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个三岁小女孩抽血时。因为她不配合，我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她妈妈烦躁地直接给了我一巴掌。你是不是故意的，抽个血磨磨唧唧，
合着不是你的孩子是吧？我刚准备抬手反击。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攥住手腕。
他蹙眉警告道：程舒，闹够没。不行就换别人，在这耍什么威风。我抬头看着男人。
将要喊出口的老公咽了下去。忽然觉得这段婚姻没意思透了。
1宋衍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大衣。长身玉立地挡在我面前。面上是一贯的沉稳冷峻。
我刚要开口。他却率先松开我的手。大步流星地向那对母女走去。脸上愠怒。结婚三年，
宋衍生气屈指可数。他这样一定是气急了。我不由得呼吸一紧。他要干什么？
不会是要为我出气吧？毕竟刚刚的巴掌声确实很大。我急忙去拽宋衍的衣角。
怕他和孩子母亲起冲突。对方是个女人，还带着孩子。却还是晚了一步。
宋衍已经走到孩子妈妈面前。然而没有想象中的怒火。
映入眼帘的是——小女孩的妈妈扑在宋衍怀里。哭得委屈又无助：宋衍哥，
你终于来了……小溪她……宋衍也没有推开她。反而一下又一下轻抚她的背：绵绵，
你别急，一切都有我。与刚刚面对我时的阴沉不同。此刻他眼里溢满了柔和。我怔在原地。
原来宋衍不是要为我出头啊。2我和宋衍其实有一周没见了。上周我们吵架。
吵到最后他丢下一句：出差，归期不定。就连换洗衣物都是他的助理来取。现在看来。
在我自责睡不着时。他在外面陪别的女人。
而且他们还有了孩子……那孩子看样子都有三四岁了。我们结婚也才三年……想到这，
我有点站不住脚。胸口像是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下一秒。宋衍蹲下身，
伸出坚实的臂膀抱起孩子。一脸慈父的样子。我一直幻想过宋衍当爸爸会是怎么样的。
会不会也板着脸，轻皱眉头。现在脑海里的画面出现在眼前。我却忍不住鼻酸。
宋衍耐着性子询问：小溪，还难受吗？不问还好，一问小溪立马撇起嘴。
委屈大哭：宋爸爸，小溪疼，小溪疼……宋衍忙给她擦着眼泪：不哭，不哭，
再哭小公主就不漂亮了。女人在一旁低低啜泣：都怪我，照顾不好孩子，
才让小溪这么难受的。可是这位护士……她忽然转向我，
眼神忿忿：我和你无冤无仇吧。抽个血而已，你至于这么折磨我的孩子吗？
我女儿才三岁，你到底有没有医德……她的话像是一道闷雷，平地炸起。一时间，
周围多了许多探究的目光。也包括宋衍。他带着审视的注视我。
刚被打的右脸后知后觉地疼了起来。我深吸一口气，解释道：这位女士，
我多次劝说你抱紧孩子，配合一下，是你一直不停地看手机——程舒，够了。
宋衍耐心耗尽，沉了脸。承认自己失职很难吗？我不可置信抬头。
他不是一直讲实事求是的吗？怎么现在换个人。他就可以毫无底线地纵容和相信。
心底的委屈在这一刻压都压不住。我朝着他口不择言：我没有失职为什么要承认，
我还想问你——她是谁，你为什么要帮着她。你的……情人吗？
还有你怀里的孩子是你的吗？3宋衍冷峻的脸终于出现裂痕。眼底的愤怒呼之欲出。
他不理解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而且还说出没有证实的话。他闭了闭眼，努力克制。
不要乱说，绵绵她是——苏绵绵捂住小溪的耳朵。声嘶力竭道：你怎么污蔑人呢，
我和宋衍哥之间清清白白的，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他们这样。别说我不信，
围观的人更是不信。小三做到这份上也是无敌了，打人都打到原配头上了，还嘴硬。
这原配也是能忍，要我早一巴掌上去了。还带着个小野种招摇过市，啧啧……
苏绵绵摇摇欲坠：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宋衍见状把她拽到身后。
替她挡下了流言蜚语。转向我时全是埋怨：闹成这样满意了？绵绵是我妹妹，
小溪还只是个孩子。程舒善良点吧……4我一直知道宋衍有个没有血缘的妹妹。
她和宋衍一起在孤儿院长大。后来听说这个妹妹嫁到了外地。我和宋衍结婚时，
她也没有回来。所以我一直没有见过她本人。现在这个人出现了。
他们的关系却和我想的不一样。宋衍说完这句话后。无视我的错愕。
抱着孩子往VIP病房走去。苏绵绵拿着检查单，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三人很快消失在我眼前。………我过去时，小溪已经开始输液了。
宋衍满脸疲惫地静坐病床旁。苏绵绵则在一旁削着苹果。画面很温馨。我正踌躇，
该不该进去。就听到小溪委屈巴巴地问宋衍：宋爸爸，小溪是野种吗？宋衍一怔，
摸着她的头：小溪，不要听那些人乱说，你一直是我和你妈妈的宝贝。小溪根本不听，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骗人，小溪就是没爸爸的野孩子。
