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上的笔使劲拍在铺满卷子的桌上,莫名其妙的感觉迫使我站起来走到阳台。
我望着外面的黑夜,尽管它永远明亮。不知有多少只鸟迷失在光明里,
有多少只飞蛾抱着一腔热血长眠于那冰冷的灯前。明明前路如此明亮,为什么还是望不到头?
我打开窗户,外面的风拍了我一脸,生冷地刮蹭着我的皮肤。在这样冷的冬天,
我把刚在室内发芽的蓝莓推了出去。温暖多了,
我感受到脸上的滚烫水滴流下来时路过的一切,他们尖叫着想要逃离。可惜了,
他们生来就只能如此。我面无表情的向窗户伸出手,身处于市中心只会让这暴风更加猛烈。
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把窗户拉上将头抵在上面,看向楼下的金贵轿车们被尖锐的石子刮破。
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抱住了我。是他吧。我抽出一只胳膊环在他臂上,
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衣服上,那上面还残留着寒冷的气息。“你去哪儿了?
”我把眼睛敷在他的布料上。他把蓝莓苗放回室内,抱我抱得更紧了。“白清云,
你又怎么了?”他轻声细语地问我。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的全名,尤其是他。
这个名字让我觉得自己很洁白飘渺,可是我根本配不上。“墨烛烟,不要叫我的全名。
”我转身抱住他把脸埋进他胸前干燥的布料里。刚刚那块湿了,不舒服。“小云,
”他把我抱起来,“你是不会迷失在光下的那只大雁对吗?”我在他的衣服上使劲蹭了蹭脸,
不算太过粗糙的布料摩擦脸时带来一阵温暖舒适的触感。“我迷失了你也会找到我的对吗?
我是最扎眼的那片黑。”我搂住他的脖子,他把我放回桌前的椅子上。
桌子上的那只笔我并没有拍得很用力,其实大部分的力都作用在我的手上了。我痛恨这一点,
我因为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我因为拥有底线而不能为所欲为,
我明明可以不顾一切地去做却因为我早已明白我的人生内容应是什么而什么都不能做。
心脏跳动着,正不停输送血液。因为哥哥需要我。我的腺体又分泌出液体,
我无论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我睁着眼睛,任由水积蓄在眼眶里模糊了他的脸。噢,这不行。
哥哥应该是清晰的,温柔的。我们的两家父母把我们送到了市中心含辛茹苦地供养我们上学,
满怀希望地在名字中种下寓意。所有人都在成长,我的努力像是徒劳无功。
只有哥哥是真实存在的。我抚上他的脸,温润尔雅的面庞微笑着看着我。他像天使,
什么都会,什么都好,没有人不喜欢他,没有人不祈祷他的到来。但天使不只是我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天使,我不知道他们长得一不一样。我只想要我的那一个。
也许他不应被称为天使,他应该是…有什么是独属我一人的吗?我低下头沉思,
哥哥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他没能理解到我在做什么。没有什么是独属我一人的,
就连我也不止我一个人拥有。“哥哥,你拥有什么?”“我拥有什么?”他笑起来,
眼睛弯弯的,我把灯关上他的瞳孔里映着月光,破碎成了繁星。明明他才是白的,
却被赋予了墨。我的名字和我一点都不般配。“我拥有一棵蓝莓苗,还有今夜的风景,
***赚来的一点钱还有…”他顿了一下,“还有我所爱着的你。”我的心颤了颤,
所有人做所有事都有目的,但只有他不抱任何目的地爱我?这显然不可能,
但是他并没有说他的目的是什么。毕竟他没有说他拥有目的。我期盼着他没有目的。
“我也是你配拥有的?”我的心情好了些环抱双臂和他开起玩笑。
“寒假作业不想写就不写了,来。”他坐到我的椅子上,修长的腿显得椅子有些矮。
他拍拍大腿,我面冲他坐上去把头放在他肩上。夜深了,只有他温暖着。真是可恶,
我有这么爱我的哥哥却还要写寒假作业,那那些没有哥哥的人岂不是更惨?我撇了撇嘴,
放开他跑到天台。天上没有星星,只有路灯的光亮,但是我哥眼里有星星;天上没有天使,
