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的荷花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浮在碧绿的荷叶上,微风拂过,送来阵阵清香。
宾客们穿着华丽的衣袍,在池边的亭子里饮酒作乐,谈笑风生,却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苏倾离,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襦裙,脸色有些苍白。
“哟,这不是苏姑娘吗?”
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柳丞相的女儿柳嫣然穿着艳红的罗裙,扭着腰走到苏倾离面前,眼神里满是轻蔑,“一个罪臣之女,也配来参加赏荷宴?
怕是想趁着今日,勾着殿下吧?”
苏倾离没理她,按照萧玦的嘱咐,端着一杯酒,慢慢走到池边的栏杆旁。
柳嫣然不依不饶,跟了过来,故意撞了苏倾离一下:“装什么清高!
不过是个卑贱的罪奴,也敢给我甩脸子!”
这一撞,正好顺了苏倾离的意。
她顺着惯性往后倒,身体落入水中的瞬间,冰凉的池水裹住了她,她屏住呼吸,按照萧玦教的,手臂贴在身体两侧,只在水下轻轻划动,等着侍卫来接她。
池边瞬间乱作一团,宾客们惊呼着“有人落水了”,柳嫣然也假惺惺地喊着“快救人”。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和苏倾离同款襦裙的女子被侍卫从水里捞了上来,脸色惨白,早己没了呼吸——那是萧玦安排的替身,是城外义庄刚病逝的姑娘,身形和苏倾离相差无几。
“苏姑娘……没气了……”侍卫的声音带着哭腔,池边的宾客们纷纷叹息,议论着“罪臣之女,命薄”。
而此时的苏倾离,己经被水下的侍卫拉进了预先挖好的密道。
密道里漆黑潮湿,弥漫着泥土的气息,侍卫举着火折子,照出前方的路。
苏倾离跟着侍卫往前走,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终于要离开京城,去江南寻找真相了。
密道的尽头是王府的后门,一辆乌篷船早己在河边等候。
林忠穿着普通商人的衣服,见苏倾离出来,立刻扶她上船:“姑娘快些,再晚就来不及了。”
苏倾离刚踏上船,就听到岸上传来喧闹声——是王府的人在为她的“死”哭丧,柳嫣然的假哭声响得刺耳。
她忍不住回头,看到书房二楼的窗棂后,有一道玄色身影立在那里,虽然看不清脸,可她知道,那是萧玦。
船缓缓驶离岸边,萧玦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烟雨里。
苏倾离攥着萧玦给她的海棠玉佩,眼泪掉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知道,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可她更知道,只有好好活着,查到证据,才能不辜负萧玦的安排。
乌篷船在江南的水道上行驶了半个月,终于抵达青溪村。
这里靠海,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家家户户的院墙上爬着淡紫色的牵牛花,和京城的冷硬截然不同。
林忠把她送到一对姓王的老夫妇家,还给她取了新名字“阿离”。
“萧王爷说,每月十五的夜里,你去后山的破庙吹三声铜哨,会有人来见你。”
林忠递给苏倾离一个布包,里面是些银子和换洗衣物,“我会留在江南接应你,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苏倾离接过布包,点点头,心里满是感激。
她看着林忠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温馨的小院,深吸一口气——江南,我来了。
父亲的冤屈,我一定会洗清。