苏绵绵哽咽着：谁说我家小溪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宋爸爸就是小溪的爸爸，
不信你问……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宋衍的手臂。眼泪汪汪的祈求。宋衍无奈叹气。是，
小溪你是我的女儿。所以小公主不要哭了好不好……说完，
宋衍一抬眼正好和门口的我对视。5宋衍身子一顿。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但很快镇定下来。似乎怕我说出对小溪不利话。急哄哄的把我拽着出病房。你来干什么，
还嫌不够乱。一开口就是指责。心里的酸涩在蔓延。我试图和他好好说话：我又不知道，
苏绵绵是你妹妹……我就是来看看小溪……宋衍冷笑：怎么，不是我妹妹。
你就可以这么对待别人？程舒，我怎么越来越不认识你了。我说过很多次了，
这是个误会。我解释。而且我问你，为什么要小溪叫你爸爸，你和苏绵绵是兄妹，
她该叫你舅舅才是。宋衍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要不是你，我会那么说吗？
6我被宋衍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什么叫要不是我。是我让他这么说的吗？我还想再问。
宋衍的电话响了，他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去了楼梯间。我盯着挺拔的背影沉思。
他身上的这件大衣我从未见过。忽然几声娇滴滴的笑使我回神。是苏绵绵。
她用贴满钻的美甲把玩着头发。冲我甜腻一笑：嫂子好呀～不知道为什么。
我总感觉她对我有很深的敌意。我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应答。她对我的反应不满。
拉着我的手：不好意思啊，嫂子，刚刚是我冲动了，还出手打了你～这也怪宋衍哥，
他从来没和我提起过你在这家医院上班。你不会介意的吧？我确信她不喜欢我。
本来顾忌她是宋衍的妹妹，多多少少要客气些。现在看来不用了。我推开她的手，
也没惯着她。没事，宋衍也没和我提过你。你……苏绵绵指着我跺着脚。
我歪头回了她标准的笑。似乎想起什么。她冲我得意一笑。
俯身用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宋衍哥大腿内侧有颗痣……这个你知道的吧？7震惊。
错愕。这么私密的部位，苏绵绵是怎么知道的。就算一起长大，也男女有别的。我低头思考，
此话真假。苏绵绵继续挑衅：我和宋衍哥可不是单纯的兄妹关系哦，嫂子应该能看出来吧？
所以……所以呢？我抬起头对上她。苏绵绵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所以……把宋衍哥让给我，你们离婚好不好？我双手环胸。确信一件事。苏绵绵有病。
而且病得不轻。懒得听她在说什么。我转身准备回护士台。却在下一秒，听到啊的一声。
苏绵绵应声摔倒在地。我还没反应过来。宋衍一个箭步过来把她扶起。
劈头盖脸的质问：为什么要推绵绵？苏绵绵倒在他的怀里解释。宋衍哥，不要怪嫂子。
是我不好，她不接受我的道歉也是应该的。别再因为我，让你们之间生了嫌隙。
上周你一直陪着我和小溪，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原来宋衍说的出差是陪苏绵绵母女啊。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遮掩？脑海里太多疑问。我直接问：宋衍，
你和苏绵绵到底是什么关系？7宋衍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面露诧异。却没急着回答。
而是把苏绵绵轻哄着回了病房后。拉着我进了楼梯间。昏暗的空间。
头上的声控灯一闪一闪的。照在宋衍清俊的眉眼上。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像是难以启齿。
顿了顿才开口：我和绵绵是有过一段。尽管心里隐隐有猜想。但宋衍说出这句话时，
我还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怪不得。我总觉得他们之间很怪。和正常的兄妹不一样。
宋衍又下意识地维护。他们之间超出兄妹的触碰。我突然想到——苏绵绵刚刚的话。
宋衍的大腿内侧确实有颗痣。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了团温软的棉花。
怎么用力都顶不开。片刻，我听到自己颤着声问：那你们……上过床吗？8沉默。
无尽的沉默。空气在逼仄的楼梯间变得稀薄。我忽然不想知道答案了。
我用力推开面前的宋衍。起开，别挡着我。一开口，眼泪像是开了闸，止都止不住。
宋衍像是座巍峨大山，推都推不动。我气愤地用力捶打着他的胸口。他任由我发泄。
