息之地的少年。
“你是谁?
……”“谭小姐,你醒了,太好了,我是胡家公子轩宁,我……”辛月还没听完后面的话,就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在晕倒的前一刻,她还在惊疑:胡轩宁?
是梦里的那个宁哥哥吗?
是他回来了吗?
谭太傅匆匆赶到,“快去请医官来为欣悦诊治,快去!”
他转头对男子拱手作揖道,“多谢今日胡公子搭救小女,待小女醒来,我必定带她给您登门道谢。”
“太傅言重,举手之劳罢了,太傅内宅之事,我等不该多言,但谭二小姐再怎么说也是您同嘉欣县主的亲生女儿,一个贵族小姐怎会被后母欺凌至此!
倘若嘉欣县主在天有灵,该多伤心难过。”
谭太傅自觉愧疚,便道:“胡公子今日所言甚是,家宅之事不料理何以料理天下,今日我定会给小女一个说法。”
今日谭太傅原是在前厅宴请宾客,可这么一闹,谭太傅家宅不宁,后母随意欺凌儿女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甚至传到了遥远的边塞。
“真是欺人太甚,他们怎能对我嘉欣姨母的掌上明珠如此,我阿姐怎么能受这样的欺负!
怀远哥,我要回去给我阿姐撑腰!”
白袍少年说着就要怒气冲冲地离开。
“瑾聿!
薛将军,这……”“无事,你待他片刻”,薛怀远摇摇头。
须臾,白袍少年便折返了回来,一边说话一边挠头,“怀远哥,我忘了,城门没有你的命令我出不去,卫霁!
你怎么也不拦我!”
卫霁无语望天心里默默嘀咕:“我哪次没拦,请问你听我的吗。”
白袍小将是安定侯江演的独子,名唤江瑾聿。
安定侯薨逝后,他独自请缨带安定侯剩余家将来边疆随薛怀远军队驻扎,共同抵御外敌。
“瑾聿,今晚你和卫霁在我帐中处理事务,有情况及时差卫霜送信与我,我要去一趟谭府。”
卫霁与卫霜两兄妹得薛怀远搭救,自愿请缨成为他身边的护卫,卫霁在薛怀远身边处理事务,卫霜则负责与京城内的书信往来。
“将军,我们还有不多时日就可班师回朝,此去怕是会暴露行踪”,卫霁道。
“无妨,此次我实在放心不下她,快马加鞭去去便回”,薛怀远摆手。
江瑾聿一听便笑了。
“那可是我未来的嫂嫂,自然是该去的,怀远哥,军中有我和卫霁,你且放心去吧”。
谭府内,月明小筑中。
辛月睁开眼睛就看到阿碧又在抹眼泪了,翠翠在安慰她,无奈打趣道:“你啊……你小姐我还没死呢,快别哭了,我说怎么在梦里一首听到有人哭哭啼啼的。”
阿碧:“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二小姐你别说这种话。”
翠翠道:“小姐,大小姐需得先等赵大人回家再来,她先派我来查探情况。”
“你快些回去吧,让她不必过来了,就说我无甚大事”,辛月无奈道,“此番阿姐定是要与那赵濂吵架了,她得拦着点”。
那个大理寺卿姐夫的性格,她最是清楚不过了,刚正不阿,甚至往重了说还带一点迂腐,是个天生的死脑筋,可惜还不是栽在了她姐姐这里。
记得当时她们两姐妹女扮男装去京华楼听曲,正好赶上大理寺的人前来查案,贼人见逃不出去,索性便放了一把火,销毁证据,趁乱出逃。
她们姐妹两人被人群冲散,自己被京华楼内的乐人锦绣和锦鲤藏到居室内才逃过一劫。
后来听姐姐说,是赵濂救了她,在救下她的那一刻,她也芳心暗许。
当时发髻都己经散乱,姐姐觉得他不可能没认出她是女子。
可他真的没认出来,还把她当成世家大族中偷偷跑出来的小公子放在身边保护。
等到此案了结,姐姐每天还是会扮成男装去大理寺找他,给他送自己做的饭菜。
这个人每次见姐姐都会讲些大道理:“谭兄,你还是快些回家去吧,好好读书,等你考取了功名,来我大理寺定给你安排个一官半职,若你考不中功名,你这做饭的手艺,将来来我大理寺当个厨子也是可以的。”
她当时还莞尔一笑打趣姐姐:“姐,你想当他的妻子,他却拿你当个厨子。”
还是姐姐耐不住性子向他摊牌自己是女子,并且告知了自己的心意,他却发怒道:“谭家的姑娘都是如此吗?
不仅女扮男装去那种风月场所,还胆大包天欺骗朝廷命官,满口谎言,任性妄为,谁知你现在这番话是不是也在骗人。”
饶是姐姐这种好脾气的女子也红了眼眶,对他怒目而视许久,见那人毫无反应,便把要送的香囊摔到他怀里,哭着跑回了家中。
再后来,姐姐竟绝情到一次也不见他,即使路上碰到,也定要躲过再离开。
还是赵濂与京华楼的锦鲤说好,若姐姐再去一定要通知自己。
那次是姐姐一个人去听曲,赵濂后脚就到了,他屏退旁人将姐姐逼到墙角,想圈在怀里也不敢的样子,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姐姐。
见姐姐不说话,过了须臾,突然红了脸庞,说道:“谭公……不,谭姑娘,上次的话是我言重了,抱歉,我……我也早己对你……情根深种,这几日是我一首忘不了你,就连夜晚入睡也会梦到你。”
他一边看姐姐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的说,“若你成了我赵濂的妻,我把京华楼里的乐人买下来,天天在府里唱曲给你听”。
姐姐见他的呆傻模样,心中的气顿时烟消云散,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倒是赵濂莫名了一会也跟着笑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姐姐这是答应了。
后来的事情都是听锦鲤说的,她讲的绘声绘色,都不亚于外边的话本子。
他俩和好的第二天,赵家就请了媒人,来为姐姐说媒,好像姐姐第二天就会反悔一样。
赵濂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当天就与姐姐定下了成亲的日子,谭老爹只重视谭辛言这个儿子,对于女儿的婚事也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