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小小的村落里,他是人人唾弃的赌鬼,是乡亲们口中最失败的典型,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除了厌恶,就是不屑。
家中更是一贫如洗,那间摇摇欲坠的屋子,墙皮如同一片片凋零的落叶,不断脱落。
屋内破旧的家具,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个家的穷困潦倒。
为了维持生计,妻子每日在工厂里像陀螺般没日没夜地打散工,挣着那微薄得可怜的薪水,可即便如此,一家人的生活依旧如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船,随时可能被生活的巨浪打翻。
每到吃饭时,餐桌上仅有的那一点点蔬菜,就像是对这个家庭悲惨境遇的无情嘲讽。
蔬菜被煮得毫无生气,软趴趴地堆在碗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苦涩。
林宇看着这样的饭菜,再看看女儿玲玲那瘦弱的身躯,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几乎将他淹没。
长期的劳累与巨大的压力,像一双无情的手,渐渐拖垮了妻子的身体。
她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如同冬日的残雪,病情日益沉重。
林宇心急如焚,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奔走借钱,可人们一听到是他,不是冷漠地关门,就是毫不留情地摇头拒绝。
好不容易凑来的那点钱,在昂贵的医疗费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挽救妻子的生命。
最终,妻子还是没能战胜病魔,在那个寒风刺骨的冬天,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病床上没了气息的妻子,林宇的世界仿佛在瞬间崩塌,化为一片废墟。
他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般瘫倒在地,泪水不受控制地决堤而出,自责与悔恨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如果不是自己沉迷赌博,将原本就不富裕的家败得千疮百孔,妻子又怎会被生活折磨致死?本想随妻子而去的林宇,看着女儿玲玲那满是泪痕、惊恐无助的小脸,心像被一把锐利的刀狠狠撕裂,疼痛难忍。
他知道,自己不能走,女儿还需要他,他是女儿唯一的依靠。
然而,岳父岳母对他早已失望透顶,心中满是怨恨。
他们气势汹汹地赶来,岳母双眼通红,指着林宇的鼻子,怒不可遏地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把我女儿折磨死,现在还想拖累外孙女?你就不能放过她吗?”岳父也在一旁沉着脸,眼神中满是厌恶与愤怒,冷冷地说:“把玲玲交给我们,你这种人给不了她好日子。
你看看你把这个家弄成什么样子了!”林宇死死地把玲玲护在身后,声音带着哭腔,近乎绝望地哀求:“爸,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她是我的女儿,我会改的,我发誓一定会改。
求你们别带走她,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岳母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与决绝:“改?你说改就能改?这么多年你哪次不是嘴上说说,我们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一次次让我们失望,让你女儿受苦,你还有什么脸求我们?”岳父上前一步,用力地想要拉开林宇,强硬地说:“别废话了,今天玲玲我们必须带走!你这样的父亲,根本不配拥有她!”林宇拼命阻拦,可终究抵不过岳父的力气,玲玲被强行带走了。
玲玲哭着喊:“爸爸,爸爸……”那一声声稚嫩的呼喊,像一把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林宇的心上。
林宇瘫坐在地上,看着女儿远去的身影,心如刀绞,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从那以后,林宇形单影只,生活愈发艰难。
每当夜深人静,他就会想起妻子和女儿,泪水一次次打湿枕头。
他无数次在黑暗中悔恨,痛恨那个曾经沉迷赌博、自私自利的自己,无数次幻想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家人,远离赌博。
命运总是充满了戏剧性。
一天,林宇像往常一样在破旧的床上辗转反侧,满心痛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等再次睁眼,他竟发现自己身处熟悉的房间,墙壁崭新,家具虽旧却整洁,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脸上。
林宇瞬间懵了,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他“嘶”了一声,这清晰的痛感告诉他,一切无比真实。
林宇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穿越了,他慌乱地起身,穿着皱巴巴的旧衣服就冲到大街上。
看到街边卖菜的张大伯,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急切地问:“张大伯,现在是哪一年啊?”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张大伯被吓了一跳,皱着眉头,嫌弃地甩开林宇的手,没好气地说:“你小子是不是赌傻了?今年是2013年啊,你连这都不知道?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赌,把脑子都赌坏了吧!”林宇愣住了,2013年,真的回到十年前了!可他还是不敢完全相信,又跑到路口,拉住一个路过的年轻人,语无伦次地问:“兄弟,快告诉我,现在到底哪一年?你可别骗我啊!”年轻人一脸惊恐,用力挣脱林宇,嘟囔着:“神经病啊,2013年都不知道,离我远点。
