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喜庆,却与新娘子沈知意无关。
花轿落地,她被喜娘搀着,一步步迈入这金碧辉煌的侯府,心却如坠冰窟。
盖头下,沈知意紧咬着唇。
她知道,这场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
她那尚书爹为了更进一步,将她嫁给了这手握重兵、权势滔天的永宁侯——陆宴。
而陆宴,娶她,也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稳固自己的地位。
“新娘子到——”尖锐的嗓音划破喧嚣,沈知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接下来,便是她噩梦的开始。
果不其然,喜堂之上,陆宴一身玄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俊美无俦的脸上却冷若冰霜。
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对一旁的婆母林氏道:“母亲,礼成了,儿子还有军务要处理,先行告退。”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满堂宾客,瞬间哗然。
这……这算什么?新婚之夜,新郎官竟然抛下新娘子走了?这简直是……是奇耻大辱!沈知意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羞愤欲死。
她死死地攥着手中的喜帕,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林氏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她狠狠地瞪了沈知意一眼,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真是个丧门星!刚进门就惹侯爷不高兴!来人,把她带下去,好生教教她规矩!”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立刻上前,粗鲁地拽着沈知意的胳膊,将她拖了下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沈知意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她被带到了一间偏僻的柴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就是咱们侯府的新夫人?瞧这小家子气,哪有一点侯夫人的样子!”“可不是嘛,听说她爹就是个小小的尚书,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侯爷根本就不喜欢她,娶她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婆子们围着沈知意,肆意地嘲笑着,言语间尽是轻蔑和鄙夷。
沈知意蜷缩在角落里,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知道,自己在这侯府,不过是一个任人欺凌的玩物罢了。
夜幕降临,寒风透过破旧的窗户吹进来,冻得沈知意瑟瑟发抖。
她又冷又饿,心中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一个身着华服,面容姣好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是陆宴的表妹,也是这侯府的贵客——柳如烟。
“表嫂,你还好吗?”柳如烟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关切。
沈知意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女子,心中却升起了一丝警惕。
“我没事。”
沈知意淡淡地说道。
柳如烟走到沈知意身边,蹲下身子,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表嫂,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柳如烟的声音温柔似水,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沈知意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难道,在这冰冷的侯府,还有人愿意真心待她吗?沈知意并非愚钝之人,虽初来乍到,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侯府的暗流涌动。
婆母林氏的刁难,并非无的放矢。
她出身高贵,向来看不起沈知意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
再加上陆宴对沈知意的冷淡,更让林氏肆无忌惮。
而那些下人,更是见风使舵,捧高踩低。
他们见沈知意不得宠,便纷纷轻视她,克扣她的吃穿用度。
至于柳如烟……沈知意心中冷笑,这个表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表面上对沈知意关怀备至,实则暗中挑拨离间,煽风点火,让沈知意在侯府的处境更加艰难。
“夫人,这是今日份例的燕窝。”
丫鬟翠竹端着一碗燕窝走了进来。
沈知意看了一眼,那燕窝稀薄如水,哪里还有半点燕窝的样子?“这是燕窝?”沈知意冷冷地问道。
翠竹低着头,不敢看沈知意的眼睛。
“夫人,这……这就是今日份例的燕窝。”
“啪!”沈知意一掌拍在桌子上,那碗燕窝被打翻在地,摔得粉碎。
“好一个今日份例!你们是当我瞎了吗?这种东西也敢拿来糊弄我?”沈知意的声音冰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翠竹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沈知意冷冷地看着她。
“再也不敢了?我看你们是胆大包天!来人,把她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夫人饶命啊!夫人……”翠竹的哭喊声渐渐远去,沈知意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
