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戈博士、上世纪50年代生、兄妹两人、父母解放前期参加革命。
一:赵戈的父母赵戈的父亲赵太白,出身小知识分子家庭。解放前,是中共地下党员,
公开身份是一所私立学校的国语教师。赵太白身材高大、皮肤白净长相英俊,
很受***军宫太太的青睐。军官在前线打仗,太太在后方守活寡,
打牌跳舞乃逃避了精神空虚。但是,赵太白侪与一起可不是当***的,
而是要收集蒋军军事情报。故而,在当时的太太们的圈子里,赵公子是很高傲的,
只陪高官的太太们跳舞、打牌,对下层官员太太不屑一顾。赵太白常周旋于舞厅牌桌,自然,
应酬颐指气使的官太太们便很有心得了。解放后,赵太白被安排在南江省委接待处任副处长。
赵戈博士的母亲金珊祖上为清朝大户人家,血液里潜含着的东西,
使她就有那一点自己不知、旁人都晓的高傲气质。
金珊解放前与赵太白是同一所学校的音乐教员,尤喜爱古典文学,
且作诗绘画唱京戏跳交谊舞无所不能。金珊倾心于赵太白的英俊潇洒,
赵太白仰慕金珊的气质和才华,两个志同道合的革命青年便走在了一起。解放后,
金珊被安排在沙河市总工会任宣传组副组长。二:少年赵戈19***年,夏。
沙河市总工会家属院的葡萄架下,十岁的赵戈正用改锥抵住瑞士怀表的蓝宝石镜面。
蝉鸣声里,父亲赵太白从屋里急急来到葡萄架下,
望了一眼青石板上:泛着机油味的零件在青石板上铺开,
八枚蓝钢螺丝摆成北斗七星形状…顿时咆哮起来:"小兔崽子!
这块怀表是周总理接见外宾时送的!" 声音惊飞了屋檐上的一群麻雀。听见丈夫的咆哮声,
母亲金珊赶忙冲过来时,小赵戈已经抄起二胡翻上了墙头,琴筒里还插着半截游丝发条。
"戈儿,今晚有俄罗斯艺术团的文艺演出。"她举起琴弓,
看着儿子像猎犬嗅到猎物般从墙头跳下,母亲忙把丈夫推柔着进屋里。这夜,
十岁的赵戈跟随母亲首次踏入俄罗斯艺术团演出现场,
从剧院穹顶的雪花浮雕到红色幕布后的异国旋律,每个细节都在冲击他的感官认知。
赵戈攥着印有烫金俄文的节目单,手指在"喀秋莎艺术团"几个字上来回摩挲。
骤然亮起的追光灯里,十二个穿赭红色长裙的姑娘踩着足尖旋进场。
赵戈的膝盖磕在前排椅背,妈妈的手还来不及按住他,
少年已经瞪圆了眼睛——那些裙摆旋转时竟能绽开成完美的圆,
像是地理课上见过的北极光冻成了布料。手风琴突然迸发出欢快的旋律,
姑娘们雪白的小腿交替踢踏,靴跟敲击地板的节奏让他想起去年在哈尔滨见过的冰雕节,
凿子凿在冰面上也是这般清脆的爆响。第二幕幕布拉起时赵戈差点打翻矿泉水。
六个哥萨克装扮的壮汉凌空劈叉,马靴几乎要扫到前排观众的鼻尖。
他们的呼喝声震得水晶吊灯都在摇晃,赵戈攥着塑料杯的手指节发白,
忽然明白课本里"战斗民族"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当留着金色长辫的女舞者单足立在同伴肩头,像天鹅般展开双臂时,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嘴巴一直张着,下巴酸得快要脱臼。压轴节目是西伯利亚民族舞。
兽皮缝制的服饰在旋转中簌簌作响,演员们弓着背在地毯上游走时,
赵戈恍惚看见真正的狼群正在月光下逡巡。领舞者突然仰天长啸,
那声悠远的狼嚎让全场倒抽冷气,他手心的汗把节目单边缘都泡软了。
谢幕时金发女舞者朝观众席伸出手,赵戈的***刚离开座椅就被妈妈拽住衣角。
他望着隔壁座穿蓬蓬裙的小女孩蹦跳着跑上舞台,喉咙里泛起矿泉水淡淡的甜。
散场时他偷偷把黏糊糊的节目单塞进书包夹层,深蓝色封面上还沾着爆米花的黄油渍。
那天夜里赵戈躺在床上,眼前总晃动着旋转的红裙和翻飞的马靴。
月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织出霜花,他学着演员的样子踮起脚,
影子在墙上歪歪扭扭地跳了支没有配乐的西伯利亚狼舞。三:孤独学子1971年,初秋。
长沙雅礼中学图书馆窗外蝉鸣如瀑。赵戈摘下沾着薄汗的眼镜,镜架上缠着医用胶布,
那是上周修理收音机时被电烙铁烫出的裂痕。初秋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
在书页上投下跳跃的光斑,仿佛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那些躁动的灵魂正跃出纸面。
物理实验室总在午休时为赵戈敞开。满桌的银色零件像被拆解的时光,
