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建军一听，脸色瞬间变了。
林建军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声音发紧：“妈，您在哪儿？您别吓唬我，有话咱们回家说，我不逼美凤了还不行吗？”
我站在旁边听见这话，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果然，只要婆婆一闹，他就会退让。
电话那头的婆婆听他松了口，语气稍微缓和了点，却还是带着威胁：“我就在小区附近的公园，你要是真心想让我回去，就保证以后不再提卖房的事，也不再逼美凤找工作，不然我就不回去。”
“好好好，我保证，我都保证。”林建军连忙答应，挂了电话就往门外跑，“小敏，溪溪，你们在家等着，我去把妈接回来。”
我看着他匆忙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满是无力。
林溪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手：“妈，别难过，爸爸只是太担心奶奶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强挤出一个笑：“我没事，咱们等他们回来。”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林建军扶着婆婆回来了。
婆婆脸上还带着泪痕，却难掩得意，进门后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赢不了我”。
林美凤从房间里跑出来，凑到婆婆身边：“妈，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没事，有妈在，没人能赶你走。”婆婆拍了拍她的手，又转向林建军，“建军，你昨天说的话可不能不算数，以后不准再提卖房和找工作的事。”
林建军疲惫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妈。”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走到林建军面前：“林建军，你就这么妥协了？那我们之前说的话算什么？溪溪的学习环境怎么办？我们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小敏，你别闹了行不行？”林建军皱着眉，语气带着不耐烦，“我妈都那样了，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真让她出事吧？”
“我闹？”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是我闹吗？是他们一直在逼我！这十年我忍够了，我不想再忍了！”
“你忍不下去也得忍！那是我妈和我妹，我不能不管她们！”林建军的声音也拔高了。
这是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吵得这么凶。
林溪站在旁边，眼圈红红的，却没敢说话。
婆婆在一旁煽风点火：“小敏啊，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你就别跟建军置气了，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好吗？非要揪着卖房的事不放。”
林美凤也跟着附和：“就是啊嫂子，你别这么斤斤计较，大家住在一起多热闹啊。”
我看着这母女俩虚伪的样子，又看着林建军护着她们的态度，心里一片冰凉。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林建军，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这房你到底卖不卖？”
林建军避开我的目光，声音低了下去：“小敏，别闹了，先吃饭吧。”
他的沉默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笑了笑，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疼：“好，我不闹了。”
说完，我转身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我靠在门后，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想起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林建军说要一辈子对我好，要给我和孩子一个安稳的家。
可现在呢？
这个家被林美凤搅得鸡犬不宁，他却只会让我忍让。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坚持多久。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很压抑。
我没再提卖房的事，也没怎么跟林建军说话，每天下班回来就躲在房间里，要么看书，要么陪溪溪写作业。
林建军大概也觉得愧疚，每天下班都会买些我爱吃的东西回来，却不知道该怎么跟我道歉。
婆婆和林美凤倒是过得很自在，每天在家看看电视，逛逛街，好像之前的争吵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这天晚上，我正在房间里陪溪溪写作业，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争吵声。
我和溪溪对视一眼，赶紧走出去。
只见林美凤和一个陌生男人吵了起来，那男人手里拿着一张欠条，脸色很不好。
“林美凤，你当初跟我借的五万块钱，说好了上个月还，现在都过去多久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还？”男人的声音很大。
林美凤脸色发白，却还是强装镇定：“我什么时候跟你借过钱？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男人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你自己听听，这是不是你跟我借钱时说的话？还有这欠条，上面是不是你的签名？”
录音里传出林美凤的声音，清清楚楚地说要借五万块钱，还保证上个月还清。
林美凤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说不出话来。
婆婆赶紧走过去，挡在林美凤面前：“你是谁啊？凭什么来我们家闹事？我们美凤才不会跟你借钱呢！”
“我闹事？”男人冷笑一声，“我看是你们家林美凤想赖账！今天这钱她要是不还，我就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
林建军听到声音，也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这场景，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男人把欠条和录音递给林建军：“你是她哥吧？你妹妹跟我借了五万块钱，现在到期不还，你说怎么办？”
林建军看完欠条，又听了录音，脸色变得很难看，转头看向林美凤：“美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跟别人借钱？”
林美凤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就是想买个包，钱不够，就……就跟他借了点。”
“买包？”林建军气得发抖，“你知不知道五万块钱是我好几个月的工资？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我以为你会帮我还的……”林美凤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我帮你还？”林建军苦笑一声，“我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还不够吗？你还要去跟别人借钱买包，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在一旁不耐烦地说：“你们别在这儿吵架了，赶紧把钱还我，不然我真的报警了！”
婆婆见状，赶紧拉着林建军的胳膊：“建军，你快想想办法，不能让警察来啊，传出去多丢人啊！”
林建军看着眼前的烂摊子，又看了看我，眼神里满是无奈和愧疚。
我站在旁边，心里没有丝毫同情。
这都是林美凤自找的，也是他一次次纵容的结果。
林溪走到我身边，小声说：“妈，这下爸爸应该知道，不能再纵容姑姑了吧？”
我点点头，或许，这五万块钱的债务，能让林建军彻底清醒过来。
林建军深吸一口气，看着男人说：“这钱我会还，但你得给我点时间，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现金。”
男人想了想，点了点头：“行，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要是一个星期后你还不还，我就只能报警了。”
说完，男人拿着欠条走了。
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林建军、婆婆和林美凤三个人，还有站在旁边的我和溪溪。
林建军看着林美凤，眼神里满是失望：“美凤，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美凤低着头，不敢说话。
婆婆还想替她辩解，却被林建军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知道，这次，事情或许真的能有转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