只有光污染,但是我哥就是天使。我望向脚下,
哥哥跟上来说:“六楼太矮了摔不死的哦~”真是的,他总能比我先一步窥探到我的心。
我不爽地看向他,他却弯着嘴角说:“等你长大了咱们有钱了就去买个大高层,
从上面你再跳下去肯定活不了。”不过是想诱惑我继续奋斗的借口罢了,我扭头不理他。
他拉着我的手像哄诱小孩似的带我一步一步走回去。“也许我们可以休息一下,
暂时离开那里,去往别的地方。”我没有说话,脑海里琢磨着应该去往何方。
天台上的风太大了,吹得我单薄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头脑发胀的感觉实属不妙,
哥哥把我拉回去,他坐到床上看向站着的我。我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冲向他,
跳起来把他扑倒在床。我找到他脸上的一片柔软亲上去。他的皮肤好凉,冷却着我滚烫的心。
他的唇瓣好软,我用牙齿轻轻啃着,他努力想起身都被我压回去。
我拿过床头柜上放着的明天他准备穿的正装,用领带在他两个手腕打了个结。
他的手腕好细啊,又白又细,比我的还细,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他也许红了脸可惜我关了灯看不到了,他呜了几声似乎想说什么话,
我捧上他的脸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我的好哥哥,你爱我对吗?你爱我不抱有任何目的对吗?
你只对我拥有像这样的爱对吗?算了无所谓,我很爱他,这就够了。我扒掉他的衣服,
顺着自己的欲望走向未知的路。这就是没有光的路吗,真是稀奇。不过没关系,
明天我将回去。我第一次看到玉上出现裂痕。他咬着嘴控制自己不出声,
我把唇凑过去让他咬,免得他把自己咬坏了。要是咬破了哥哥会疼的。我最心疼我哥了。
后来他累了,半眯着眼睛不知道睡没睡着,我恶劣的顶了他两下他就小声哼哼两下,
我就抱住他接吻不让他睡。“我好困你让我睡觉…”他有气无力地轻声说,
我答应了他带他去洗了澡。我把他泡在浴缸里,被热气熏成粉红色的肉体勾人心魂,
哥哥太累了我就把他放到了浴缸里。我们一起洗澡,哥哥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于是我把他抱回床上,虽说哥哥很瘦,但我公主抱起一个成年人还是有些吃力。
我们晃晃悠悠地跌倒到床上,我乐起来,哥哥把手放到我头上彻底睡着了。他的体力真差,
就他这样体测跑得满吗。我们的身体紧贴着睡了下去。第二天早上天亮后我最先起床。
外面的太阳规律地升降发光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一样。人生也是被设定好的吗?
我们只不过是提线木偶照着命运的路走罢了。这样一想我昨天的所作所为倒也不算偏离航线,
因为这是命中注定的。我的手轻轻掠过他的皮肤,
我内心深处总有一种很久没见到过他了的感觉。他明明就在这里,安静地躺在这里,
柔软的唇瓣闭合着,我却总有一种失去了他的感觉。哥哥是最爱我的人了,
他从来不会让我吃太多苦受太多累。他是我们两个里最懂事的那一个,每次都会笑着宠溺我,
每次都是他帮我坚持下去。我肯定也是最爱我哥的人了,他这么好谁不爱他?
但我肯定是最爱他的那个人。没人比我更爱他,我爱他爱到能继续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也许这也是命中注定的,也许我们脚下正踩着什么看不见的丝线前行。
我们不会是平行线也不会是相交线对吧,哥哥?我既不想只与他接触一刹,
也不想拥有隔阂不进不退。我们是两条重叠的线段,生生世世重叠在一起。莫名其妙,
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我又做什么了,为什么会这样。真是受够那些不敢擦眼泪的日子了,
每次泪水要滴下来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当着爱我的人面擦,
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又是好生一阵解释。他们到底爱不爱我。
要是爱我怎么会把我送到这样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