索尼TC-158SD录音机的磁头在台灯下泛着幽蓝。
教导主任的老式海鸥DF相机搁在角落,镜头蒙着薄灰。赵戈的手指掠过精密齿轮,
那些冰冷的金属仿佛在诉说某种比人声更清晰的密语。
当示波器上的绿色波纹终于稳定跳动时,
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与窗外篮球场的喧哗形成奇异的和声。
艺术楼顶层的储藏室有扇朝西的窗。每天最后一缕暮色会准时攀上褪色的红漆二胡,
在松香粉屑中勾勒出赵戈清瘦的轮廓。《二泉映月》的颤音漫过堆叠的画架,
惊起栖在窗台的灰斑鸠。教导主任曾循着乐声找来,看见月光下赵戈与影子对坐,
马尾弓弦间淌出的不是悲怆,而是某种近乎透明的孤独。毕业典礼那天,
赵戈的课桌抽屉静静躺着三样东西:列夫·托尔斯泰批注版的《复活》,
线圈***的春雷***2收音机电路图,以及褪色的演出节目单——去年元旦晚会,
他立在舞台追光边缘演奏《良宵》,琴筒里落进一滴无人察觉的松脂。
当快门声淹没在毕业照的欢呼里,暗箱中的胶片正悄然显影:那个永远坐在教室后排的少年,
睫毛在镜头里凝成两弯沉默的弧线。四:琴书三线1974年,夏。湘西山区,
三线建设工地的油毡棚里,赵戈用烤得发烫的烙铁修补着破损的收音机线圈。
半导体收音机里传出《智取威虎山》的唱段时,围观的知青们爆发出欢呼,
他却摩挲着漆皮斑驳的德国莱卡相机,想起中学时在暗房里冲洗胶卷的时光。
赵戈白天在工地上推着斗车来回跑,夜晚的工棚却成了他的艺术殿堂。
当煤油灯将人影投在发黄的纹帐上,知青们总会撺掇他:"赵戈,来段《林海雪原》!
"他讲的少剑波智取威虎山,能把东北林海的朔风雪粒吹进湘西的夏夜。有人发现,
他床头绿色书包里有好几本《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基度山伯爵》等世界名著。
最令人难忘的是暴雨天知青们龟缩在工棚里谈天论地。赵戈却摸出二胡,
在哗哗雨声中拉起了《光明行》。琴弓与钢弦摩擦出的清亮旋律穿透雨幕,
像划破夜空的闪电。渐渐地,谈天论地的知青们都围了过来,有人跟着哼唱,
有人拍打着脸盆伴奏。当暴雨结束时,
赵戈发现他与知青们仿佛是在举行着一场别样的音乐会,《光明行》变成了《工棚交响曲》。
五:灵智萌芽1975年,夏。
赵戈从三线工地被机械工业部建在边垂之地的三线工厂红星机械厂招工,
分在机修车间学钳工。晨雾还未散尽,赵戈已站在红星机械厂三车间的更衣柜前。
车间里柴油机头的轰鸣声裹着机油味扑面而来,
三十几台不同大小的苏式、德式机床分在约1000平米的厂房里。"小赵,过来。
"严师傅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生铁。这位五十岁的八级钳工正俯身在T68镗床前,
泛白的劳动布袖套沾满金属碎屑。赵戈记得入厂那天,
老师傅用游标卡尺敲着工作台:"三线建设不是绣花枕头,
咱们造的可是给万吨水压机配套的齿轮箱。"晨光透过气窗斜切在龙门铣床上,
赵戈盯着严师傅布满老茧的手。那双手正以0.02毫米的精度调整着分度头,
车刀啃食钢坯溅出的蓝烟里,旋转的毛坯渐渐显露出螺旋伞齿轮的轮廓。"看懂了?
"严师傅突然停手,"下午把24齿的模数齿轮铣出来,公差超两丝就别吃晚饭。
"赵戈的学徒日记本在工具箱底层越积越厚。某夜暴雨倾盆,
他为攻克涡轮箱体定位难题留在车间,台灯在铸铁平台上投下摇晃的光圈。忽然灵光乍现,
用废弃的丝钢螺母改造成简易分度夹具。
当第一组±0.01毫米的定位孔在坐标镗床上成型时,窗外一片宁静,暴雨悄然已过。
转年开春,厂技术科遇到弹簧钢淬火变形难题。赵戈蹲在盐浴炉旁三天,
记录下三十组温度曲线后大胆提议:"用机油代替淬火液,分层控温。
"严师傅盯着这个满手烫疤的徒弟,
转身从档案室翻出1965年的苏联工艺手册:"你小子把回火工艺倒置了?
"腊月表彰会上,赵戈摸着胸前的"技术革新能手"奖章,
听见严师傅对厂长说:"这娃子半夜打手电在被窝里画工装图,我早料到他能成器。
"车间西墙的光荣榜里,他的工作照下方写着:1976年改进工装夹具12项,
提高齿轮箱体加工效率40%。六:灵智开启1978年,春。
在南京理工大学机械工程学院的实验室里,
入校两年的工农兵大学生赵戈在机械臂学课程中展现出非凡天赋。
他注意到传统工业机械臂在柔性作业中的局限性,利用课余时间组建跨学科团队,
将生物学肌电信号原理引入机械控制领域。经过378次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