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夸我是好宝宝

妈妈说，能留住爸爸的孩子就是好宝宝。

我张大眼睛疑惑望着妈妈，看她笑盈盈给我喂鸡蛋。

我摆小手拒绝：“医生说楚楚鸡蛋过敏。”

她冷下脸，捏碎鸡蛋胡乱塞进我鼻子嘴巴。

在我浑身肿胀呼吸困难之际，爸爸真的回来了。

妈妈很幸福，夸我是好宝宝。

为了继续当妈妈的好宝宝。

我打翻过沸腾热水，从三楼摔下骨折，误食积木玩具。

每次爸爸慌张赶回，妈妈都会眨眼夸我。

后来次数多了，爸爸也烦了。

他在电话那头不耐烦道：“你这么大人连个孩子都带不好，过不下去就离婚！”

妈妈双眼红肿，抱着我哭。

“楚楚，你爸爸更爱那个坏女人。我们马上就没有家了，你快想想办法。”

我心疼地擦掉妈妈的眼泪，摇摇晃晃走去厨房拿小刀对准手腕割下去。

妈妈赶紧打电话给爸爸求救，爸爸如愿回来了。

这次，他要补偿妈妈三日游。

妈妈哼着歌收拾行李，她太开心，以至于忘了我还在厨房流血。

大门关上，妈妈挽着爸爸的手离去。

我也开心地笑了，只是…

妈妈，你还没夸我是好宝宝呢。

…………

血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出，我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妈妈的身影恍若精灵在卧室门缝里来回跳跃。

以前我尝试过很多方式逗她笑。

学唱歌，扮鬼脸，假装穿反鞋子。

她丢掉鞋子，砸坏花瓶。

戳着我的脑袋叫我站在碎片上罚站，骂我是最没用的宝宝。

我急得掉眼泪：“楚楚是好宝宝！”妈妈冷眼始终不愿意抱我。

那一刻我明白，只有爸爸回来，妈妈才会真的开心。

“楚楚，你爸爸快到家了。妈妈穿什么裙子比较好看？”

“算了，你一个蠢小孩怎么看得懂。”

她在镜子面前换了三套裙子，裙摆如蝴蝶飞舞。

“妈妈，楚楚觉得你穿什么都好看…”

我揣着虚弱呼吸回答。

厨房的玻璃太厚，妈妈没能听见。

门“咔嗒”一声开了，是爸爸傅少屿回来了！

我双眼陡然一亮，努力想爬起来迎接爸爸，手腕的伤口却像怪物一样死死咬住我的身体，让我动弹不得。

妈妈赤着脚三两步跳到他身上。

爸爸蹙眉，单手扯她下来。

“楚楚呢？”

妈妈嘟着嘴搂得更紧。

“这么久不回家，你都不想我吗？如果楚楚没受伤，你是不是要永远陪着那个坏女人。”

爸爸后知后觉。

“林筱兮，你又联合楚楚来骗我。”

“爸爸，楚楚没骗你，楚楚在这里。”我竭力解释着，生怕爸爸也觉得我是个坏宝宝。

声音却被妈妈的银铃般笑声盖住。

“说好要补偿我去欧洲三日游，你可不许耍赖，我们走吧！”

爸爸无奈轻刮妈妈的鼻头。

“下次别再拿孩子的事跟我开玩笑了。”

“那你今晚要怎么惩罚我？”妈妈撒娇挽着爸爸的手走出去。

随着门“咔嗒”一声，整栋别墅最后一丝光影也消失不见。

透过五彩斑斓的窗户，我看见妈妈依偎在爸爸肩上。

她欢愉的笑声告诉我，妈妈现在很幸福。

以往妈妈都会扭头眨着眼睛先夸我，这次她一定是太开心忘记了。

我看着左手腕的电话手表，想打个电话给妈妈提醒她。

豪车里，妈妈夺过爸爸的手机。

“这三天，你要专心陪我。我不允许再有任何人一个电话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两人的手机双双关机。

我的电话手表响了许久，对面只有一个冷冰冰的姐姐告诉我。

妈妈不愿意接我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