直到我打累了。他才平静地握住我肩膀。像是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他无奈地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语气是难得的温柔：舒舒，你才是我的妻子，
这一点一辈子都不会变。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我们之间生出无端的误会，你明白吗？
绵绵她现在只是我的妹妹。我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怎么可能当这些不存在。
我不介意宋衍以前有情史，但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一个人。独独不能是苏绵绵。
我艰难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你能为了我和她们断绝关系吗？宋衍不理解：舒舒，
能不能别闹了，绵绵母女和你都是我的亲人。心口一滞。意料之中的回答。
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宋衍。宋衍，我们离婚吧。9那天后，我直接和主任去临市学习。
期间宋衍一直给我打电话。我心里很乱。直接把他设置成了免打扰。电话打不通，
他就开始发信息。舒舒，那天是我心急了。我问了医院同事才知道你是被误会了。
听说你去学习了，几天能回来，到时候我去接你？舒舒，
我已经处理好苏绵绵母女了，她们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我盯着手机屏幕。想笑自己愚蠢。如果没有朋友圈的视频……我真就信了。三天前，
苏绵绵忽然加我。我本不想理会。她却一直发申请。点了同意后她也不说话。
我还疑惑她加我目的是什么。却在第二天有了答案。在宋衍给我打电话、发道歉信息时。
他不忘陪着苏绵绵母女去游乐场。
视频里宋衍穿着一件整洁的衬衫头上却带着一个格格不入的米奇发箍。
苏绵绵母女也带着同款发箍。很明显的亲子款。记得有一次，我难得休息。
宋衍那天刚好也在。我提议去游乐场。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去过。
宋衍当时只是笑笑：舒舒，幼稚不幼稚，要是无聊的话去书房找本书看吧，乖。
原来不是幼稚……只是不想陪我去而已。这几天苏绵绵频繁更新动态。
宋衍确实如信息说的那样。处理好苏绵绵母女了。只是他的处理方式，
是把我们隔壁空置许久的房子买了下来。让苏绵绵母女住。隔壁院子有架秋千我不会认错。
我退出微信。拨通了律师朋友的电话。萧然，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吧。8三天后，
从临市回来。主任特意给我放了一天假。我拿着离婚协议，站在家门口。深吸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有些事总要当面谈的。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宋衍系着HelloKitty的围裙在做饭。我一时怔住。这样的场景，
快一年没有过了。宋衍显然也看到我了。他没惊讶。反而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舒舒回来了……累坏了吧。还有个辣椒炒肉就可以开饭了，你先去洗手。
辣椒炒肉是我最近喜欢的一道菜。画面太过温馨。我的心也不自觉地放软。心里想，
吃完饭再谈吧。我听到自己很轻、很轻地回答：好。说完，我提着行李准备进卧室。
身后响起等等……但是晚了，门已经打开了。然后我就看到。我的床上躺着——苏绵绵。
床上的人被吵醒。打着哈欠：宋衍哥，饭好了嘛……看到我时，
她声音忽然拔高：怎么是你？我冷笑。我还想问她，怎么会在我的卧室。
苏绵绵急哄哄下地。我这才看清。她穿着我新买的蕾丝睡衣。
脚上是一双崭新的HelloKitty拖鞋。我环顾四周。才发现。卧室早就变样了。
崭新的粉色窗帘。同色系的四件套。都不是我平时的风格。梳妆台上倒还是我常用的护肤品。
但我记得，爽肤水是新换的。现在竟然少了一大截。9我转头看向身后的宋衍。
让他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她会在我的卧室。这就是他所说的已经处理了？宋衍拿着锅铲，
一脸为难：舒舒，绵绵是想当面和你道歉。她还特意给你做了一大桌菜以表诚意呢。
我在两人之间打转。他们是觉得我瞎了么？苏绵绵不耐烦的啧了声。还要怎样啊，
难道要给你下跪道歉才肯？我没出声，表示可以。既然道歉别光说不练。
苏绵绵被盯的一时骑虎难下。干脆破罐子破摔：好，
我跪………先说好我这样都是为了宋衍哥，要不是你和他闹别扭，他也不会闷闷不乐。
说完，她掀开碍事的披肩，露出大片雪白。一脸屈辱地准备弯膝。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