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毕业十年,同学聚会,一起喝酒。
喝多了,话题开始变得没羞没臊,有人问彭山:“嘿,你小子实话实说,当年是不是喜欢咱们钱钱大校花?俩人好过没有?到哪一步了?”
杭钱钱笑着推了“酒鬼”老孙一把:“别扯,人家彭总现在是上市公司老总,又刚刚喜得千金,可不兴有什么花边新闻。”
彭山一笑,端着酒杯和杭钱钱碰了一个,一饮而尽。
所有人都跟着起哄,让他俩喝个交杯酒。也有清醒一点儿的,觉得这玩笑太危险了,以彭山现在的身份地位头脸,容易被有心人“断章取义”扔到网上,就起身打岔,说太晚了,大家散了吧。
场散得很快,喝酒的没喝酒的,都找得到回家的路。
彭山没走。
我问他司机,司机说彭总一个人去了天台,说要醒醒酒,省得回家熏着孩子。
我跟上去的时候,彭山一个人坐在石台子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衬衣潦草,目色疏离,月光之下,俊朗的面容,劲瘦的身姿仍如当年。
看见我走近,彭山笑着递了根烟过来,我接了,他帮我点着。
氲开的烟雾缭绕,让我们之间的视野变得不那么清晰。
我觉得我们大概都是故意的。
故意不想看到彼此的目光。
“所以……还喜欢吗?”香烟燃尽的时候,我问彭山。
没有回答,彭山的目光始终落在静谧的夜空中,属于高原人特有的深褐色眸子一点一点散在午夜凄迷的城市里,情绪或心情,了无痕迹。
被他抱在怀里,怀抱紧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么多年,辛苦了,彭山。”我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