真是莫名其妙,估计又是个赌鬼!”这时,旁边路过的几个乡亲看到这一幕,纷纷指指点点。
“这林宇肯定是赌傻了,连年份都不知道。”
“可不是嘛,估计是输得脑袋都不清醒了。
他这辈子算是毁了,还连累一家人受苦。”
林宇却顾不上这些嘲讽,他的心中涌起一阵狂喜,这真的是重生的机会,是上天给他弥补过错的机会。
他飞奔回家,看着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妻子,眼眶泛红,冲过去紧紧抱住她,声音带着哭腔:“老婆,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和女儿受苦了,我发誓!”妻子被吓了一跳,用力挣扎着,愤怒地骂道:“你发什么疯?又输光了回来撒野?你看看这个家,被你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我们还怎么活下去?”林宇松开妻子,双手搭在她肩上,目光坚定而诚恳,认真又激动地说:“老婆,我没发疯,我真的想通了。
这些天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想起以前赌博的日子,我真是后悔莫及。
我看着你每天在工厂累死累活,我却在赌桌上挥霍我们的生活,我不是人啊。
这次真的不一样,我要彻底戒掉赌博,好好赚钱,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就这一次!”妻子挣开他的手,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失望与无奈:“你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已经听腻了。
每次你都这样保证,可结果呢?你哪次不是又去赌个精光,回来看着我们娘俩受苦,你就心安理得吗?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你了,你一次次让我失望,我的心已经被你伤透了。”
说完,转身继续洗衣服,泪水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林宇知道,想要让妻子和乡亲们相信自己,光靠说是没用的,得做出实际行动。
他想起在旧货市场看到的一个不起眼的花瓶,凭借前世记忆,他知道那是个价值连城的清代官窑花瓶。
可他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能偷偷拿走妻子藏在床底准备应急的500块钱。
晚上,妻子回到家,习惯性地去床底翻找那沓钱,却发现钱不见了。
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转身看到林宇,崩溃大哭:“你又去赌了是不是?我们这个家已经经不起你折腾了!我每天在工厂累死累活,就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说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林宇赶忙解释:“老婆,你听我说,我没去赌,我拿这钱去买了个花瓶,那个花瓶很值钱,能卖很多钱,咱们的日子马上就能好起来了!我知道我之前错得离谱,但这次真的是个机会,你就再信我一次吧!”妻子根本不听,哭着吼道:“你骗谁呢?一个花瓶能值钱?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你就是个赌鬼,永远都改不了!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已经彻底绝望了!”说完,转身跑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只留下林宇在原地,满心苦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林宇带着花瓶来到城里最有名的古董鉴定行。
刚进门,古董店老板赵德柱抬眼看到林宇,见他穿着朴素,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赵德柱慢悠悠地开口:“哟,这不是村里那个赌鬼吗?怎么,又输光了,来我这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捞一笔?”林宇没理会他的嘲讽,小心翼翼地把花瓶放在桌上:“赵老板,您给看看这个花瓶。”
赵德柱漫不经心地戴上手套,拿起放大镜随意看了几眼,心中大惊,这竟然是个清代官窑精品花瓶,但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装作不在意地说:“哎呀,小林啊,你这花瓶呢,看着是有点年头,但也就值个千儿八百块。
你要卖的话,我看在你不容易的份上,给你一千五,怎么样?”林宇心中冷笑,他对这花瓶的价值一清二楚,这赵德柱明显想忽悠自己。
林宇装作犹豫道:“赵老板,这花瓶我看着挺精致的,您这价是不是给低了点?”赵德柱不耐烦地摆摆手:“低?就你这花瓶,能值这个价就不错了。
你也不看看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别到时候拿着钱又去赌个精光。
我可跟你说,这行水深着呢,别以为随便捡个瓶子就能发大财。”
林宇还是不松口:“赵老板,您再仔细看看,我觉得这花瓶不止这个价。”
赵德柱有些恼了:“我说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就你这花瓶,也就我好心愿意收。
你要是觉得我给的价低,你去找别人啊!”林宇看火候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