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腰间摸出那把陪他闯过码头的弹簧刀，刀身在迷离的灯光下泛着冷光，映出他眼底的狠厉 —— 这眼神，早己不是当初那个在机械厂唯唯诺诺的技术工人，而是染过血、见过生死的黑道新人。
最先冲上来的是个矮胖男人，手里挥舞着破碎的啤酒瓶，玻璃碴子寒光闪烁。
徐东侧身避开他的扑击，同时一记肘击顶在他的肋骨上，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矮胖男人闷哼着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剩下三个年轻人见状，也红了眼，抄起旁边的钢管、凳子，朝着徐东乱砸过来。
KTV 大厅里的客人早己吓得西散奔逃，服务员们躲在吧台后，大气不敢喘。
张淑芬攥着衣角，既担心徐东的安危，又怕事情闹大难收场 —— 虎啸帮在西城势力不小，真要是结下死仇，怕是会给青联会惹来麻烦。
徐东却顾不上这些。
他凭借在机械厂练就的灵活身手，在桌椅间辗转腾挪，钢管擦着他的肩膀砸在地板上，溅起一片木屑。
他看准一个空档，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年轻人的手腕，用力一拧，钢管 “哐当” 落地。
紧接着，他将弹簧刀抵在对方的脖子上，声音冰冷：“让他们停手。”
那年轻人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朝同伴喊道：“别打了！
别打了！”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犹豫着停下了动作。
可就在这时，被徐东踹倒在地的红毛突然爬了起来，抓起地上的钢管，朝着徐东的后背狠狠砸去 —— 他算准了徐东注意力分散的瞬间，想一击得手。
“东哥小心！”
张淑芬的惊呼声响起。
徐东反应极快，几乎是凭着本能侧身躲开，钢管擦着他的肩胛骨划过，带起一道血痕。
他吃痛之下，反手将手里的年轻人推了出去，正好撞在红毛身上。
趁着两人倒地的间隙，徐东捡起地上的钢管，朝着剩下两个年轻人冲了过去。
没了武器的年轻人哪里是徐东的对手，不过片刻，就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最后，只剩下红毛还在挣扎。
他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眼神怨毒地盯着徐东：“小子，你有种！
虎啸帮不会放过你的！”
徐东一步步朝他走去，钢管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我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青联会的地盘，不是你们虎啸帮能撒野的地方。
今天我放你走，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下次再敢来这里捣乱，我断的就不是你们的胳膊，是你们的命。”
红毛咬着牙，恨恨地看了徐东一眼，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带着手下离开了 KTV。
大厅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刺鼻的血腥味。
张淑芬连忙跑过来，递上干净的毛巾：“东哥，您没事吧？
快擦擦伤口。”
她看着徐东肩膀上的血痕，眉头紧锁，“这事怕是没完，虎啸帮的人记仇，说不定明天就会带更多人来报复。”
徐东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语气平静：“报复就报复，我既然敢接下这家 KTV，就不怕他们来闹。”
他顿了顿，又道，“你先让人把这里收拾干净，安抚好客人，损失的费用记在账上。
另外，给李叔打个电话，把今天的事跟他说一声 —— 我知道规矩，地盘上出了事，得让会长知道。”
张淑芬点点头，转身去安排。
徐东靠在墙上，看着满地的碎玻璃和血迹，心里却没有丝毫后怕，反而有种异样的畅快 —— 从码头那夜开始，他就明白，黑道上的事，从来不是你退一步就能息事宁人的，只有比对方更狠、更硬，才能站稳脚跟。
没过多久，李正宏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听不出喜怒：“我知道了。
虎啸帮的人是故意来找茬，想试探你的底细，也想给青联会一个下马威。
你做得不错，没丢我们青联会的脸。”
“李叔，” 徐东问道，“他们要是再来怎么办？”
“再来？”
李正宏冷笑一声，“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你记住，江城的黑道，靠的不是嘴皮子，是拳头。
你今天镇住了他们，以后在东城，没人敢再小瞧你。
不过，你也要小心 —— 虎啸帮的老大赵天虎，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他弟弟当年死在你爸手里，现在你又打了他的人，他肯定会报复。”
徐东心里一沉。
他只知道父亲是被虎啸帮所害，却不知道还有这层渊源。
看来，他和虎啸帮的仇，早就结得深了。
“我知道了，李叔。”
徐东说道，“我会小心的。”
挂了电话，徐东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远处的霓虹灯闪烁，映出他年轻却带着沧桑的脸。
他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口，疼得钻心，却也让他更加清醒 —— 这条路，他走对了。
如果不是踏入黑道，母亲的手术费凑不齐，父亲的仇也报不了。
可就在这时，KTV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徐东探头看去，只见三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十几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个个手里拿着钢管、砍刀，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眼神凶狠，正是虎啸帮的二把手 —— 赵天虎的弟弟，赵天雷。
赵天雷盯着 KTV 的招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徐东是吧？
敢打我虎啸帮的人，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身后的小弟们纷纷举起武器，朝着 KTV 冲了过来。
玻璃门被一脚踹碎，刺耳的声响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徐东握紧了手里的弹簧刀，眼神变得越发坚定。
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己经来临。
而他，没有退路，只能迎上去 —— 要么赢，要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