她知道,在这侯府,她必须立威。
否则,她永远都别想抬起头来。
“夫人,您这样做,会不会……”一旁的丫鬟春桃有些担忧地说道。
“会不会什么?怕我得罪了婆母?”沈知意冷笑一声。
“我若是一味忍让,只会让她们更加肆无忌惮。
只有让她们知道我不是好惹的,她们才会收敛。”
春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沈知意开始整顿内务。
她先是严惩了几个克扣她份例的下人,然后又将那些阳奉阴违的丫鬟婆子一一调离。
她提拔了几个老实本分的丫鬟,又从外面买了一些可靠的仆人。
渐渐地,她在侯府站稳了脚跟。
林氏见沈知意如此强硬,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刁难她。
只是,她心中的怨恨却更深了。
这日,侯府设宴,招待京城中的权贵。
沈知意作为侯夫人,自然也要出席。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裙,出现在了宴会上。
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就是永宁侯夫人?果然是国色天香啊!”“听说她出身不高,没想到竟有如此气度!”“……”众人议论纷纷,对沈知意赞不绝口。
陆宴也看到了沈知意,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他没想到,这个他一直冷落的妻子,竟然如此美丽动人。
柳如烟站在陆宴身边,看着沈知意,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她精心打扮,却被沈知意抢尽了风头。
这让她如何能甘心?“表哥,你看表嫂,真是光彩照人啊!”柳如烟娇笑着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酸意。
陆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宴会进行到一半,柳如烟突然走到沈知意身边,亲热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表嫂,我敬你一杯。”
柳如烟说着,将一杯酒递到了沈知意面前。
沈知意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她知道,这杯酒里,一定有问题。
“好啊。”
沈知意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柳如烟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等着看沈知意出丑。
然而,片刻之后,沈知意却什么事都没有。
反倒是柳如烟,突然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哎呀,我的肚子……好疼……”柳如烟痛苦地***着,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众人见状,都吓了一跳。
“如烟,你怎么了?”陆宴连忙上前扶住柳如烟,关切地问道。
“表哥,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喝了一杯酒……”柳如烟虚弱地说道。
“酒?酒里有问题!”有人惊呼道。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知意身上。
“是你!一定是你!你在酒里下了毒!”柳如烟指着沈知意,声嘶力竭地喊道。
沈知意冷冷地看着她。
“我下毒?你有何证据?”“我……我就是证据!我喝了你的酒,才会肚子疼!”柳如烟理直气壮地说道。
“哦?是吗?那你可敢让人验一验这酒?”沈知意指着桌上的酒壶说道。
柳如烟的脸色一变。
她没想到,沈知意竟然如此镇定。
“验就验!谁怕谁!”柳如烟咬牙说道。
很快,有人取来了银针,插入酒中。
银针没有变色。
“这酒……没有毒!”那人惊讶地说道。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竟然被沈知意如此轻易地化解了。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沈知意冷冷地看着柳如烟,眼中充满了嘲讽。
“我……我……”柳如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够了!”陆宴一声低喝,打断了柳如烟,“如烟,你太让我失望了!”陆宴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他没想到,自己一直信任的表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表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柳如烟哭着说道,试图博取陆宴的同情。
“不是故意的?你陷害自己的表嫂,还敢说不是故意的?”陆宴的声音更冷了。
“来人,把她带下去,禁足一个月!”“表哥!表哥不要啊!”柳如烟的哭喊声,渐渐远去。
沈知意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
她早就料到柳如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她将酒杯调换,让柳如烟自食恶果。
“夫人,您真是太厉害了!”春桃在一旁,兴奋地说道。
“这只是开始。”
沈知意淡淡地说道。
她知道,自己在这侯府的路,还很长。
柳如烟被禁足,林氏却不肯罢休。
她认定是沈知意害了柳如烟,对沈知意更加仇恨。
“沈知意,你这个***!你竟敢害我的如烟!我跟你没完!”林氏冲到沈知意面前,破口大骂。
“婆母,请您慎言!”沈知意冷冷地说道,“是柳如烟自己陷害我,与我何干?”“你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掌嘴!”林氏怒吼道。
几个婆子上前,就要动手。
“我看谁敢!”沈知意一声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